“他不知道，”严英苦笑，“或者他根本就不想了解。当我们开始谈婚论嫁的时候他什么都没问我，直接谈他的婚恋观，说他可以接受离异的女人，却接受不了一个孩子，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做好一个继父。往后我跟他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两个不同姓的孩子怎么可能好好相处呢？”

“那么自私的一个男人，”江言心说，“你到底看上他什么？既然他爱你，为什么不能爱你的过去？跟一个六岁的孩子较真，他还是人吗？”

“言心，不许你这么说他！”蒋文星呵斥道，“这是他的原则，有什么错？我若接受不了，可以取消婚姻，是我离不开他你明白吗？”

“你为他牺牲这么多，他为你牺牲什么？爱情不应该是对等的吗？”

“他给我爱情，给我一个家，他用男人的怀抱来呵护我，他没有做出牺牲吗？”

“姐，你疯了！既然不听我的劝，你就把你的决定亲口告诉闹闹，看他能不能接受。”

“我开不了这口，你慢慢告诉他吧。”

“不，那是你的责任，孩子就应该跟妈妈在一起。我不会当他妈妈的，我也当不了他妈妈！”

“言心，你会的，”严英颇为自信，“只要我说不管闹闹，你就一定对闹闹负起责任。就算过去你对他没多少感情，经过这三个月的相处，你也一定把他当亲儿子看待了。”

这点江言心不否认，她对闹闹确实有了很深的感情，每天她都会给他讲睡前故事，慢慢地哄他入眠，一点点地见证他的成长。要是哪天见不着他，还真有些不习惯呢。可这也不能成为表姐抛弃孩子的理由啊！

“姐，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认！”江言心倔强地说，“你太自私了，不值得我为你牺牲。将来我也要择婿嫁人的，人家也不一定接受闹闹，你就为了自己能嫁出去，让我孤苦一生吗？”

“你还年轻，选择的机会比我大，”严英说，“而且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依然会保障你俩优越的生活，上海的房子也是留给闹闹的。我做到这份上，如果你还不满意，那就把闹闹送福利院去吧。”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江言心一蹶不振，她哪里想得到，有一天她会失去姐姐，闹闹会失去妈妈，就因为一个原本跟他俩毫无关系的男人，他肯娶他俩唯一的亲人。

当晚，江言心特严肃地问张瀚阳，如果有机会，他愿意当闹闹真正意义上的爸爸吗？

“我当然愿意了，”正在刷碗的张瀚阳脱口而出，“孩子多可爱呀，我跟闹闹一见如故，没准我上辈子就是他老爹呢！”

“你愿意，你爸妈不一定愿意，”江言心叹气，“孩子不跟你姓，和你也没有血缘关系，凭什么让你养育呢？有些父母，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连亲生骨肉都不要了，何况是一个本就不相干的人？”

“你想多了，”张瀚阳口吻轻松，“我爸妈很开明的，离婚后各自组建家庭，到现在他们依然是很好的朋友，要换成普通人，做得到吗？往后我也会有自己的家，只要我快乐，他们不会有意见的，就怕你姐舍不得让闹闹叫我爸爸。”

“你不想有自己的孩子吗？”江言心问，“如果那时候闹闹还留在你身边，你对两个孩子也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