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公司走了一半人了，”沈忆彤说，“剩下的一半人在这儿还有希望，不然就算张瀚阳突然把订单还给你，公司也只有倒闭的份儿。”

“订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江言心道，“我拿什么稳住军心？行了，开会吧，你把所有人都叫到会议室。”

沈忆彤以为江言心要上洗脑课，一溜烟跑出去了。十分钟后，全体职工会议，江言心面色凝重地告诉所有人，不管谁想离开安言，都可以马上走，工资一分都不会少。

“言心，你疯了呀，”沈忆彤在一旁气得直跺脚，“你这是自掘坟墓知道吗？大家别听董事长的，公司现在有困难，只是暂时的，希望大家把公司当成自己的家，一起共度难关。”

“董事长发话了，”一个男职员嚷嚷，“我们不听董事长的话听你总经理的？沈总，我们不是资本家，就是拿工资过日子的。公司现在这种情况，谁都担心明天就发不出工资了。”

“就是，人都走一半了，该怎么往下运作呀？”一个女职员起哄，“如果有其他公司一个很好的机会摆在我们面前，我们不可能不心动的。”

“我说的话才作数，”江言心缓缓开口，声音虽小却透着威严，“待会儿一个一个到我办公室交辞呈，财务辛苦一下，立马开收据，转账付清所有的工资。”

江言心虽然慷慨大度，心里却在淌血。事情并没有往好的方向发展，大办公室外排起了长龙，江言心依依不舍地送走了一个又一个虽不是她亲自招募，却共事了好几个月的手下。她有些心烦意乱，看来沈忆彤说的没错，一个连人都没有的公司，还有什么希望？

两个小时后，整间公司空空荡荡的，除了沈忆彤，只有一个叫小赵的姑娘留下来了。

“小赵，你为什么没有走？”失落和感动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江言心忍不住问一脸稚气的姑娘，“你难道不知道安言快要倒闭了吗？”

“公司本来好好的，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小赵感慨，“江董，你一定很难受吧？如果公司还在，我愿意继续留下来，跟你一起奋斗。”

“还有什么可奋斗的？”沈忆彤唱反调，“公司现在的情况，想要撑下去很难，可要关门却是分分钟的事儿。其他人都走了，你留下来也无济于事，还是走了吧，我现在给你结工资。”

“沈总，你就让我留下来吧，”小赵极力恳求，“你跟江董能不能别灰心？哪怕就我们三个人，也是能完成一些小订单的。”

“小赵，你太天真了，”沈忆彤直摇头，“小订单有多少利润？能撑起公司这么大的门面？你知道这个地段的租金一个月是多少钱吗？再撑下去，江董房子都得卖了。”

“我不管，”小赵倔得跟头牛似的，“除非江董亲口赶我走，不然好赖我都跟着她。”

“小赵，你为什么要对我忠心耿耿？”江言心感动地问，“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难处，像刚才所有的人做出了相同的选择，我都能理解。你没必要把青春浪费在一个没有前途甚至要倒闭的公司里，毕竟对于你来说，你的前途才是最重要的。”

小赵一本正经地解释：“江董，我年纪不大，连大学都没毕业你就给了我工作的机会，薪水比有经验的前辈也少不了几个钱，你就是一个良心老板。我跟刚走的那些同事不一样，我没什么经济压力，时间上也耗得起，所以我想留下来，跟你多学一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