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轻松，”沈忆彤胸有成竹地说，“欧尚的合作你已经收入囊中了，有贵人相助，时运挡都挡不掉。”

“什么贵人相助？”江言心叹气，“你不觉得会是个圈套吗？候总竟然让我拍广告？咱俩一块去的，你的身材脸蛋不比我差，他偏偏说我有气质，到底是哪知眼睛瞎了？”

“你有什么东西可让人骗的？”沈忆彤斜眼嘲弄，“在我眼里，你爸妈留下的那套房子可比你这个人值钱多了。”

“这点我还真不清楚，”江言心苦笑，“等哪天我有答案再告诉你。”

“亲爱的，我是说真的，”沈忆彤突然严肃，“刚才的情况太明显了，侯总完全看张瀚阳的眼色说话，那些台词是他提前背好的，没准就是张瀚阳教他的。张瀚阳让他编一个理由套住你，所有的不合理就解释得通了。”

“张瀚阳诚心帮我我信，”江言心摇头，“可他哪有冲老板使眼色的能耐啊？难不成侯总是他朋友？”

“来欧尚前我怀疑过，他跟侯总有交情或者是欧尚的股东，”沈忆彤忍俊不禁，“可你猜最后怎么着？侯总的工作牌掉出来了，高级电工，一个电工竟然坐在老板椅子上！这样一来只剩一种可能了，张瀚阳就是欧尚的老板，至少是大股东。”

“怎么可能？他一点企业家的派头都没有。”

江言心不信，在她的认知里，事业有成的男人就像许安荣一样，彬彬有礼举止有度，对生活品质有着极高的追求，厨房不进，油烟不沾，不穿便宜货，不吃路边摊。而张瀚阳却极度喜欢做饭，还喜欢和她吃麻辣烫，吃完还学闹闹吧唧嘴呢，这种人能是时尚杂志的掌舵者？

“其实越有钱的人隐藏得越深，”沈忆彤智珠在握，“我早说过了，张瀚阳的气质肯定是用钱堆出来的。你整天和他嘻嘻哈哈的，自然看不出来他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可我这双火眼金睛能把死人看成活的。”

“太玄乎了，”江言心依然不信，“忆彤，我发现自从你当了业务员，说起话来云山雾绕，我都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还不信呐？”沈忆彤来劲了，“赌一场怎么样？如果张瀚阳是欧尚的老板或大股东，我搬进你家，你不收我房租。反正你家那么大，挨着张瀚阳住，方便我随时出击。”

“如果张瀚阳只是欧尚的员工呢？”

“那我也搬进你家，给你付房租，不过你要管我的饭钱，嘻嘻。”

“沈忆彤，你真是个人精，横竖我都占不到你半点便宜对吧？”

“谁让你这么没眼力？就等着过几天管我吃管我住吧。”

回到公司，蒋文星追问合同谈得怎么样了。经历的事江言心难以启齿，敷衍地说还在谈呢。

“为什么今天谈不下来呢？”蒋文星急了，“欧尚的老总到底什么态度啊？是不是提了什么苛刻的条件？”

“算是吧，”江言心回答，“所以我没法说有多少把握谈得拢。组长，你就放手让我去谈吧，只管等结果就行了。”

“欧尚的老总是个男的吧？”蒋文星又压低声音问，“对你表现出那种意思了？有钱男人就好这口，特别是老男人，听说女孩子求上门谈合约，就变着法儿做见不得光的交易。”

“没你想的那么阴暗，”江言心笑道，“候总不是老男人，对我也挺尊重的，就是提出的条件不按套路出牌罢了。”

“到底是什么条件呀？”

“我现在也说不清楚，有些事情需要求证，等求证清楚了，我再告诉你。”

“急死我了，什么事连我也瞒着？告诉我，我才好帮你分析，才好解决问题对不对？”

蒋文星没什么大的毛病，就是太好八卦了，国内的事儿她恨不得全知道，国外的事儿她也想知道一半。江言心无奈，领导发话了，能不给面子吗？便把今天发生的事轻描淡写说了一遍。

“你那朋友不简单，”蒋文星大胆猜测，“他是真心想帮你，而且帮得了你，你可得把握好机会啊。”

江言心直冒冷汗，蒋文星的直觉跟沈忆彤是一样的，怎么就只有她迟钝呢？难道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看来她要做好掏钱养闺密的准备了。

“组长，我会看着办的，”江言心苦笑，“你回去工作吧，别让总监看见了，又拿咱俩开刀。”

“看见又怎么着？”蒋文星满不在乎，“我就说咱俩在讨论工作，讨论平面广告的事儿。你这里都有进展了，还怕他鸡蛋里挑骨头不成？”

“问题是能说的我都已经跟你说了，”江言心有气无力道，“我色板没对，设计方案也没写，一堆事呢，没时间闲聊。”

遭嫌弃了，蒋文星摆出张臭脸，终于走了。江言心松口气，刚要静下来工作，蒋文星突然折回来道：“最后一个问题，你那男性朋友结婚了吗？有没有女朋友？多大岁数？”

“你干吗？”江言心不满地翻一个白眼，“查户口呢？”

“我觉得他不错，就想知道我和他有没有可能。”

蒋文星的直爽差点震得江言心四脚朝天，她连连摆手：“姐，脑洞别这么大行吗？他是没结婚没女朋友，可也才二十出头，新鲜出炉没多久，你觉得跟你一个三十岁的老女人般配吗？”

“二十出头？”蒋文星皱眉，“年龄差距确实有点大。算了，留给你吧，我觉得你有机会。”

忙碌了一天，江言心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回到家。一打开门，厨房的香味钻进她鼻孔里，味蕾一阵舒服。她突然觉得很幸福，每天回到家，家里有盏灯亮着，有个人为她在厨房里忙碌，这种感觉很踏实。

“小姨，张叔叔又做大餐了，”闹闹迎上来趴着江言心的耳朵说，“今天我们吃牛排。”

“那你有口福了，”江言心开心地笑笑，“自从张叔叔来以后，你个头长了，身体也结实了，伙食确实不错。”

“我喜欢张叔叔，”闹闹热烈表白，“他要是我爸爸就好了。今天有同学问我妈妈是不是找新爸爸了，我都没有否认。”

“闹闹，这样是不对的，”江言心俯下身批评他，“小朋友不能骗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可我也没有承认呀。”闹闹瘪着嘴，挺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