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确实下了决心。禹城的事让我想起来都心惊肉跳。
我们是新品。投入那么大,却完全交给经销商,缺乏监督调控,相当于把***交到了别人手里。
遇着靠谱的客户,那算运气好一切ok。遇着丁全和老赵这种鼠目寸光拿人命不当回事的,我们只能一命呜呼!而且呜呼得委委屈屈不明不白。
陵昌小耿目前看没问题,业绩做的也不错。但是正像周建军说的,经销商有几个老实正经的?万一他忍耐不住,做点小动作,我们只能后知难觉。
因为耿小刀首先是他弟弟,其次才是我们的业务。一旦发生利益冲突,不用任何怀疑,耿小刀只会有一个选项……
我和刘东交流了一路。
刘东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主动道:“头儿,这件事先由我谈。万一谈崩了你出面收场。这样有个缓冲。我估计谈崩的可能性至少8成!所以你还是琢磨下如何收场吧……”
刘东这货就是这么个现实的主儿。不管是狗屎还是奶糖,只要我需要,他就非常愿意分享。
我不确定今天见小耿一定就是个碰雷,但应该不会太顺利。
小耿这人不像他的年龄那么简单。让弟弟给自己干活儿,由厂家发放工资,这操作流畅自然,足以说明很多。最起码刘东在他那儿甭想占便宜。
“刘东你要好好琢磨下:怎么说让小耿会不反感。最好能开开心心,不讲条件地放手他弟弟。”
“头儿,按你说这个标准,难度系数有点高。我只能说是提拔重用他。可关键是……我听小刀说过,为了做这生意他也投了钱。他愿不愿意离开,这个很难说!”
刘东这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你确定他也投了钱?”
“上次我们三个人一块儿吃饭,小刀和他哥谈到资金的事,我听出来的。后来我问小刀,他承认了。”
我心里霎那间翻江倒海!
小耿弟兄俩竟是合伙生意。这跟哥哥当老板,弟弟来打工的设定完全俩概念。
换句话说,公司没必要给耿小刀发一分钱。他本身就是老板。耿小刀按月按数领的工资,对他们就是纯利润。一年下来好几万呢!
他妈妈的!
看来周建军的话真没错!经销商就没有老实的,都是他妈的属耗子的,瞪着溜圆的眼珠子,盯着发光的钱眼子,随时钻窟窿打洞子,这根本就是本能。
像刘东这样的,估计永远做不成经销商!
“这么说更要调整。好好琢磨下,耿小刀要么调出,要么给他停发工资,重新招人。你考虑下咋和他说?”
刘东一脸愁容,“头儿,小刀是信任我才给我说的。这不是把我出卖了吗?我都有点张不开嘴!”
“必须张得开嘴。这不是讲哥儿们论交情,而是工作职责。”
刘东心为人老实,最乐意干锦上添花雪中送炭的事,像这种貌似“伤人”惹人嫌的事他有障碍。
这种心情我有同感,并坚决摒弃之。
我和刘东讲了我的经历。
原来在老万企业时,有一次和一家供应商谈促销品。那家商户是一个哥们儿介绍的。第一次跟我们谈合作,样品质量外观都不差。报价也合适。
经过三轮讨价还价,初步达成协议,比原来的采购价格低了十个点。然而即将签合同时老大又给我指示,再压五个点。
——我纠结了整整一晚上。
事情从开始就是我在谈。对方急于跟我们达成,表现得诚恳诚心诚意十足,痛苦不堪地一让再让,基本按我和老大预想的目标进行。
但现在又要这么粗暴残酷地最后一击!
我都怀疑:老大是否决定不跟人家合作了?
最大的问题是,我以什么理由啊?
我辗转反侧一夜难眠,那种滋味比自己直接受老大处罚都难受。关键是我甘愿受罚也没用。受牵连被“伤害”的是已经“仁至义尽”的别人。
第二天我煎熬到中午,直到下班前才咬着牙打电话:公司要求,必须下浮五个点。
对方在电话里惊叫了一声,说“怎么可能呢”便果断挂掉。
我想肯定是完蛋了,赶紧和老大汇报,准备寻找新客户。
老大淡淡地道:“不急。听听他们最终的答复再说。”
我奇怪难道老大根本没有其他客户,就是单纯地压价?
可是这么做对方会怎么想?这可不单是相声里的逗你玩儿,简直是公然扒掉人家的大裤衩子,曝光里面的红色***……
太违背常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