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容嫣撇撇嘴：“若是我没有记错，这万贺楼的评审人总共有四位，你能选择山河也不过是因为你们先前就认识了。姜姑娘，你以为这点手段还能瞒得过我去？”
姜离顿时有些头疼。
段容嫣这幅模样，当真是像极了楼上那位张小姐啊。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直勾勾地看着山河说道：“好吧，段姑娘既然有这个闲情逸致，我就同段姑娘好生交代一番我与山先生相识的过程。段姑娘也知道，不过一个农女，每日里琢磨着的就是如何能够跟我娘过上好日子，所以经常到这棠越郡来卖东西，一来二去也就认得了山先生。这一点，霓裳坊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霓裳坊的人？”段容嫣皱了皱眉，扭头瞪着山河问道，“所以你果然是为了我才将霓裳坊的人遣散的？”
“千真万确。”山河抬手搂住段容嫣，笑吟吟地甩开扇子将两人挡得严严实实，片刻后，他才收起了扇子，冲着姜离笑了笑，问道，“你们在上面展示的如何？”
“我找你正是为了这件事儿，当初不是说我们在二楼雅间展示的贵重物品这万贺楼会有专人守在门口吗？可我瞧着没有任何一间屋子门前有所谓的守卫，这不是坑我们吗？”姜离说道。
山河皱了皱眉，仔细打量了一番二楼的布局，点头说道：“我会去找高大人反映这个情况，若是没有旁的事情，我跟阿嫣就先去旁处转转了。”
姜离点头，强忍着笑意背过身去，对于如今山河这幅一本正经的模样，当真是有些接受无能。
谁知段容嫣却不肯放过姜离，几步跟了过来，问道：“你们在楼上展出的是什么？怎么不带我去瞧瞧？你可知道我也是有投票权的？兴许我这一票就是你决胜的关键呢？”
段容嫣话说到了这份上，姜离自然是无法拒绝。
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一行人到了二楼的时候，张玉兰仍旧守在门口没有走。
山河嘀咕：“你这里哪里还需要高大人的人手？张小姐一人足矣。”
姜离心惊胆战地将人领到了门口，生怕张玉兰又护犊子似的不肯让人多看一眼。
谁知张玉兰看了看段容嫣，登时就笑了起来。
“这位姑娘要不要来瞧瞧杜三娘亲手做的嫁衣？你来瞧着衣裳的手艺，还有这绣工，是不是觉得特别厉害？”张玉兰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来拉段容嫣。
段容嫣皱眉：“我认得你。”
张玉兰乐呵呵地点头：“我也在北山书院那边见过你，你认得我也正常，我是张员外的女儿，我叫张玉兰，姐姐，你叫什么啊？”
段容嫣的脸色蓦地一黑：“姐姐？”
“怎么？你瞧着就比我年长一些，我叫姐姐不对吗？”张玉兰愣了愣，连忙解释了一番，“我今年十五，九月初八的生辰，你呢？”
“……”段容嫣抽了抽嘴角，没有吭声。
“姐姐，你瞧这嫁衣好不好看？等开了春，我就要穿着这件嫁衣嫁人啦。”张玉兰了然地笑了笑，转头又开始介绍起那件嫁衣来。
段容嫣的目光却落在了杜三娘身上，问道：“这是你做的？”
杜三娘点头。
“做这样一件衣裳，需要多长时间？”段容嫣问。
张玉兰想了想，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在我的不懈努力下，杜婶子可是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将这衣裳完工了，不过这也仅限于我，若是旁人，只怕杜婶子就不会有这样的效率了。”
“一个月的时间的确是着急了一些。”杜三娘叹了口气，指着那嫁衣说道，“不过好在这件衣裳薛掌柜打一开始就将大概的雏形告诉我了，所以在制衣的过程里倒是没有耽误太多时间，也索性张小姐提出的花样没有过于复杂，才没有在刺绣上耽误太多时间。这位小姐若是想要做嫁衣，最好在婚期半年以上，这样才能够有更多的时间来商议细节。”
“半年……”段容嫣眯了眯眼睛。
山河瞧着她的神情有些不对劲，连忙说道：“阿嫣，我们以后……”
“闭嘴！”段容嫣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我段容嫣自认从未有过对不起你的事儿，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舍弃我。如今，我就要你一个答案，你究竟要不要娶我？”
山河沉默。
“在你心里，我就这样没有脸面了吗？山河，你别忘了，当初是你答应过我的。”段容嫣的脸上只有一瞬间的悲戚，接着便被冷傲代替，她说，“其实我来这里，也不过是想要看看你过得如何。当初你离开的匆忙，我甚至来不及问一问你，你我之间的婚约究竟还作不作数了。如今看来，还是不作数的好。”
“你何时回帝都？”山河问。
段容嫣沉默了片刻，目光冰冷如刀地看向他：“与你何干？”
“阿嫣，我……”山河皱了皱眉，神情颇为纠结，终究也只是叹了口气，说了一句，“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我不过是比不过你心里的旁人。”段容嫣冷笑着看向杜三娘，说道，“我要一件嫁衣，何时做好，我何时离开棠越郡。”
“什么？”姜离皱眉，显得有些急躁。
段容嫣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给你家送银子，怎么你瞧着却并不高兴呢？姜姑娘莫不是心里有鬼？”
“段姑娘玩笑了，我只是想不到我们第一天到万贺楼来，就能够接到生意。”姜离尴尬地掩饰自己。
“开个价吧。”段容嫣冷笑。
“这价……似乎不太好开。”姜离皱了皱眉，解释道，“我娘原本就与薛掌柜有过约定，若是我娘能够在万贺楼中得到众人的赞许，往后她便归入如意布庄做事，所以您若是要定做衣裳，只怕应该去跟薛掌柜商议才是。”
“我不认得什么薛掌柜，我就认准了你娘。”段容嫣看着杜三娘说道，“您也不必总是让姜姑娘替您说话，杜婶子，您开个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