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让!”姜离大惊,想要将徐让推开,却没能推动分毫。
她的鼻尖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她有些着急,却不知为何听不到周围声音。
好一会儿,她才听到身上一声闷哼,像是有什么人将徐让脱开。
她握紧了袖中匕首,毫不犹豫地送了上去却陡然愣住。
“姜离?你怎么会在这儿?”握住她手腕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当初同祁仲远一起离开了棠越郡的山河。
他看着姜离,目光缓缓落在了她的小腹上,许久才找到自己声音似的嘀咕了一句:“你这么快就改嫁了?”
“你是不是傻了?”姜离皱眉,“你们才离开多久,我是得怎么改嫁才能有这么大哥肚子?”
“这是……阿远的孩子?”山河蓦地变了脸色,他连忙四下看了一番,伸手攥住她的胳膊,就要将她带走。
姜离皱眉:“徐让怎么了?”
“徐让是谁啊?”山河有些崩溃。
“方才挡在我身上的那个人。”姜离越发焦急,四下打量却也只是看到原地有一摊血迹,却不见了徐让的踪影,她瞪着山河,怒气冲冲地说道,“你可别忘了,方才若不是徐让,我和这个孩子都已经被你的人给杀了。”
“我的祖宗啊,我们又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干嘛把我们说的这么凶神恶煞的呢?”山河越发着急,“你来这儿难道不是为了见阿远?祖宗,您能不能别杵在这儿质问我了,咱们换个安全的地方行不行啊?祖宗啊你现在自己是个什么问题自己不清楚吗?您非要在这儿给人当靶子吗?”
“徐让呢?”姜离坚持。
山河无奈地摇头,指着不远处的一排矮楼:“在那边,你放心吧,看到来的是你,那个叫徐让的非但死不了,说不定还会得到褒奖呢。他对你忠心不二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保护你和阿远这小子,我们不会亏待了他。倒是你,可想好了要如何面对阿远?”
姜离翻了一个白眼:“这哪里是我如何面对他,分明是他要琢磨好如何面对我才是。”
“祖宗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阿远置气?你可知道这些日子阿远日日不得安眠?”山河叹气。
“那是因为边关不稳,与我何干?”姜离奇怪地瞥了山河一眼。
山河抽了抽嘴角:“旁人不知道也就算了,我还能不知道你了?你的身份就是阿远头上的一把刀,他能睡得好才怪。再说了要不是因为你,阿远何必在领了那老皇帝的职跑到这地方来守关?”
姜离笑了笑,没有吭声。
可山河瞧着她那个笑容怎么都像是皮笑肉不笑。
山河抽了抽嘴角,恨不得飞到祁仲远门前,将这祖宗放下就跑。
可顾及着姜离的肚子,山河又不得不放慢了脚步,一路上同姜离描述着北地的风土人情。
往日里不过片刻功夫就能到的将军府,这一次走的仿佛半辈子似的。
山河看着那映入眼帘的府邸长长地舒了口气,指着说道:“阿离啊,你瞧这里就是阿远住的地方。”
姜离只是瞥了一眼,便看着山河问了一句:“你拿把**无比的扇子呢?”
“果然还是只有你懂我,你也觉得我那把扇子……”山河正要长篇大论,却又猛地闭了嘴,“阿离,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同我说这些废话?”
山河不由分说拉着姜离进了门,便开始吆喝:“阿远阿远,你快出来瞧瞧是谁来了?”
“在这儿你就这么大呼小叫?”姜离皱眉,“你们还真是胆子大了一点也不怕被人听到。”
“这里除了我和阿远,可没有第三个活物了。”山河颇为得意地冲着她眨了眨眼睛,快步往内院蹿去。
不多时,后头就想起了一阵有些慌乱的脚步声。
姜离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被人带到了怀中。
她听到祁仲远的声音带着嘶哑在自己耳边响起,他说:“你怎么来了?路这么远,你可伤着了?”
“我带着你儿子来了。”姜离没好气地推开他,便见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带着一股子疯魔了一般的笑容。
姜离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一脸警惕地看着祁仲远:“你在想什么呢?”
“我只是没有想到,若是早知道你已经有了身孕,我就不来趟这趟浑水了。”祁仲远似是想要摸一摸她的肚子,可看到姜离一副警惕的模样,便又讪讪地放下了手。
姜离有些无奈,只好又往前凑近了几步,问了一句:“你们这里当真是安全的?”
“这你放心,山河都已经清查了数遍。不过今日你来,怕是已经有人发现了。”祁仲远有些凝重地皱了皱眉,又问了一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为什么会突然过来?”
“也不算是突然,我本就有这个打算,对了,你可见到吴用他们了?”姜离问。
祁仲远摇头:“吴用不是一直保护着你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今日山河险些杀了的那个叫做徐让,是吴用临走之前留给我的人。几个月前,徐让接到边关消息,说是吴用等人来北地本是要跟宁夫人讨那些被她囚禁起来的家人,却不知出了什么差错,吴用等人与宁夫人彻底对立。若是这条消息是真的,吴用最好的方式便是来投奔你。”姜离顿了顿,又看了山河一眼,才继续说了下去,“可再后来,就失去了吴用的消息。”
“就因为没了吴用的消息,你们就这么过来了?你和徐让两个人,一路上就这么过来了?”祁仲远蓦地提高了几分声音,看着姜离有些气恼。
姜离皱眉:“我们离开棠越郡后先去了小渔村,按照吴用的说法,那个时候山河应该是知道消息的。在小渔村,我本是打算留在那里多攒些银子,以防顾钊叛变。”
“阿离,你怎知……”山河张嘴,接着又闭紧了嘴巴,拿着眼睛看天上的飞鸟。
姜离轻笑着摇头:“如此一来,我倒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