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兮在屋子里面喝茶,一口茶香带了很多的苦涩。
味道缠绵在舌尖,叶婉兮微微皱眉。
苦涩还没有散去,外面的人就已经跑了进来。
“夫人……”
琳儿看了眼叶婉兮,一脸慌张。
“怎么了?”
叶婉兮放下茶杯,“王爷还在休息,小点声音。”
知道琳儿是去送魏明了,叶婉兮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琳儿这么慌张的回来,反而让叶婉兮有了点好奇。
“魏明他……”
似乎是不好的事情。
叶婉兮站了起来,拉着琳儿去了外面,“他怎么了?”
还没有来得及回话,琳儿就指了指魏明房间的方向。
叶婉兮赶紧跑了过去,魏明只留下来了一张纸条。
而人现在已经没有了温度。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段青山站在外面没有反应。
而屋子里面死气沉沉。
原本阴沉的天,突然间响起来了雷声。
大雨将至。
叶婉兮转头看了眼段青山,琳儿在外面陪着,叶婉兮蹲下去用被子盖上了他的脸。
事到如此。
已经没有谁对谁错的事情了。
“青山。”
叶婉兮开口,“你去请军营里面的人过来吧。”
“夫人,军营的人现在都忙着。”
魏明是个军师,虽然不是皇上任职,但是能耐在这里放着,大家也都尊重。
现在突然间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想让大家知道的。
“去请人来安排后事吧。”叶婉兮闭了眼睛,“顺便查一下那个未婚妻的坟墓在哪里,如果可以的话,合葬吧。”
合葬?
段青山愣了一下,合葬向来是夫妻之间的事情,可是他和那个女人只是有个名头罢了。
还不是夫妻。
“这件事情还是先请王爷来吧。”
段青山有些犹豫,“那个女人是个间谍,可不能这么随便的和军师埋在一起。”
“难不成你还打算现在告诉王爷,魏明离开的事情?”
一句话让段青山愣在了原地。
虽然司马长离能够接受这件事情,但是不代表他不会内疚。
其实司马长离已经知道了。
刚才琳儿的声音早就已经惊醒了司马长离,可是话没有说清楚,司马长离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关于魏明,有多少在乎,就有多少痛心。
司马长离不想送别。
但是他也知道魏明的心高气傲,还有这个人没有支撑之后能够做出来什么事情。
他很清楚。
可是没有办法。
“快下雨了,赶紧安排吧。”
外面天色已经成了灰色,若是再晚一点怕是就要下雨了。
段青山赶紧去安排这件事情,叶婉兮便和琳儿一起回了房间。
手里的纸条已经被汗水浸湿。
叶婉兮想了很久还是打算委婉一点告诉司马长离。
“王爷。”
“今日我递了折子上去,不日就班师回朝了。”
司马长离先开口讲了一句,叶婉兮笑着点头,“这也是件好事情,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两个人四目相对。
叶婉兮把纸条放在了桌子上。
“这个是魏明留下来的。”
司马长离伸手接过,看了一眼,嘴角还带着笑意,“算他有点良心。”
到最后还知道惦记着自己。
司马长离抬手揉了揉额头,“最近事情太多了,现在反而觉得眼睛不舒服。”
“当然了。”
叶婉兮走过去站在了司马长离的身后,抬手揉了揉司马长离的额头,“等到回到了京都,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站在后面并不能看到司马长离现在的神情。
叶婉兮知道。
这件事情瞒不住的。
刚才司马长离拿着纸条的手都在颤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可是司马长离不想让她担心,叶婉兮就只好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
司马长离闭着眼睛享受着叶婉兮的按摩,眼睛发热,喉咙发紧。
抬手摸了下脸颊,才发现自己竟然落了泪。
魏明。
算是我对不住你。
若是再选择一次,司马长离恐怕也是做出来同样的选择。
国家大义。
儿女情长。
只能存在一个的话,司马长离就没有第二个选项。
可是最后一程,我怕是也不能送你了。
叶婉兮站在后面自然是看到了司马长离的动作,只是眼神流转间,只能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
默默的低头,专注自己的按摩事业。
外面已经下起来了瓢泼大雨。
整个院子里面雾气蒙蒙。
叶婉兮眯着眼睛看着外面,有些忧愁的感慨,“人家都说江南多阴雨,怎么到了边关还是这样?”
“我还想着能出去走走呢。”
司马长离深呼吸以后才开口,“怎么?这是担心回到京都之后就没有办法出来了?”
“可不是吗?”
叶婉兮认真的点头,“早知道嫁给你有这么多的事情,我早就已经悔婚了。”
“现在晚了。”
司马长离笑了起来,“看不出来日日陪在我身边的夫人,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什么话?”
叶婉兮有些生气的拍了一下他的手掌,“我只是羡慕人家无拘无束的人罢了。”
以前的叶婉兮就是一个无拘无束的人,现在有太多的事情牵绊着她了。
也就只能这样抱怨两句了。
坐在了司马长离的旁边,两个人看着外面的烟雨蒙蒙。
就像是为了这场战争做准备一样,冲刷了所有的血渍。
就像什么是没有存在过一样。
叶婉兮趴在桌子上看着外面,司马长离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叶婉兮的头发。
两个人岁月静好。
而京都早早的就收到了消息。
“你妹妹要回来了。”
太子看向叶婉仪,“你这个做姐姐的,是不是应该有所准备?”
“那你呢?是不是也应该准备点东西?”
叶婉仪翻了个白眼,“不知道的还以为只有我们叶家的人去打仗了,你家皇叔不是也去了吗?”
“他一个残废罢了。”
太子不以为然,“能有什么?”
“能有什么?”
叶婉仪重复了一下太子的话,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可知道你的皇叔手握兵权,你的父皇都要敬他三分,怎么到了你这里,什么都不是了么?”
“那有什么?”
太子挑眉,“等到他日,我登基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夺了他的兵权,这个天下只能是司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