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次见,却是她带给了相锦臣麻烦,看燕墨的意思,他对红花的事情极为介意,这让她真的不由得失笑,他又不喜欢她,那么恨她还管她能不能生孩子干吗?
她觉得燕墨真的很莫名其妙。
叮当的响声,那么的清脆,一听就知道那是锁链的声音。
相锦臣的两只手腕与两只脚踝都被锁上了锁链,只是衣着还整洁着,"进来,如果夕沫不能生,我就让你也不能生。"
轻轻的站住,他似乎是想要阻止身上锁链因走动而带起的声音,可他没办法,看着她,相锦臣的脸上都是笑意,"夕沫,你想生吗?"他问,竟是那么的认真,似乎,她想生,他就可以让她生,她不想生,他就可以让她不生。
夕沫摇摇头,不想,再喝下红花的那一刻她就什么都决定了。
"嗯,我知道了。"相锦臣坐了下来,他的手指落在了她垂落在被子外的手腕上。
静,房间里突然间的静了下来,燕墨并没有阻止相锦臣的任何动作,只是不眨眼的紧盯着他。
良久,他清笑抬首,"夕沫,除了不能生,你的身子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好好的调养一阵子就好了。"
一只手倏的就抓住了相锦臣的衣领,越抓越紧,紧到勒住了相锦臣的颈项,可相锦臣还是笑望着夕沫,"不想生,那便不生。"
"相锦臣,你该死。"狠狠的一甩,相锦臣的身体就被燕墨甩在了墙上,那"嘭"的一声巨响告诉了夕沫这一甩有多么的重,很重很重。
眼见着相锦臣的唇角流出了血,可夕沫却一动也不敢动,被子下的她什么也没有穿,身无寸缕的她不敢移出被子半点。
这就是燕墨的意图。
泪水,顷刻间涌出,其实,是她害了相锦臣了,可这一刻,想要后悔已经晚了。
"夕沫,保重。"扶着墙站起来,他的鼻子还在出血,止也止不住的,可他,却一点也不理会,就任凭那血流淌着,"六王爷,你不该那样对她,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微颤着声音说完,相锦臣转身缓缓的向门外走去,那蹒跚的背影让夕沫模糊了视野,为什么她自己受苦,还要搭上相锦臣呢。
她没有为他做过任何,却让他为她做了这许多。
"旺福,把他带出宫带回听雨轩,没有本王的允许,从今天开始不许他出离听雨轩半步。"
"是,王爷。"
相锦臣走了,可那锁链清脆的响声却一直萦绕在夕沫的耳中,他说,燕墨总有一天会后悔的,他说,燕墨不该这样对她。
模糊的视野里燕墨也不再清晰,她一直也不懂他因何而如此对她,"阿墨,是我娘还是我爹?"她确信自己从没有做过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情,那就只能是她的娘亲或者父亲或者她的亲人了。
"哈哈,你知道了也无妨,蓝夕沫,因为你,我失去了我的挚爱,因为你,我失去了我的幸福,所以,我要把我失去的一切一并的还诸在你的身上。"
他终于说了,可她不懂,怎么也不懂,不是她,不是她呀...
手扯住他的衣角,"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哈哈哈,我失去了我最爱的女人,我被夺走了本应该属于我的一切,蓝夕沫,你毁了我的幸福,所以,我也不会让你幸福的,蓝夕沫,你不是不想生吗?可我一定要你生,我要让你怀上我的孩子。"咬牙切齿的,忘形的说着这一切时,燕墨的脸上竟都是痛苦的神情。
夕沫不知道她真正夺走了他的什么,可她知道婉儿,缓缓的松开了他的衣角,她轻声道:"是因为婉儿吗?"
"你怎么知道?"他的手一下子就掐住了她的颈项,"蓝夕沫,知道的人都该死,所以,不要怪我要对你下手了,蓝夕沫,你该死,你的死期到了。"忘记了才说过要让她怀上他的孩子的话了,从她说出'婉儿';这两个字开始,燕墨的神情便彻底的变了,他失控了,他扼住了夕沫的咽喉只想要掐死她。
原本,因为初初褪去的激`情还泛着红晕的脸开始慢慢的转为铁青,夕沫却没有任何的挣扎,只是那般静静的望着燕墨,静静的,仿佛时间停止了一样,她终于可以去见她的孩子了,只是遗憾没有为孩子报仇,没有找到数次三番要杀死她孩子的那个人。
这就是她所有的遗憾。
蓦的,那只在扼紧她咽喉的手轻轻的颤了一颤,燕墨缓缓松开,磁性的嗓音满是冰冷的味道:"蓝夕沫,你有什么话要说。"
"呵呵,我希望我做了鬼可以拉你一起下地狱,我希望,在把你拉去地狱之后我可以与我的孩子在天堂里相遇。"
有一些恨,是即使死去也无法消解的。
"知夏,守着你主子,从现在开始,她去哪儿,你便跟着去哪儿。"她的话让他恨恨的吼着,额上都是青筋。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知夏果然是他的人。
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去想,她累了,好好的休养生息,不杀她,那是他的错,他会后悔的。
原来,那个婉儿也不过如此,他终究还是没有因为婉儿而对她痛下杀手。
也许,他与婉儿的事情早就不是秘密了。
也许,燕康早就知道了。
这世上,从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偷了皇上的女人,燕墨,他该死。
只是奇怪,何以燕康居然还能够容忍呢?
哪一个皇帝会允许自己的女人给自己带绿帽子呢?
那挑战的不止是男人的尊严,更有皇帝的尊严。
夕沫不懂燕墨何以还要留她在清心阁,可是心里已知,这个宫,只一团的乱,而那乱,根本难以理清。
那个人,到底是谁?
她不相信的人到底是谁?
蓦的,她想到了慕莲枫。
不会的,不可能是慕莲枫。
从燕康到慕莲枫,只是脑海里一刹那间涌出的异想,她还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能确定。
夕沫睡不着,不知道相锦臣如何了,不知道燕墨要怎么对待相锦臣,可她现在,已是自身难保,就连报仇也成问题。
因为,她压根就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小姐小姐,皇后娘娘来了,你快起来。"
揉着眼睛,若不是知夏这般的催着她醒过来,她还在继续睡着,好困,昨晚上,燕墨把她折腾的不清,无所谓的坐了起来,"皇后娘娘什么时候来的?"
"正往这边走呢,刚刚,已经有小太监来宣了,说皇后娘娘马上便到。"
晓是,燕墨与凤婉儿见过面了吧,那个婉儿,分明就是皇后,而那个宫女,其实是叫做阿婉的,凤婉儿来做什么?示威吗?
可昨天,她还与自己友好相处。
颓然的起床,梳洗,更衣,所有的动作都是那么的漫不经心,一点也不着急,倒是,急死了知夏,"小姐,你这样子怎么能见皇后娘娘呢?"
"知夏,是她来见我。"既然,大家已经心知肚明彼此真正的身份,那她,也不必掖着藏着的累了。
"皇后娘娘驾到。"杂乱的脚步声已至,发髻才梳了一半,凤婉儿便到了,拾步而入,款款而生姿,其实,她看起来真的很美的。
能得两个男人的万千恩宠于一身,不知,这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从容的起身,就那般散乱着发丝,夕沫垂首:"皇后娘娘吉祥。"
"起吧,其它的人都退下。"
"是。"她身后的宫婢,还有知夏便立刻应声退了下去。
"娘娘请坐,你瞧,夕沫还衣衫不整,让娘娘见笑了。"夕沫也不知凤婉儿因何而来,不过,凤婉儿不说,她也不便直接问了,只好,亲自沏了茶端在凤婉儿的面前,然后,也不待赐座,便不客气的坐下,不管怎么样,这可是清心阁,是她的住处。
也许,就是面前的这个女人毁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看着凤婉儿,她心里五味杂陈,一片的乱。
"夕沫,我是来与你商量梅妃的事的。"
心里'咯噔';一跳,"梅妃怎么了?"她已经有日子没见到梅妃了,更不知道梅妃身上发生了什么,燕墨防贼一样的防着她,让她的消息很闭塞。
"梅妃没了。"
"啊..."她惊叫,"怎么可能?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
"在哪里?"
"在宫里的太液池,溺水而亡。"淡淡的说着,凤婉儿的脸上面无表情。
"这事,王爷可知道吗?"
"六王爷一大早就出宫了,我想,他应该是不知道,现在,这宫里就你一个六王府的人,六王又不在,说不得,我只好一边让人去告知六王爷一边来找你商量一下要怎么处置了,人是横死的,这本就不吉利了,加之太妃又卧病不起,要是大张旗鼓的办了,只怕,宫里会人心惶惶,若是不办,怎么说,她也是六王爷的妃子之一,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