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喘息止去,当夕沫累极睡去的时候,空气里飘散着的还是那一抹淫米的气息,可那只露在锦被外的藕臂上原本腥红的一点朱砂已去,徒留女子的香在这夜色里妖娆着美丽。
恍恍惚惚中,似是被人抱起。
恍恍惚惚中,周遭又是她所熟悉的味道了。
那是她的卧房,是她喜欢的薰香。
一只手习惯性的抓到了床中那只小小的抱枕,拥着它,夕沫安然的睡去。
或许,那只是一场恶梦吧,梦醒了,便什么也没有了。
可当夕沫真的醒来的时候,那下 身骤然传来的灼痛让她瞬间就彻底的清醒了。
昨夜里的一切历历在目,甚至于连那床帐中的缠 绵都清晰在她的脑海里。
撩起亵衣的袖管,手臂上,那朱砂的隐去告诉她,那不是梦,那是真实发生过的所有。
她是真的把她自己献给了那个男人。
泪,顷刻间涌出。
咬着唇,雾气迷朦的眸光中床帐外桌子上的那把剪刀就那么明晃晃的在阳光下闪着光茫。
她想死。
除了死她无法承受这突然间而来的变故。
那个男人,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可他就是做了,他要了她的身子,所以现在的她再也不是干净的了,她配不上了枫,她再也不能成为枫的妻了。
恨呀。
光着脚丫飞也似的下了床,当那把剪刀在手时,夕沫毫不犹豫的就对准了自己的胸口刺了下去...
可就在那剪刀距离胸口只剩下一指的时候,门外突然间的响起了夕遥淘气的声音,"姐姐,还没起吗?枫哥哥今天要来呢!"
那声音,满带着童稚的味道,让夕沫瞬间就记起了那个男子的话:你可以死,可随你陪葬的就是他。
手中的剪刀就在那记忆中阴狠的话语中缓缓松落,"哐啷"一声就落到了地板上。
"姐姐,原来你醒了呀。"夕遥在窗外笑语,显然是在调侃她,可那接下来的每一句每一字她都听得不甚清楚了。
目光呆呆的望着地上的那把剪刀,她才发现,她原来连死的权利也没有了。
可她,却哪里还有脸去见慕莲枫。
颓然的坐在地板上,两手的拳攥得紧紧的,指甲掐得手心血红一片。
可她,却不自知。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一双小手不知何时已摇上了她的肩膀。
听着夕遥的声音,眸中的泪生生的咽了回去,她不可以哭,她不可以吓着了夕遥。
咬了咬唇,努力让自己清醒些,夕沫这才道:"姐姐有些腿软,所以才摔倒了,你去外面玩,顺便告诉娘亲今天姐姐有些不舒服,要是你枫哥哥来了就由着娘去见了吧。"
不敢见到枫,她怕极了。
枫,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躺回在床上时,下 身还是不住的传来丝丝灼痛,轻轻的闭上眼睛,如果睡去就不必醒过来,那该多好。
可她不醒,就是夕遥的死去。
拥着被子,那一刻,夕沫无措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