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水润上了她的唇,那湿润让她的思维开始慢慢的理顺与清晰,身体还是痛,那就说明她是活着的。
一定是。
试着咬了咬唇,那痛意让她是欣喜着的,活着真好,她还活着。
因着欣喜,也就更加迫切的唤起燕墨的名字,只想他也在她的身边与她一起分享此刻的惊喜。
一口口的水费力的喝下去,她的体力也在一点点的恢复。
终于,夕沫缓缓睁开了眼睛,这好象是在白天是在黄昏时,窗外的阳光从窗子洒进来,如果是在平时,她一定爱极了这阳光,可此刻,那阳光却是刺眼的。
半眯的眸子望着身前的男人,什么也看不清楚,可那轮廓那眉眼让她就真的以为那是燕墨了,"阿墨,你没事了,是不是?"
紧握着她的大手一颤,燕康真的很痛苦,她醒了,他终于还是要面对她了,可他现在必须要说实话,否则,等她彻底的好了能动了能下床了,她早晚还是会知道一切的。
或者,他在另想其它的办法?
可一时之间,他真的想不出。
"夕沫,我是燕康。"
"燕...康...,那阿墨呢?"她的阿墨哪里去了?心慌的看着眼前还有些模糊的燕康,她觉得她的心仿佛都要跳出了嗓子眼,她慌张极了。
"哦,去执行一个任务去了。"强忍着心中如刀割一样的感觉,燕康在想了又想之后还是决定给了夕沫一个善意的谎言,他不想看着她悲痛欲绝,那便给她一些希望,因为,他也的确是没有找到燕墨的尸首。
所以,一切皆是有可能的。
"任务?什么任务?"她低低的小小声的说出,终于可以说话了,她着急的想要多问些,这样才能多知道一些。
"哦,那个黑衣的女子跑了,他去追了,可能一时半刻没有那么快追回来,所以我现在也不确定他在哪里。"
她听懂了,艰难的点点头,"他回来了告诉他,我不恨他了,真的不恨了。"就算他有婉儿又如何,他能在那么艰难的情况下奋不顾身不要命的救她,她真的已经很满足了,因为那说明他的心里有她。
燕康的心一跳,握着她的手顷刻间就松开了,她这样的话是在告诉他,他与她之间绝对的没有可能了,她似乎已经对燕墨动心了。
没有恨了,那便只剩下了爱。
爱是多么的美好,可他的爱却是博爱的吧,他好象没有十分特别的爱着某一个女人,差不多都是一样的爱,不过,也许是爱着阿桑会多一些,因为,阿桑为他生了一个儿子。
"嗯,等我看见他就告诉他,然后让他来看你。"柔声的哄着夕沫,她瘦了许多,这一伤都是为了他为了烈焰国,如果不是他调走了相锦逸,凤央宫里只怕死伤的人还更多,她是烈焰国的大功臣。
眼睛闪烁着,夕沫只觉自己是幸福的,能活着真好,看见阳光看见一切的感觉更好,张了张唇,她又道:"珍儿呢?我想见她。"
"嗯,我去抱过来,你等一会儿。"燕康说着就站了起来,高大的背影转身而去的时候,竟是徒留了一抹落寞在夕沫的眸中。
可她,真的不想再去想了,每个人都有属于每个人的幸福,燕康的幸福就是阿桑和他们的孩子。
殷切的看着门前,只要门开了,她的小珍儿就来了,她与燕墨不顾一切保住的小家伙,现在一定是这个世上最快乐最开心的宝宝吧。
燕康回宫了,那么一切都会回复到如初吧,那样多好,那她与燕墨也就解脱了,他们都还活着,这就好。
燕康走出了夕沫的房间,不知道他骗了夕沫对不对,可是,眼下也只能这样的骗下去了,否则,他真的受不了看到夕沫不开心的样子,她流泪的样子会让他心疼。
抱着小珍儿放在她的身边,她是那么的满足,幸好她有了这一个孩子能带给她快乐,否则,燕康真的不敢想象夕沫知道真象后的后果。
夕沫的伤让她足足的躺了七八天,这期间知夏一直精心的陪护着她,又有小珍儿睡在她的身旁,让她醒着睡着都是踏实的,只是,一直都没有看到燕墨,这让她很不放心,偏哪一次问了,燕康都说燕墨去执行任务还没有回来。
那个黑衣的女子到底是谁呢?
夕沫一直也想不出来。
"小姐,你再睡一会儿吧,你瞧,你的眼睛都有黑眼圈了。"知夏劝着。
"王爷还没有回来吗?"最初的几天她还能睡得着,可是渐渐的,越到后来她越是睡不着了,燕墨是何许人也追个人也不至于追这么久吧,她不放心了,真的很不放心。
"皇上说了,过几天就回来了,小姐,你吃些粥,才熬好的粥,我才吃了一小碗,滑滑的,很顺口。"
她摇摇头,她吃不下,看着知夏这么殷勤的对她,她心底里的感觉越来越不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所以,他们都不告诉她,都不许她知道,偏她就是感觉了出来,"知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了?"打开知夏这个突破口应该比燕康来得容易些吧。
"没有,小姐别多想了,快吃吧,吃好了再睡一会儿。"知夏顾左右而言他,最怕夕沫如此问她了,这让她真的不知要如何回答,皇上已经千叮咛万嘱咐了,说是一定不能说出去,可看着小姐的眼神显然是开始怀疑了,只怕,再也瞒不了多久了。
"不,知夏你骗我,只不过是去追一个人罢了,怎么可能那么久都没追上呢?"她不相信了,就是不相信了,知夏的神情已经泄露了一切,没有谁比她更了解知夏了。
知夏立刻就慌了,"小姐,这个,你要去问皇上,知夏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见知夏推到了燕康的身上,夕沫道:"我要见皇上。"
"好,我让人去请,不过,皇上这两天都很忙,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过来。"知夏故意的,她要找个机会知会一下燕康,不然,只怕燕康一见到夕沫就什么都穿帮了。
"哦,那你现在就派人去吧。"
"好,我现在就派人去。"知夏站起了身准备出去。
"等等,你坐着,叫人进来我吩咐就好了。"
知夏差点惊叫出口,看来,夕沫是什么都猜到了,只好任由着夕沫叫来了一个小太监,然后吩咐去请皇上,只说是有宫里的重要的秘密要告诉皇上,可其实,根本没有,是她想要给燕康一个措手不及的让他说出实情。
知夏干跺脚,她无法想象夕沫在知道燕墨失踪了的情况下会怎么样,她怕夕沫受不了这个打击,可是,夕沫根本不许她追出去,她也就只有干着急的份了。
什么也吃不下,甚至连小珍儿哭了也不管了,就是看着门前,夕沫决定今天一定要问出实情来。
娘现在很好,相锦臣现在也很好,他们两个好了,那她所担心的人也就只剩下了一个燕墨,每每想起他落入太液池中的那个画面,她的心就由自主的扑通扑通的跳着,竟是那么的慌。
不过,相锦臣一直也没有来看过她,她觉得奇怪,可燕康说了,那是因为他是相锦逸的孪生弟弟,而相锦逸出了这样的事让他真的不好再抛头露面,想想也是对的,他们那么亲的亲兄弟,却到头来反目成仇,也许,相锦逸还恨着相锦臣不帮他吧。
"皇上驾到。"正沉思间,门外传来了小太监尖细的嗓音,"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娘娘?
凤菲儿?
夕沫一怔,随即就要坐起来,可这一动却扯动了身上的伤,太多处的伤了,而且,哪一处都不轻,她咧了咧嘴吐着气,那边知夏急了,"小姐,是不是痛了?"
"嗯,有点,"
"还说是有点,你瞧你额头上都是冷汗了,一定痛得不得了。"
"没事,让我靠着靠枕坐一会儿,一会儿就不痛了。"
"小姐真是的,不就是皇后娘娘来了吗,我倒是一点也不喜欢这个皇后娘娘,若不是她从前扮成她姐姐的模样,也就不会有小姐这后来的苦难了,小姐不用理她,也不必客套,依然还是躺着好了。"
知夏说着就要扶着夕沫躺下,夕沫摇摇头,"既是来了,就请她一并的进来吧,伸手不打笑脸人,那些事经过那么久了,想必她也得到教训了吧。"
"我却觉得不是,你不知道她现在有多张扬,完全的不把阿桑看在眼里,还向着皇上讨要阿桑的孩子要亲自抚养呢。"
"啊,为什么?"
"因为阿桑没名份呀,还有,这次皇上之所以一举平了相锦逸这逆贼,凤家也是立了功的,凤家调派了很多的兵力,也是凤家说出了小姐告诉六王爷的事,才让那些大臣没有再受相锦逸的制肘,所以现在的皇后娘娘别提有多趾高气扬了,我可是真的看不惯。"知夏一脸的为阿桑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