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都是最傻的,爱上了就很难改变,一定不是这样的,可她,又无法解释竹林里看到的那一幕。
"小姐,你倒是说说话呀,你这样,真的吓坏我了。"
夕沫抹抹眼泪,整个人"蹭"的就站了起来,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那眉宇间都是散也散不开的乌云,她真的一点也不开心。
游鱼游的快乐,莲花也开得快乐,就她不快乐。
大步的走着,她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可她,也不想再继续的坐在那里了,她在这里伤心,慕莲枫是不是还在得意他又掳获了一个女子的芳心呢,凤家的女儿呀,如果不做皇后而被他娶到手了,以后,总也会富贵荣华的,凤家在京城里是最大的家族,就连皇上也要让其三分呢。
也许是吧,这些,她从前只是偷偷听到别人议论过的,她并不是真的懂,只是半知半解的,觉得那些人说得有理。
她走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半点姑娘家的样子也不顾了,就是生气,就是想要发泄。
一路上,都是赏莲的人。
这世上,爱莲的人总比爱竹的人多些,可其实,她更喜欢青竹,一节节的,多美,让人看着踏实。
她在人群中看到燕墨了,那一身的白衣让他有些鹤立鸡群,真是惹眼,可是他,却是那么的落寞,他是在伤心吧。
只是,他没哭,而她刚刚却哭了好久。
她突然间的有些可怜他,她与他是同一类人,都是让人可怜的人。
看着看着,夕沫不由自主的就走向了燕墨,此时的他正看着眼前的一朵莲花发着呆,那样深的心思却瞒不过夕沫,没有谁比她更懂得此刻他的心了。
伸手一扯,她就牵住了他的手,"你是六王爷燕墨,是吧?"大胆的直呼其名,才不管别人诧异的目光,想叫就叫了,他也可以直接叫她的名字。
"蓝夕沫,你就是蓝夕沫是不是?"他也叫出了她的名字,这样真好,他们,真的就是同一条船上的可怜虫,都被自己所爱的人背叛了。
"是谁告诉你的?"
"是..."
"到底是谁呀?"她追问,就是好奇呀,她对他什么都好奇。
"是...婉...儿..."他说出了婉儿的名字,可是声音却是那么的沉重。
"原来是婉儿姐姐呀,六王爷你喜欢她是不是?"又是随口说着,可是说完了她恨不得剜了自己的嘴,她这不是在伤口上撒盐吗?婉儿刚刚伤了他的心了,"啊,不对,不对,六王爷不喜欢婉儿,六王爷那边有诗画会,不如,我们去参加绘画和写字比赛吧,那多好玩。"她急中生智,只想把自己问出的荒唐的让燕墨伤心的话被撇开去,她看不了燕墨眼底眉心间的那抹淡淡的忧伤。
那是因为太爱了吧,所以,他受不起那个打击。
燕墨什么也没有说,却是要挣开她的手,他的力气真大,一挣就甩开了她的手,让她一个趔趄就坐在了地上,真痛,她真的很想哭。
看着他的眼睛,她觉得自己也是那么的委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难过,她也很难过,"你们都不喜欢我,都喜欢婉儿,我不要再理你们了。"她吼着,恨不得要杀人一样的走向那边的绘画和写字的比赛场地。
气鼓鼓的就参加了比赛。
写字,作画,于她都是一种兴趣和爱好,在蓝府,那不过是修身养性的娱乐罢了,可她,却极喜欢。
只是这一天,无论是作画还是写字她都再也静不下心来。
好烦呀。
她想骂人想打架想杀人,可是从小的教育告诉她,这些,她一样也不能做。
她的字写得真的很糟糕,画也画的不生动,什么都做不好,所以,没有男人喜欢她,她被慕莲枫抛弃了,就连想要去安慰一下与她同病相怜的燕墨人家也不理她。
索性就拿着笔在纸上胡乱的涂着鸦,蓦的,一道身影为她遮住了阳光,也映在了雪白的萱纸上,有一股檀香的味道开始弥漫在周遭,那是燕墨身上的味道,她之前闻到过了,真好闻。
头也不回的,"你来做什么?"
"画画。"男人轻声的,倒是她今天见过他的最温柔的一次。
"你不讨厌我了?"
"不了,我来看你画画。"
"那你要不要画?"他之前明明是说他是来画画的。
"不要,我看着你画就好。"
她一笑,开心极了,回头看着他道:"那好吧,我就画画,只要画了就不生气了。"
男人抿抿唇,好象是要对她说什么,却终究是什么也没说,"你画吧,我只看着就好。"
就是那么不经意的一句话,夕沫的心便静了下来,一笔一笔的画着,先是画,再在画上题了字,画与字都是那么的唯美,相衬在一起是绝配,让人看了不知是要说画好还是字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燕墨的捧场,她的画与字居然拿了那天比赛中的头奖,蓝夕沫才女的名字一下子就传遍了京城。
可她其实最擅长的不是画不是字,而是琴。
"小姐,你怎么认识的六王爷?"回家的时候,坐在轿子里,知夏一直兴奋的问着。
她怎么认识的,就是那一撞呗,还有,她心疼着他与她一样的遭遇。
"小姐,枫少爷来了,你们两个,快停轿。"知夏说着,也不待夕沫同意就让轿夫停轿了。
"喂...别..."她刚喊出来,可轿夫已经停了下来,轿身倾斜,知夏已经掀开了轿帘子,轿外就站着慕莲枫。
他不知道她看到了一切吧。
看着他的眼睛,她的心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了,"慕莲枫,你来干什么?"
"夕沫,莲花宴上我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原来,你先回来了。"他的声音低低的,半点惭愧的意味也没有。
这就是她喜欢的那个慕莲枫吗?
如果真的是,那她后悔了,她不想喜欢他了。
"我不想见到你了,慕莲枫,你让开,知夏,起轿,我们回蓝府。"
"小姐..."知夏不明所以的喊着,真不知道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夕沫一手重重的放下轿帘子,直接就把慕莲枫挡在了自己的视野之外,"起轿。"
"是。"两个轿夫自然是听她的了,要知道付钱的始终都是她。
"夕沫,你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可是,慕莲枫多大的力气呀,只一抓就抓着轿子停在了路中央再也移不动了。
夕沫的眸中泛起了潮意,她又是伤心了,想到那样的画面她怎么能不伤心呢。
"夕沫,你下来,我们一起走一走,我有许多话想要对你说。"
她捂着耳朵拼命的喊,"我不听我不听,我恨你,慕莲枫,你走。"
慕莲枫却霸道的就打开轿帘子然后直接抱着她下了轿子,"下来,我们一起回去。"
她抬首,眸中的眼泪就在眼睛里打着转转,"慕莲枫,你还要骗我多久?"她都亲眼看见了,他还在这里装,让她看了就生气。
慕莲枫抓住她的手,微微的带着些紧张的问道:"你说什么,什么我骗你?"
"没有吗?你没有骗我吗?"看着慕莲枫,她的心口愈发的痛,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那他是绝对不打算告诉她的了,可是婉儿...
她还是不相信婉儿是喜欢慕莲枫的,她记得的那个眼神不是的,婉儿看着燕墨的神情明明是那么的爱。
可她,一时之间想不明白为什么。
"没有,夕沫,你糊涂了吗?"
宽厚的掌心落在她的额头,她手一挥就挥了下去,"你走,你不爱我,又何必要来招惹我呢。"
"谁说我不爱你,夕沫,我是爱你的。"他急切的冲口而出,好象他说得是真真的一切。
夕沫困惑了。
"那你,为什么要亲婉儿?"她冲口而出,忍着不说许久了,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了,那竹林里的一切一直都在剜着她的心,她是那么的信任他呀,可他却带给了她心痛。
一拳狠狠的捶在了一旁轿子的柱子上,另一手却是紧抓着她的手,"夕沫,谁跟你说的,是不是六王爷燕墨?"
夕沫看着他的眼睛,"你别管是谁对我说的,你只要告诉我有没有这回事就好?"撒谎的男人最可气,她的眼睛如刀子一样的落在慕莲枫的脸上,此刻的他再也不漂亮了。
张了张唇,慕莲枫却在犹豫了,显然,他还是在想着要怎么骗过她。
真恨呀。
她从前真的是瞎了眼。
一低头,她的头就撞向了慕莲枫,那力道让慕莲枫迫不得已的松开了她的手,再是用力的一挥,一巴掌清脆的就打在慕莲枫的脸上,她冲着他喊道:"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随即,她如飞一样的向前面跑去,心如止水,再也泛不起波澜,她的心真的伤了。
"夕沫,你站住了,我不爱她,真的不爱她,是她在竹林里诱`惑我的,夕沫,你快站住。"慕莲枫边跑边喊的说道。
真的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