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大夫说沫姑娘今晚上一定会醒的,所以厨房里就随时都熬着粥,这样姑娘醒了才能吃到新熬好的粥。"清雪一笑,又一勺粥送到了夕沫的唇边。
"清雪,这是谁的吩咐?"大夫只说她今晚上会醒,可那个吩咐厨房的人呢?她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会是那个喂哺她吃药的人吗?她想问清雪那个人是谁,可想想睡梦中的那些场景,却又不好问了,要是真的只是梦而不是真的岂不是让她羞惭至极。
"是王爷呀。"清雪想也不想的说道,脸上都是笑容,"姑娘发高烧有好久了,算算也有三天三夜呢,先前服侍姑娘的那两个婢女现在还被罚在院子里跪着呢,要不是王爷,只怕..."清雪的声音徒的一抖,顿了一顿才道:"姑娘之前可把清雪吓坏了。"
但瞧着清雪眸中隐隐的雾气,竟象是心疼病中的她似的,看着清雪,之若的心里一暖,她与清雪素昧平生,可清雪待她却如姐妹一样的亲厚。
可让她更诧异的不是清雪,而是燕墨,"清雪,我病了时,我的药是谁喂的?"
问着时,心口是突突的跳,夕沫想要知道,可此刻,她又怕知道答案,如果是燕墨,那又是为着哪般?
"沫姑娘,清雪不知道,清雪也是今天才过来服侍姑娘的。"
"哦。"她淡淡应,心底里的疑惑却更重了,吃着粥,想起那害自己染了风寒发烧的罪魁祸首,夕沫又道:"清雪,你可知妩裳的主子是谁?"
清雪一笑,"姑娘可记起这妩裳了,妩裳倒是仗义,早已将所有的事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所以,靖妃无事,倒是她自己已经被王爷送出王府了。"
夕沫就这样的与清雪随意的聊着,很快的,她知道了逍遥王府里的四个侧妃,一是靖妃,二是婉妃,三是梅妃,再一个就是丽妃了,四个人分别有自己在王府里的住处,也依着皇宫里的规矩起了四个不同的名字,靖妃住在春桃宫,丽妃住在夏荷宫,婉妃是秋桐宫,梅妃是冬梅宫,竟是按着一年四季春夏秋冬而起的宫名。
燕墨果然艳福不浅,虽不如当今的圣上有后宫三千佳丽,可这王府中也有数十名女子随时供他享用。
"沫姑娘,这府里但凡是进来的姑娘哪一个都要经过培训的,倒是姑娘还没有呢。"
"什么培训?"夕沫迷糊的问道。
"就是...就是...哎呀,就跟入宫选秀的宫女一样,要服侍皇上都要经过培训的。"清雪红着脸说完,头已经垂了下去,再也不敢抬头看夕沫了。
那表情那神态,宛然就还是一个女儿家,却让夕沫见了心中一片幽凄,硬生生的展颜一笑,"我想,我已经不需要了。"已经侍过寝了,那些,真的没有必要了。
可就在这时,门一开,一道女子的声音传来,"谁说没有必要了,夕沫,你可要快些好起来,王爷说了,等你生下了小王子就给你封赏呢。"
女子随着门开,一溜烟的就闪了进来,红衣淡妆,衬着她就如三月的桃花开,是那般的娇艳秀丽,"这位是..."
瞧我,倒是忘记介绍了,"这就是丽妃娘娘了。"清雪向丽妃福了一福,这才起身道。
"夕沫见过丽妃娘娘。"挣扎着就要下床,不然,她现在的样子真的不适合见客,太邋遢了。
"妹妹尽管歇着吧,王爷吩咐了,妹妹只管养胎,这可是咱王府里的第一胎呢,不管生儿生女,王爷都会喜欢得什么似的,等你身子大好了,再给我请安也不迟。"
好个凌厉的丽妃,说起话干脆又让人喜欢,比起靖妃是好许多了,怪不得燕墨让她来传话,"谢谢丽妃娘娘。"
"别客气了,你瞧,我带了什么给你?"
夕沫迷惑的抬首,但见门前早有一溜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盈盈而立,手中各是一个拖盘,拖盘上有衣服,还有首饰,还有一些房中的装饰品,夕沫虽然从小很少出府,可她毕竟是蓝府里的千金大小姐,所以,总是见过一些世面的,所以,一眼就看出那些衣服和饰品皆不是普通之物,这,又是燕墨所赐的吗?
送走了丽妃,一整天都在飘飘然中,仿佛之前的所有都不是真实的一样,现在的她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一个极尽受宠的小女人。
吃穿用度,什么都是最好的。
只这变化,让她真的无法适应,忐忑的终于迎来了夜,一身端庄的坐在桌前,如果她猜的没错,燕墨今晚一定会来。
银针挑着烛花,当一袭斜长的影子洒在雕花的桌子上的时候,身子被人轻轻一带,随即便靠在了一个男子的胸前,那熟悉的气味,让夕沫的身子徒的一僵,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一只手轻轻的落在了她的额际,然后,燕墨的声音低低传来,"不烧了。"
夕沫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轻轻点了点头。
"被子湿子怎么不唤丫头换掉?还有,怎么不换个地方睡觉?"他的声音轻柔,可那质问的语气却是凌厉的,让夕沫的心里一阵抖颤,他这样,是关心她还是...
端坐的身子轻轻一晃,一只手下意识的抚向小腹,以为病了那小家伙就会没了,可他还是坚强的存活在她的腹中,让她突然间的有些不舍了,毕竟,那也是一个小生命,或者生下来,将来也是自己的一个伴,这一生,经过了燕墨给予她的那些梦魇,她便再也无法嫁人了。
慕莲枫,他早已成了她的南轲一梦,再也回不去了。
一瞬间的思绪扰得夕沫的心头涟漪一片,竟是怎么也无法平息。
"想什么呢?"男子的手修长而白皙的从她的腰际环过,转而落在她停留在小腹上的手上,可那肌肤与肌肤相触的刹那,却让夕沫的心慌得不行,微微一移,她想要将自己的手从燕墨的手中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