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断了的袖子,他紧握住拓瑞的手臂。
"好,不是你母妃死就是她死,来人,动手。"高声的喊着,拓瑞是必要杀了夕沫的。
珍妃那边,立刻就有一个人拿着刀子架在了珍妃的脖子上,珍妃的脸色骤变,同时道:"夕沫是谁?"
"母妃,就是与倪飘雪的孩子一起出生的那个孩子。"
"什么,她还活着?"珍妃的脸色一变,神情竟是有些激动。
"是的。"
"墨儿,你与拓瑞争执就是为了要保护她吗?"
"是,母妃,夕沫她怀了孩儿的骨肉,现在在马车里就要生产了,所以母妃..."
"所以你就要放弃母妃的生而要让她活下去吗?"
"母妃,不是的。"
"那是为什么?我不要那个女人生下的咱们燕家的孩子,绝对不要,就算是生了,我也要把那个孩子杀死,墨儿,你杀了她。"
情形突然间急转直下,现在,不止是拓瑞要杀夕沫,就连珍妃也是如此强压着他让他杀了夕沫。
"母妃,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墨儿,你知道母妃为何会被关在那样的暗无天日的地窖里吗?都是因为那个女人,我知道她怀了别人的孽种,哈哈,她就想方设法的要置我于死地,然后联合淑妃一起骗过了我的贴身丫头为我下了药,她说她一生无法与自己的孩子在一起,那就要让我也尝尝再也看不到你的滋味,她说那种滋味是生不如死的,我被他们押入地窖里整整二十余年呀,这二十余里果真让我尝到了生不如死,而她们把一具无名的女尸毁了面容替我而亡,再嫁祸给倪飘雪,哈哈,那是因为淑太妃嫉妒倪飘雪,嫉妒青陵王只爱倪飘雪一个女人,这是报应吧,我们一个个的就被两个妒妇所谋害了,墨儿,那个女人的女儿我不要做你的女人,不要,坚决不要,你杀了她。"
这所有的话几乎都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说得让人胆战心惊,也莫名的痛,宫里的女人到底都有着怎么样的悲惨故事呢?
原来,她们时时都处于被人谋杀的危险之中。
象母妃,象倪飘雪,可这些的根源不是其它,就是女人的嫉妒心。
是女人害了女人。
可这些,又与夕沫有什么关系呢,夕沫从不嫉妒别人的,就是因为她不嫉妒,才让他总是懊恼,她的不嫉妒是不是就代表她不够喜欢他。
"母妃,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我发过毒誓的,若是说了,我的子孙后代会不得安宁的,墨儿,原谅母妃不能说,因为,母妃不能害了你。"
说什么都是为了他,可若是不知道,他怎么能把一切祸患都消于无形之中呢?
他真的没有办法。
"母妃,夕沫是一个好女人。"
"我不管,只要是那个女人的女儿我就永远也不会认她是我的儿媳妇的,因为是她娘害我在地窖里整整被关押了二十余年。"
拓瑞一听到这些,就雀跃了起来,"阿墨,母妃的话你怎么可以不听呢,我要你杀了蓝夕沫。"拓瑞见珍妃偏帮着她说话,立刻就有了精神。
"啊..."夕沫忍不住的一声低叫,孩子,就要生下来了。
"是真的要生了吗?"那声低喊,珍妃也听见了,她知道那声音意味着什么吧。
"是的,母妃,夕沫她就要生下我的孩子了。"
"让我过去看看,谁知道那女人怀的是不是你的孩子呢?"多年闭塞的生活让珍妃的内心深处已经积郁了浓浓的恨意。
"是我的孩子,母妃,你不能乱说。"
"她娘都能生下别人的野种来,她怎么不能呢?我不相信,让我见见她,我倒要看看她长得一个什么模样,居然狐媚了我的墨儿。
拓瑞听到珍妃如此之说,便道:"把母妃带过来。"
她所谓的带,其实就是押。
眼见着珍妃被两个侍女押向自己,燕墨的心顿时开始期待了,只要母妃能离自己近些,那么,即使真的打起来,他也有机会先救起母妃了。
珍妃一步步的走向马车走向燕墨,脖子上依然是刀,可她,却一点也不在意,也许,这一生有过太多的坎坷吧,经历的多了,也便会毫无所惧,由头至尾,她都没有怪过拓瑞如此的对她。
这,多少有些奇怪了。
"墨儿,让母妃看看你。"越来越近了,他能看见母妃的一颦一笑,还有那股子端庄,当年,就是凭借着这一张脸让父皇对母妃恩宠有加,也让她成了宫里女人们心妒的对象,也终究因为那妒意葬送了她自己二十几年的青春。
若不是环嫣眼见着淑太妃已死而说了实话,也许珍妃要一辈子老死在那地窖里了。
"嫂子,快呀,头露出来了,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你再用力一些。"马车里,夕沫一点也不知道外面现在在发生着什么,她顾不得了,孩子要生了。
用力再用力,她累得就要虚脱了,可是那小家伙就是要折腾她,好坏呀,快出来吧,出来了,他们才能离开这鬼地方。
闭上眼睛又一用力,没有稳婆,她只能自己摸索着生孩子了。
她感觉到了孩子正在努力的要挣脱开她的身体,这样就好,这样就要生出来了。
珍妃到了,她就站在马车边,淡望着拓瑞,"我要看看蓝夕沫是何人,竟能让墨儿如此的迷恋。"
拓瑞一闪眼睛,那挡在旺福外面的她的人就让开了。
眼见着走过了与旺福一直相对峙的拓瑞的人,珍妃看向旺福,"让开。"
"这..."旺福看了一眼燕墨,他知道珍妃的话中意已经明显的说出她是不喜欢夕沫的了,万一珍妃对夕沫不利,那他要保护谁呢?
"墨儿,你的人也要拦着母妃吗?这就是母妃生出的好孩子吗?"
燕墨的身形一颤,"母妃,夕沫在生产中,你听,她要生了。"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见她。"
凌厉的语气怒喝着燕墨,她是他的母妃,他又能如何?
二十几年的关押让她的性格早就变了,变得没有了温婉而是焦躁和暴戾,那是恨,是二十几年的恨磨着她的性格也发生了变化。
在宫里,能偷了人还能全身而退而不死的女人到底是谁呢?
燕墨揣测着,却是无解。
那个女人能逼得母妃发下毒誓不说,也是那个女人的本事了。
"让开。"珍妃一吼,也不管旺福是不是要让开,人已经向前走去。
"拓瑞,让你的人退下。"若是那两个拿刀子架在母妃脖子上的女人退下,他倒是可以同意母妃去见夕沫的,母妃之于拓瑞,他还是相信母妃更多一些,不管怎么样,夕沫的孩子也是她的孙子,燕墨不相信母妃再看到孩子的时候还会想要杀了夕沫。
"不行,若是退下,我手上就没有筹码了。"拓瑞拒绝,打着什么主意燕墨比谁都清楚了。
"好,我做你的人质如何?"一伸手就从身旁的一个武士的手中横空夺过一把刀然后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同时,抓着拓瑞的手握在了马的把上,"是生是死,我唯你是处置。"
手一松,拓瑞哈哈一笑,"燕墨,你以为我会信你吗?你早就知道我不会杀你,我根本就不舍不杀你,不行,我不能放了你母妃。"
她爱他竟是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吗?宁愿她自己死也不肯让他死。
可她,说得也对,刚刚,他的确是动了这样的心思。
只想拖延时间,母妃的过来其实就是变相的为他拖延了时间,也许,母妃根本不是如她所说的那样,她也是要夕沫生下孩子的。
一瞬间,他的脑子里闪过了各种的可能,却无法去分辩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拓瑞她不怕死,她也不想他死,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走下去了。
可拓瑞现在也无法对夕沫下手,因为,马车的周遭都是他的人。
"拓瑞,不如,我的人你的人一起退下,这样,就应该可以让我母妃见见夕沫了吧?"
"这个..."拓瑞的心思似乎动了。
燕墨只希望母妃是故意那般说的,这样,所有才有了转圜的余地。
"旺福,你们与拓瑞的人一起退下。"他先下令,然后看着拓瑞的反应。
"好吧,你们两个,给我放了珍妃娘娘。"
拓瑞终于发话了,珍妃脖子上的那把刀也撤了下来,旺福带着十几个人退离了马车,就在这时,马车里响起了婴儿响亮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萨玛欣喜的声音,"生了,嫂子生了。"
珍妃的脸色一变,"荡妇,荡妇啊..."同时,十指猛然的随着身子而探入马车。
那速度快的惊人,也让燕墨大骇,顷刻间身子凌空而起,如箭一般的手射向珍妃的肩头。
夕沫只觉眼前有什么一闪,五根手指硬生生的就停在她的脑门前,可是,却突然间的停了下来,女子骇然的看着她笑,"哈哈哈,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