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时候慕莲枫一直对她说她是水土不服,说大夫就是这样说的,可现在,对于慕莲枫的话她都给打了折扣,也都开始了不相信。
越是这样想就越发的觉得这孩子应该不是慕莲枫的。
但是,心思百转间,她却不想把自己的这个疑惑告诉燕墨,不是所有的人都传说她怀了慕莲枫的孩子吗?
那就让这个消息继续下去,她倒要看看燕墨是怎么看待这个孩子的。
"是的,就是阿枫的,你若是不喜欢,你大可以离开不用管我。"
他看着她的眼睛,眼睛里还是有些微的痛苦的神色,却渐渐的敛了下去,然后还是继续的弯下身子,"上来吧,不管是谁的孩子只要是你的,都要留住,夕沫,你怀上孩子不容易。"
是的,她怀上孩子其实就是一个奇迹,原还以为是他为她吃下了什么让她易受孕的药才让她怀上这孩子的,可她现在知道不是的,那药丸原来是防御慕莲枫的毒气的解药,竟是她多想了。
燕墨他对她到底做了多少让她不知道的事情呢?
"上来吧,若是真的小产了,到时候你后悔也来不及。"
当他口中的'小产';二字出口,她的心一跳,仿佛又感受到了当日在清心阁时的那种锥心蚀骨的痛,若是再小产,她又会是生不如死。
"夕沫,上来吧,不为你,只为了孩子,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轻柔,却又带着一份不可推拒的意味让她情不自禁的就点了点头,然后趴到了他的背上。
厚实的背,闭上眼睛贴在他背上的时候,她甚至在想如果这一刻是在那一夜没有发生之前该有多好,那么,她就不必如现在这么痛苦了。
旺福说他是有苦衷的,可到底为什么他却不说,他不说她也不便问,那便只好顺其自然了。
他快步的向着山洞的出口走去,当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的时候,他却停住了,夕沫睁开了眼睛,随着他一起望向山洞外,静寂的山间一片漆黑,这么深的夜了,即使是真的遇到慕莲枫的人,但只要机灵些也一定会避开的。
"燕墨,咱们的马呢?"
"被我放出去了,不然,快饿死了。"
她脸有些红,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她把那匹马给忘记了,她不会喂马,也没想那么多,就是一意的守着他怕他死了,却不想她居然是把马给饿着了,幸好他放出去了,不然,那马若是留下来还真是会让慕莲枫发现的,也就能十分的确定她与燕墨是在这山洞里呆过的。而如若是在山间发现那匹马却又另当别论,也可以让人以为那是马受了惊跑到这山野之中的。
"夕沫,我们现在出去,一会儿不管有什么事情发生,你都不要怕,只要闭上眼睛就好,走到谷底翻过一座山我们就离开慕莲枫的控制范围了。"
"嗯。"她轻应,只希望能快点的离开慕莲枫的管辖范围。
燕墨小心翼翼的离开了山洞,他的功力已经不如从前,轻功也用不了,只是飞跑在草丛中,紧闭着眼睛,夕沫只能祈祷他们这一路可以安然无恙,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倒是连累了燕墨,想到他竟是劝她留下腹中的孩子,心里又是一种别样的滋味。
他走得很快,让她的耳边只听到沙沙的风声,夜色真冷,可他居然可以清楚的辩认出方向,没有任何的耽搁,走了一夜,天亮的时候,夕沫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座山的山顶,举目望下去,那山脚下应该是个小镇,当看到小小的房子时,她的心是那么的雀跃,甚至也忘记了燕墨曾经是她最恨的那个人,"燕墨,你看,那里有人烟了。"那她与他就得救了。
燕墨停了下来,粗粗的喘着气,"渴吗?"
"不渴,到了那里就有水喝有东西吃了。"手指着那一间间的小房子,那就是他们生命的希望呀。
"那好,我们继续赶路,再一个时辰应该就到了。"他说着,又是背着她继续赶路,说实话,夕沫现在也知道让他背她是背对了,若是让她自己走,她走一步燕墨已经走出五六步了,那他们两个现在都走不出那个山谷,更别说是要走出大山了。
越走,离那人家也越来越近,因为激动,夕沫的心口雀跃着,却没有发现燕墨的脚步越来越慢,"燕墨,你的兵与慕莲枫的在打仗呢,你不担心吗?"
她的话让他的身子一颤,也让夕沫一震,"怎么,你也怕吗?"
"当然怕了,若是输了,我..."喘了一口气,他又道:"若是输了,我燕墨的脸面也丢光了,夕沫,别去想那些了,到了,我要让你好好的吃上一口饭,不然,要把小家伙饿坏了。"
"我不饿,燕墨,你看,那边树上结得是什么果子?"他背着她,所以,她眼尖的就发现了。
燕墨抬头望过去,然后摇了摇头,道:"那不能吃,那果子有毒,夕沫,叫我阿墨吧。"
她无语了,谁还要叫他阿墨呢。
"夕沫,还是叫我阿墨吧,好吗?"
她不出声,真的叫不出口,她与他,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唉..."轻轻的一声叹息,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背起她飞快的向山下奔去。
终于到了山脚下的时候,他的身上全是汗,粘腻腻的蹭到了她的身上,真想伸手替他擦擦汗,其实,这些在山洞里的时候她已经为烧热的他做过了,可自从他让她叫他阿墨之后,她突然间觉得这样的动作有些不好,真的不好,太过亲昵了。
不远处就是一间民宅,草房,可是院子很大,耳听得有鸡鸭的叫声,燕墨放下了夕沫,"夕沫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前面看看,如果没什么事我就来接你出去,不然,你千万不要出来。"
"好。"她知道她跑不快,况且,她有身孕的身子让她也没办法再受到任何的危险了。
这样的她,还是小心些比较好。
"夕沫,你就坐在这株树下,哪也别去。"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去,燕墨的手微微的有些颤抖。
"燕墨,你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不放心你,可我们这个样子出去会吓着人的,你瞧,你与我都是满身的血污。"
是的,他们狼狈极了,这样子出去真的会出事的。
"我很快就回来,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离开这里。"
她点头,不想让他担心,他说得对,若是这样出去不止是会招来慕莲枫的人还会吓到这附近的百姓的。
身子倚着树干,身下是燕墨才掠来的一些草,所以坐上去一点也不凉,身前的男人已经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居然,半天也没走。
夕沫有些不自在的抬起了头,可就在她抬头的时候,燕墨似乎也发现了的急忙就一闪身然后离开了。
望着他的背影,白色的长衫再也不再潇洒,褴褛的象是一个花子,可他的背影却是那般的挺拔,不管发生什么都是那般的挺拔。
燕墨真的走了。
夕沫一个人等在树下,她想他一定不会离开很久的,因为,不远处就是屋舍就是人家。
可这一走,夕沫足足等了几个时辰,当太阳开始西下的时候,夕沫有些慌了,不知道站起多少回了,可是燕墨离开的那个方向始终都没有他回来的身影。
她想去找他,可是她记得他说过他不许她离开这里的,若是她离开了他却回来了,那他们不是错过了吗?
可是错过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与他根本就不应该在一起的,只是老天爷鬼使神差的安排了这一些。
她真不好,有时候被他感动,可有时候就是觉得自己不该再走回头路,偏偏的,他现在又是对她这么好。
夜色,漫过了周遭,眼前的房舍开始阴暗了,很快的,一盏盏的灯火从那一间间的房舍里透了出来,夕沫再也忍不住了,倘若错过了,那便错过吧,她再也不想等在这里了,她要去找他。
她只要小心些不让人发现她就可以了。
摇摇晃晃的走着,她又是饿了,小家伙,又来催要着吃东西了,可她现在,半点果腹的东西也没有。
灯光越来越近,夕沫也渐渐的看到了人影,寻着偏僻的地段走,她要小心的保护自己和孩子。
那往前的一个院子里,灯火通明的好象人也特别的多,吸引着夕沫往着那个方向走去。
人真多,夕沫绕到了那院子的后面,贴着栅栏往里面望着,却见那院子里燃起了十数支火把,而院子的正中居然是一块案板,案板上躺了一个人,她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可她能看到那被风不住吹起的衣角,残破的白,那是燕墨的衣衫,是他,一定是他。
手抓着栅栏紧紧的,她害怕极了。
怪不得燕墨一直没有回去,原来,是出事了。
"你是在哪里发现他的?"
"我家后面的草丛里,他好象昏过去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