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惊叫声顿起,紧伴着的是一个侍女倒地的'扑通';声,另一个侍女急忙的迎上去抱住了那个侍女的头,"小霞,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伤了胳膊,快带小姐走,我自己走,没事的。"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是忠心的让另一个同伴带走她,而不是要报复她刚刚给予的这一下。
"为什么一定要带我走?"
"少爷说要保住你安全,如果你有事了,那我和小霞就要诛连九族,全部都要受死。"
慕莲枫,就是以这样的狠话让她们两个保护她吗?
听着这些,她觉得自己若是真的出了事,连累的就不止是她们两个,还有她们的家人。
想不到慕莲枫会这么狠,而她,真的狠不下这个心,也许,这就是她什么大事也做不了而他已经做了大将军的缘由吧。
"要我走可以,那你们告诉我冲进来的人是谁?"她们一定知道的,由着她们的表现,她们似乎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一切了。
"听说是燕墨,是平南大将军,少爷说他一定会来的,想不到,他还真来了,唉,这也算是我们倒霉了。"
"他来做什么?"
"这个...这个我们也不得而知了,小姐,快走吧,不然,真的来不及了。"
看着她们哀求的目光,有一瞬间她真的很想妥协,可是,上面有青陵王,还有,她真的不想这样狼狈的离开,慕莲枫他这样背着她做这些真的让她很不喜欢,这就象是一个早就准备好了的圈套一样在诱着燕墨而来,而她,说不定就是这圈套中的一个棋子,从前,她总是被燕墨所利用,如今,她倒是被慕莲枫所利用了。
可是,她这颗棋子真的管用吗?
燕墨真的会为她这颗棋子而动心吗?
她不相信,一点也不相信,也许,慕莲枫的这个睹注下错了。
就在那侍女低头查看小霞的伤口的时候,夕沫转身就走,然后猛的推开那个桌子底下的入口,"小姐。"身后的两个侍女齐声喊着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夕沫居然是利落的重新就跳到了桌子底下,大帐中却已经一点也不乱了,慕莲枫在指挥着他的手下与燕家军打杀着,可以看得出来他们边打边向着帐外撤去,看来,两个侍女的话是对的,这里一会真的会爆炸。
青陵王正在一个角落里被包围着,几个兵士奋力的护着他,那个方向绝对没有退出去的可能。
夕沫急了,也顾不得满目的血色了,伸手扯了扯面前的一具已经倒下的尸体,然后硬是扯下了那个人的外衫,再脱下自己的喜服套上去,头上的珠花也卸了,这个时候也不要什么美不美,能救父亲就好。
钻出桌子,她冲向青陵王,"父亲,快冲出去。"不顾一切的大喊,只想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让青陵王得以有机会逃走。
"夕沫..."
"夕沫..."
异口同声的两道男声,一个是慕莲枫的,一个是燕墨的,天,真的是燕墨来了,他杀来了。
不能回头,绝对的不能回头,她不想看到他,想起他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一切,她就不能妥协了,他要她相信他,可她却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再傻一次,连她自己都要鄙视自己了。
慕莲枫与燕墨齐齐向她飞奔而来,却也因此带动了他们各自的手下汇向她的方向。
眼看着围攻青陵王的人越来越少,眼看着青陵王正悄悄的退出大帐,夕沫欣慰的笑了,只要父亲没事,她才不会后悔,否则,即使她活着,也会寝食不安,她不后悔冲出来。
父亲安全了,她也就安心了。
两伙人马还在向她聚拢而来,却只是包围她,没有一个人手中的兵器是对着她来的,就连燕墨的人也没有。
是他的命令吗?
她转首向着缠斗中的两个人影望过去,一青一白,青衣的是慕莲枫,白衣的是燕墨,他还是那么的喜欢穿白衣,看起来干净而利落,许久不见,他比她记忆中的燕墨已经改变了许多,胡子长了,黑青色的胡子让他看起来成熟了许多,他来做什么?
是来刺杀慕莲枫和青陵王吗?
那为什么他的目光总是时不时的落在她的身上,而且看起来分明是想要冲向她的。
迷糊的站在那里,对于这突然间发生的变化她真的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应对了,她能重新回到这里已经是奇迹了,她谁也阻止不了,可她真的不喜欢看到这样打打杀杀的场面。
"哇..."静下来的她看到眼前的那些血色又是开始恶心了,手捂着胸口,却吐不出来,只是不停的咳着,听着她的咳声,两个男人又是一齐奔向她,却也都遭到了对方的坚决抵制。
眼看着不住的有人倒在血泊中,夕沫真的忍受不了这样的场面了,"别打了,我晕血。"声嘶力竭的喊着,她知道慕莲枫听到了也许真的会撤下他的兵力的,至少不要在她的面前这样打杀,她受不了。
"都给我住手。"
"住手。"
前面五个字是燕墨的,后面两个字是慕莲枫的,两个人居然一起让手下停手了。
"夕沫,过来。"霸道的不带任何犹疑的男声,还是那么的熟悉,带给她的是一阵阵的心跳,可她不会过去的,燕墨,从那一夜开始,她不会再与他有任何的交集,而慕莲枫,由着眼前的一切她已然明了,其实大婚就是一个幌子,他想要一箭双雕,既可以娶了她为妻,又可以籍此除掉燕墨。
可他有没有想过,自己大婚的这一天死了这么多人是不是太不吉利了,她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她要的是大红的喜庆,而不是大红的血色。
"让开。"低吼着,刚刚走得太急,动作也有些过猛,让她此时多少有些不舒服,可此刻已经不能去在意那些了,她必须要离开,还记得青陵王的话,青陵王让她想办法离开这里。
也不知道能不能离开,可她现在真的就只想要离开,两个男人,她谁也想与谁在一起。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两队人马,却在听到她的话时缓缓的让开了一条路,窄窄的只容她走过的路,一边是慕莲枫的人,一边是燕墨的人,所有的人手中都有武器,甚至上面还带着血腥。
可她不怕,一点也不怕的沿着那窄窄的一条道走出去,往西,她就可以逃出去了,这是青陵王的话。
夕沫缓缓的走到了大帐边,整个大帐早就支离破碎,让她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了,天是那么的蓝那么的美,可是这个世界却在进行着血腥的残杀,为着的就是他们各自的权利欲`望。
"走。"就在夕沫走出大帐外的时候,突然间身后响起了慕莲枫的声音。
夕沫想起了那两个侍女所说的炸药的事,她倏的回头,却见慕莲枫的人正在迅速的向大帐中的一个地方聚扰,而人也在迅速的消失,就仿佛是在变着戏法一样,这时候,只要她站在原地,她就不会有事的,因为,她已经离开了大帐,这就是慕莲枫所想的吧,然后,他就可以引爆炸药了。
是的,就是这样的。
可就是这一回头,她居然看见了大帐中倒在血泊里的青陵王,原来,他并没有逃出去。
"父亲..."不顾一切的奔过去,如果要走,也是带着父亲一起,她从地道里出来就是为了带走父亲的。
"夕沫........."父亲似乎还在说着什么,可是他的声音又怎么抵得过大帐里乱成一片的声音呢,夕沫什么也听不到,只是拼命的奔向青陵王。
"夕沫..."又是一声喊,却是慕莲枫的,那么的响亮,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轰",那是爆炸的声音。
那声巨响震的她的耳朵里不住的轰鸣着,"父亲...父亲..."她低唤着闭上眼睛,心已如死灰,慕莲枫,他果然是借着她引来燕墨而要炸死燕墨。
可他要的不止是燕墨死,还有青陵王的死,青陵王死了,那这所有的兵权也就都归于他了,此刻,她终于彻底的明白了昨夜里父亲所说的话中意,其实,父亲早就猜到了慕莲枫的野心,所以,才劝她先妥协于他,不然,父亲与她就只会更加不安全。
可是父亲的妥协却并没有换来慕莲枫的放过。
慕莲枫还是对父亲下手了。
不然,刚刚父亲明明是可以逃出去的,燕墨的人也放过了父亲出去,现在居然又被置身在了大帐中,如果不是自已的人干的,父亲不可能躺在那里的。
一瞬间,她泪如泉涌。
她宁愿与父亲一起死也不愿意独自一个人苟活。
"夕沫..."就在夕沫闭上了眼睛等着那炸药把自己炸个粉碎一了百了之际,身子突的一紧,她被人抱起腾空向前跃去。
耳边,是巨烈的响声,她被掷在了地上,身上,一具身体压着她的也紧紧的护着她,空气里飘着炸药的味道再混合着那股熟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