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有想过的,她的身子她现在不想给任何人了,与慕莲枫一起,只是因为他现在是她唯一一个可以信任可以依赖的人,她不配与他一起的,只是,她没有其它的选择,留在他的身边是她自私了,脑子里轰轰作响,就象是打雷一样的不停的吼着她的神经,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他说过了什么。
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么...
"阿枫,对不起。"她真的不想发生这样的事,可是,昨夜的事她什么也记不清楚了,"阿枫,我们,分开吧,我跟你在一起,只会给你带来不幸的,阿枫,我配不上你,我是不干净的女人。"而他,从来也没有碰过欣荣一根手指头,倒是她,早已经脏了身体,说着,就要跳下马,那么高,看着雪地她有些怕,如果不是他抱着她上马,如果不是有他在马上,她真的不敢骑马的。
闭着眼睛,咬咬牙,还是跳了下去,不想再连累慕莲枫,如果不是她,他现在已经追上青陵王的队伍了吧,她真的不可以再自私了。
手臂却在瞬间就被抓住了,就那么用力的一带,身子已经被慕莲枫带到了他的怀里,他紧紧的拥着她,拥着她在他的胸口,那么的紧,紧的让她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短短的黑色胡茬在她的脸上轻蹭着,"傻瓜,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的错,夕沫,你是干净的,你比这雪色还干净,夕沫,别看轻了你自己,你在我心里从来都是最美丽最干净的女人,从来都是...从来都是..."不停的重复着那后面的四个字,慕莲枫仿佛是紧张极了。
泪,就这样的不自觉的溢出了眼角,有风袭来,是那么的冷,心底里如终都在抗拒着,慕莲枫是在安慰她,她早就失去了所有,"阿枫,你放开我,我不配的,我早就被燕墨给..."他还没退婚,她就被燕墨给掳去了七天,那七天,是梦魇一样的七天,她的身子真的是早就不干净了,她对不起慕莲枫。
"夕沫,我不要你走,夕沫,我们已经离开栖城了,那些,都是永远的过去了,你不要再想了好不好?只要你可以放下那些,我就娶你,娶你做我的妻子,夕沫,我等那一天已经等了十几年了,夕沫,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认定了你是我的妻子,夕沫,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好不好?"他松开了她的身体,捧着她脸无比真挚的说道。
那样动情的目光让夕沫的心是说不出的乱,从前,在一起过的时光不住的飘在脑海里,她从前是那么的爱着慕莲枫,很爱很爱。
可是现在,她就是觉得有些不对,这样的时候,真的不对。
摇摇头,带着泪的眸子深望着他,她还没有从燕墨带给她的噩梦中醒来,她害怕再接收到那种让她痛苦万分的伤害。
有一些事情发生了便永远的发生了,再也无法抹去再也无法改变,而那些,却是她心底一道永远的殇。
看到她摇头,慕莲枫的眼里是失望,很浓很浓的失望,可他还是笑了,松开了她的身体她的脸,然后,很认真的对她说道:"夕沫,对不起,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当作没有发生好了,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让我照顾你就好。"
垂下眼睑,他能这样她的心多少也放下了,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是她而不是他。
又是纵马而行,总还要活着,那就必须要逃离那身后的追兵。
燕墨,又是何苦要来追回她呢?
她的心,早已在清心阁的时候就彻底的心死了。
越往南,天气越是暖和些,夕沫的身体也渐渐的好些了,数着日子,他们离开栖城已经二十几天了,总是会吐,也没有去想什么,也许就是水土不服吧,从小到大,她从来也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
昼伏夜出,与慕莲枫在一起,慕莲枫总会把一切都打点的好好的,也不必她操心着。
再往前走,渐渐的就遇上了一些兵士,看着那些服装是与朝廷将士的服饰不一样的,看来,真的要追上父亲了。
"夕沫,你瞧,只要翻过那座山,你就可以见到青王爷见到你父亲了。"
沿着他的手指望过去,青葱翠绿的山野,入目是那么的迷人,山间好风光,也淡去了她心底许久以来的结,如今,她终于可以坦然的面对慕莲枫面对她的眼前人了。
下了马,只想在那山间走一走,却又是有些恶心了,"阿枫,你等我一下。"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去到角落里去吐一下。
吐过了,正要回转身,才发现身前站着一个妇人正笑眯眯的看着她,"姑娘,你是不是有身孕了呀?"
不会的,不会的,这怎么可能呢,吐了这么久了,她也怀疑过,可是,那念头每次都是一闪而过,她喝过红花茶的,怎么可能再有身孕呢?
摇摇头,绝对不是。
"可我觉得象呢,你瞧,你刚刚那样子就跟我怀我家老大时一模一样,姑娘,最好让大夫检查一下,这样才安全。"
"谢谢阿婆。"她一笑,她自己就是半个大夫,要检查自己来就好了。
阿婆走了,一脸的幸福,其实,做平常人家的妇人最是幸福了。
慕莲枫跟了过来,"夕沫,阿婆刚刚跟你说什么?"
"她说我这样吐可能是有身孕了,可是..."迷惑看着身前自己的影子,对于这个可能她还是不能相信,"算了,我给我自己把把脉试一试吧。"
"夕沫,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出来的时候就看过大夫了,他没说你有身孕呀?那时,你只是染了风寒,再加上水土不服才会经常性呕吐的,大夫说这也纯属正常。"
夕沫的头有些大,她开始算着自己的月事,可是最近这半年来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她的月事一向不准,总是往后推迟,十几天二十几天甚至一个多月也不等,便是因为如此,所以,这一次她一直没想到自己会有身孕的可能。
罢了,就把一把脉吧,也许,真的就如阿婆所说的她是有了呢。
想到这个可能,她的心跳便开始加速,如果之前大夫真的为她诊治的是风寒且没有身孕,那这个孩子...
夕沫不敢想了,更不敢看向慕莲枫,向前走了几步,坐在草丛间,自己的两指搭在自己的脉搏上,她摸过两回喜脉了,一次是自己的第一次,一次是阿桑的,所以,这根本就难不倒她。
山野间,阳光真好,空气也好,静静的把着脉,听着那脉动,她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了。
滑滑的脉,怎么摸都是滑滑的脉,那脉搏告诉她,她似乎真的是怀孕了。
孩子应该还小,她只能摸出来是喜脉,可孩子到底有多大她可摸不出来,她的医术还没有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她只是多看了医书所以知道的多一些而已。
手落下,她傻了,呆住了,按照慕莲枫的话,那这孩子很有可能是...
"夕沫,怎么样?到底是怎么回事?"慕莲枫来到了她的面前,蹲下身子与她平视着,清俊的容颜里写着关切,看到她眼底的慌乱与诧异,他低声道:"夕沫,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那大夫明明说过你没有的,我还特意问过呢,因为你一直吐,所以我就特别的交待那大夫看看你是不是有..."一个大男人,终究是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夕沫继续的看着他的脸,这是天意吗?
明明她是不可能怀有身孕的,可是慕莲枫与她只那唯一的一次,而且还是喝醉了酒的,却不想,她就...就...
这答案太突然了,突然的让她懵懵的看着慕莲枫,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了。
"夕沫,你怎么了?"眼看着她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慕莲枫的手着急的在她的面前晃动着,想要唤回她的心神。
"啊..."半晌,夕沫终于清醒了过来,先是拍掉慕莲枫的手,然后转身飞也似的向着山林的深处飞跑而去,她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以她的身份,她现在要怎么来面对这个孩子呢?
她与慕莲枫早已不可能了。
"夕沫,你站住,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夕沫,你得了不治之症吗?"紧追在她的身后,慕莲枫扯住了她的手臂拉着她硬生生的转过了身子,也让她再一次的不得不面对了他。
她摇摇头,再摇摇头。
慕莲枫有些急了,用力的摇着她的肩膀,"夕沫,你别吓我,快说呀。"
微垂臻首,夕沫轻声道:"阿枫,我好象是有了你的孩子了。"也就是那一晚了,虽然因为那天晚上她一直别扭着,也总是不相信她与慕莲枫之间发生了什么,可现在,一切都证明了,就是发生了,她现在,连他的孩子都有了。
这就是命吧,她生来就注定是要嫁给他的,如今,她再也逃不掉这样的宿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