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转头,燕墨却走向了她,"夕沫,这就你一个人,人太多,你抓着我的手再不许分开了,我们去前面看看,那有舞狮子的。"
听着锣鼓响,还有那高高大大两个人扮成的狮子,真漂亮呀,被燕墨扯着走就放下心的去看去赏,也许只是淑太妃的猜测,也许今晚上什么也不会发生,只是她太多心了罢了。
就只安心的看花灯,从小到大谢清仪是从不许她这么张扬的出府来看花灯的,可今天有燕墨陪着,她便放心,不怕的扯着他的手在人群里穿梭着,"阿墨,是不是每一年的元宵节都会有这么多的花灯和人呀?"
只是随口的问着,可燕墨却顿了一顿才道:"是吧,应该是的。"
"你从前有没有这样轻松的赏过花灯?"有时候想他真的就是专门陪着她出来逛花灯的,就连拓瑞那个新娘子也给撇在了王府冷清清的冬梅宫里,那个宫,听到梅字就知道是不吉利的,真的不吉利,梅妃都没了呀,拓瑞在现在一定是在生气是在伤心,可是拓瑞她却出不来了,抬首看着燕墨,他狠起来真不是她所能形容的,狠得让她也害怕着。
燕墨摇摇头,"我第一次出来逛,从前的元宵节都是在宫里过的,宫里会有花灯也会放烟花,今晚也放,二更天的时候放,到时候整个栖城的百姓都能看到,夕沫,到那会的时候街道上的人一定多,每一年都是这样的时候走失了人,你可千万要抓住我的手,懂吗?"
心口一跳,他是告诉她要捉住他的手,那为什么他不捉住她的呢?
他比她,还更有力气。
他早知道要发生什么了吧,突然间,就没有初看这些花灯时的欣喜了,"阿墨,我有些乏,不如,我们回去吧。"
他却与她十指相扣着走在人群中,"不,说好元宵节的时候陪你看花灯的,那就一定要看,夕沫,一年才一个元宵节,你瞧,这些花灯多漂亮呀。"
可是她的心就因为他的话一直的紧张着,那一路走下去看哪一个人都草木皆兵一样,只不知是凤家的兵还是青陵王的兵,当然,还有燕墨的,至于燕康,也许是什么也不知道的。
可走着走着,就被燕墨带着她走到了那舞狮子的地方,挤到了人群的前面,离得近,看着那狮子表演越发的好看了,也让她早就忘记了去找知夏和旺福,就两个人边走边看着,倒是难得一见的轻松。
他还真的是放下了拓瑞,也放下了王府里的那些女人们。
看了舞狮子还看花灯,除了花灯就是人,一直也没有什么异样,难道,真的是淑太妃误导了她吗?
可是,拓瑞被关了那么久,也不见淑太妃有精力来叫回燕墨,居然就允许他撇下新娘子出府了,而且还是带着她出来看花灯的。
小小的一个桔子灯,桔红色的光茫让她多看了几眼,都是大型的花灯居多,所以看见小小的就喜欢就多看了两眼。
"沫儿,你喜欢这灯?"
"嗯,还行,很不错。"
二话不说拿了银子就买了下来,然后放在她的手心里提着,"给你,元宵节的时候提着灯笼转着看才吉利。"
这倒是真的,从前她不出府的时候,倒也是拿着灯笼和夕遥两个在蓝府里又跑又跳的,别提有多开心了。
提着花灯,就真有小时候的感觉了。
夕沫渐渐的卸下了心防,逛了一个多时辰了,要是有事便早就有事了,一定是无事的。
正悠闲的走着,便有铜锣开道,"二更天宫里要放烟花了,各家各户快出来看呀。"
她笑着,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人肯留在房间里不出来呢,一定都是出来看花灯了,花灯太多,摆了大半个栖城,也把栖城点缀的尤其的美丽。
果然,一到了二更天,宫里便有烟花放了起来,夕沫站在燕墨的身旁,他的手还是紧握着她的,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人群里起了骚动,很快的,街道上的人就开始四散的逃散,"阿墨,发生什么事了?"
"别出声,我们去一边看着。"拉着她的手纵身一跃就到了房顶,站得高也把下面的一切都尽收了眼底,从西城门那里到这儿的方向,就是响着马蹄声,那么的响亮。
"夕沫,出事了。"
"阿墨,你能看出那些人是谁的手下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你不是说青陵王拿了那枚将令吗?所以,栖城的守军是说不准会听从谁的命令的,夕沫,青陵王与淑太妃可能要开战了。"
"那我们呢?"
"就这么看着,我谁也不帮,都是为自己打算的人,一个是要当皇上,一个是要一辈子都坐牢她太妃的宝座,以至于,连爱也出卖了。"
他说得应该是淑太妃吧,喜欢青陵王,却不惜要杀了青陵王来稳住她的太妃之位,这样用鲜血换来的权力有什么用呢?生带不来,死也带不去,她真的不觉得有什么好。
"阿墨,你说,青陵王是不是我的父亲?"还是问了,这事压着她很难受,也更想要知道是不是。
嘈杂的人声中站在她身边的燕墨却显得是那么的遗世孤立,摇摇头,让夕沫迷糊的看着他,"不是吗?"
"我也不知道,夕沫,你出生的时候我才多大呀,我比你只大了八岁而已,我不知道。"
她十六,他二十四岁,那燕康岂不是才有二十二岁吗,真是年轻的皇帝呀,先帝他还真是去的早,果真就是淑太妃给杀了的吗?
这些,她已无从去查证什么了,其实自己知道那些也是真的不好,说不定淑太妃一狠心就派一个很厉害的人要了她的命。
街道上乱了起来,那些原本赏花灯的人都在拼命拼命的往家里赶,只想少惹些祸事上身,可他们,逃得过这一劫吗?
喊杀声不断,真的打起来了,淑太妃猜测的一点也不差了。
"阿墨,他们都说青陵王是我父亲,你说,这场战真的是他挑起来的吗?"
人家在打仗,他们两个居然是坐在房顶上看着热闹,仿佛这所有发生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似的,便是那么轻松的看着,幸好离着远些,也没有血色飞测过来,不然,夕沫早就坐不住了,那血腥的场面太骇人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颤抖,燕墨道:"怕了?"
"没有。"有他在,她真的没有什么可怕的。
"不如,我们去袭人饭庄,如何?"
"好呀,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只要不被那些暗箭伤了就好。"
"成,这就去。'抱起了她就直奔袭人饭庄,那是他所喜欢的地方,也处处都是他的人,总还是摆脱不了他的纠隔呀,她是真的没有办法。
相锦臣,这个时候已经离开那株树了吧,对不起,对不起,她是真的对不起。
袭人饭庄里一如昨夜那般的热闹着,丝毫也不因为街道上的兵荒马乱而乱着,真的打起来了,她一路走过来一路都是心口跳动着。
宫变,这一夜注定会有一个人倒下的,不是淑太妃就是青陵王,或者,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了又看燕墨的身形,从进了袭人饭庄,他就走得急也走得快,象是有什么大事在等着他去处理一样,他越是这样,越是让她觉得那个黄雀就是他,昨夜里他忙了一整夜,那些,绝对不会简单的。
上了楼,却不是直奔她惯常去的那个雅间,而是走到了最里的一间,窗子开着,居然就有几个鸽子停在一根竹竿上,"飞过来多久了?"他问向一旁的小二。
"约有半个时辰了。"
"怎么不放烟火通知我?"他有些急,也不管她是不是在场,捉了一只鸽子在手然后从鸽脚里拿下他想要的东西,动作是那么的熟练,显见的,他经常都会看鸽信。
定睛的看着,专注的早把她忘记了。
出事了,她就知道是出事了。
转首,他们的手早就松开了,他现在心里眼里都是那鸽信。
有些累,这几天她特别的能睡,也总是会困,现在才二更天,又是这样热闹的一个夜,她又是打着哈欠了,可不管要发生什么事,她都要照顾好她自己,她看不懂燕墨的,一点也不看不懂,不知道他现在想要做什么,可是做黄雀那也要有本事的,不然,也是降不住别人的。
坐在桌前,每个人都忙,跑进跑出的,这里就象是一个指挥的地方,燕墨一个个的见了,然后低低的说着什么,有些背着她,让她什么也听不见。
倒了一杯茶就喝,真的有些后悔昨夜里没有随着相锦臣离开,她现在坐在这里,有些如坐针毡了,这些,又与她有何相干呢?她怕着栖城的百姓受战争之苦,可她哪里有本事帮助别人呀,就只能乖乖的留在燕墨的身后,有他在,她才多少安全些吧。
看着数不清的人进人出,就那么安静的坐着,她不想要知道这些事,可是燕墨开始不背着她了,声音也开始大起来了,随她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