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他的神情,这里太黑了,可是黑暗中他的话却是那么的清晰。
相锦臣要带她走,这太突然了。
"锦臣,为什么要带我走?"
"夕沫,我没有时间向你解释什么,如果你相信我,过了四更天,我就带你离开逍遥王府离开栖城。"还是那么直接的问她,可这一切,就是太突然了。
不可能没有原因的,"相锦臣,你一定要告诉我为什么,否则,没有理由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夕沫,有人要杀你,还有,你在逍遥王府是根本是得不到幸福的,燕墨他给不起你幸福,你们之间永远有一个结在那里横亘着,让谁也无法逾越,夕沫,你听我的,我带你离开,好不好?"
应该不是这么简单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相锦臣的表情很凝肃,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锦臣,谁要杀我?还有,为什么我会得不到幸福?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不能说,我答应了别人不说的,夕沫,如果你信,你就跟我走吧。"就是那么焦虑的催着她,那声音让夕沫的心一下子乱了,看来明天晚上一定是要发生什么了。
不,她还不能走,她想要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不是青陵王,还有,若是要走,她总也要与慕莲枫告个别的,还有燕墨...
对于燕墨,她的心早就乱了,乱得根本就没有了主意。
"锦臣,对不起,如果你真要带我离开这里,那也要是后天,明天,府里会很热闹,我想等拓瑞嫁给了王爷之后再来决定这件事。"能拖一天是一天,因为明天会让她知道许多很难知道的事情,明天,让她期待着也让她害怕着。
"夕沫,你别傻了,别等明天,现在就随我离开,不好吗?"捉着她的手还是那么的温热,相锦臣在劝她,他是铁了心的要带走她。
从前,她是真想要离开燕墨离开逍遥王府的,可此刻,看着相锦臣,看着这满目的夜色,圆圆的月亮还高挂在天空,明天就是元宵节了,这样的节骨眼上,她离开了一定会后悔的。
"锦臣,后天吧,行吗?"也许,她是不会离开的,倘若燕墨真的能够放得下过去的一切,她真的不知道她的选择了。
"不要,夕沫,越是留下,对你的伤害就越多,夕沫,我忍了很久了,我也观察了很久了,夕沫,六王爷他不会对你好的,你相信我,我去拿东西,我们一会儿就离开。"
燕墨不会对她好吗?
可是之前...
她今天一整天知道的所有都是让她非常感动的,不可能的,她有些不相信相锦臣的话了。
"不,不,锦臣,你骗我的是不是?"
"夕沫,从你的孩子被拿掉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想要带你走了,可是,我的身份..."顿了一顿,相锦臣又道:"夕沫,别犹豫了,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前几天被派了出去,可这几天我每天都在想着要带你离开,好不容易赶在元宵节之前回来,夕沫,我就是要带你走的。"
是的,他的身份只是一个郎中,所以,他才一直也没有对她说过什么表白过什么,可她知道他对自己一直都是很好的,有一些动容,有一瞬间她真的很想要答应他离开的,可是,想到明天栖城里可能会发生的一切,她又是不想离开了,如果真的开战了,她不想栖城的百姓遭殃,只要可以,她都会阻止青陵王和淑太妃的争斗,淑太妃是深爱着青陵王的,便是因为深爱,她才把她最重要的将令被他拿去了,可也因此把燕康陷入了危险之中。
不,她真的不能走。
为燕康,也为阿桑,还为着栖城的百姓和青陵王,那是她的父亲吗?
既便是要走,也要在一切结束之后她才离开。
"对不起,锦臣,我真的不能随你离开。"
相锦臣急了,跺着脚,"夕沫,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燕墨他不会带给你幸福的,他只会带给你灾难,夕沫,他心里是从来也没有你的,为什么你不相信我?"
"相锦臣,你知道些什么?你快告诉我。"
"夕沫,我不能说,真的不能说,我现在手中唯一的筹码就是你会相信我,如果你不相信我,那么,我无话可说。"
他在逼她,逼她跟着他离开。
她想要答应却又不想要答应,从前她是那么的想要离开呀,可现在...
"谁?"不完处,冷不防的就传来了巡逻的家丁的声音,那声音让相锦臣一下子就松开了夕沫的手,然后向着暗处跑去。
"夕沫,别慌,如果他们发现了你,你就说你是出来走走就要回去了,夕沫,我在前面的松树林子里等你,我会一直的等你到天亮,只要你来,我就带你离开,如果你不来..."叹息了一声,他已来不及再说什么了,因为,那个问询的家丁正走向她的方向。
相锦臣的声音相锦臣的身形都是越飘越远,望着他离去的方向,那附近就有一个松树林子,夕沫犹豫了,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
静静的站在原地,心底里在敲着鼓,去或者不去呢?
"你是谁?为什么站在这里?"
"没什么,我是要取东西的,听见你的声音就停了下来。"她得回答家丁的问题了,不然,真的就惹人怀疑了,到时候,又是说不清楚。
"去哪里取东西?"
"清心小筑,我现在就去。"说完,也不理会那家丁,夕沫大大方方的就往清心小筑的方向走去。
"哎呀,别管她了,想来是清心小筑的知夏姑娘吧,她可是蓝小主的人,而且,旺福与她..."黑暗里那两个人谁也没有看清楚她,不过,她身上的这件小袄还真的就是知夏的,是她故意的要打扮成丫头的,所以,就穿了出来,想不到情急之中还真是救了急。
"是吗,真的是蓝小主身边的那个知夏姑娘吗?我觉得好象比平日里见着的她瘦了些。"
"胡说些什么,也许是你前几日见的她穿得多些吧,今天大家都在忙,穿得多了怎么做事情。"
就在两个人的一声一语中,夕沫已经走出了老完,眼看着很快就要到清心小筑了,她这才松了口气。
悄悄的蜇进了房间,知夏还在外间熟睡着,夕沫也不吭声就坐在了窗前,窗外,清透的月光如银般的落在她的身上,就象是一束光照着她是那么的生动,她要离开吗?
就那般的静静的对着圆圆的月亮想着这个问题,她必须要快一点的做出决定,一个燕墨,一个相锦臣,她在心里挣扎着她要相信谁。
可是两个人就象是在绞着劲似的让她一下子怎么也无法决定了。
头有些痛,她犹豫的越久,相锦臣在那松树林里就等得越久,那一定很冷。
相锦臣说燕墨不会对她好的,燕墨只会利用她。
可是这一天她知道的一切又怎么解释?
有一些,并不是燕墨亲口说的,而是透过别人的口别人的举动她才发现的,这些,才是让她一直犹豫的原因。
越是犹豫时间越是走得快,眼看着就要天亮了似的。
不行,她想要离开了,随慕莲枫离开和随相锦臣离开也没有什么差别的,他们不过是在帮她罢了,她想要的就是自由,如她从前所说的自由天下,那才是她最最向往的。
走吧。
这是她期待了许久的,从前,她一直都是想要离开这逍遥王府离开燕墨的。
即使不恨,可是她曾经失去的孩子呢?
不能怪她一直在犹豫,实在是从前燕墨给她的伤害太深太深,深到每每让她想起心里都是痛。
终于决定了要走,夕沫这才站了起来,可她才迈了一步,窗前就有一道影子洒了过来,那影子吸引着夕沫急忙望了出去,窗外的院子里一前一后一主一仆两个人正向她的房间走来,那分明就是燕墨和旺福。
天,看来她走不了了。
燕墨不是说他今晚上不会回来吗?
可现在...
迅速的除去身上的衣服,胡乱的塞到床底下,夕沫便躺进了床上的被窝里,才刚刚躺了,门便开了。
开门声很低很低,可是这样的静夜再加上夕沫此时正全神贯注的感受着门前的动静,所以,她一下子就听到了。
燕墨走过来了,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可她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味道,就是他没错了。
窸窣的脱衣声,依然低,可是她依然能够听到,燕墨很快就褪去了一身的衣物然后到了床上,夕沫的身体一下子僵直了起来,可身后,男人却环上了她的腰,然后舒服的搂着她,在她的耳边低语着,"沫儿,你没事吧,我想赶回来,可是太忙了,不过现在,看到你没事就好了。"
他有事,他很忙,却还惦着她是不是被那些黑衣人掳去了或者是受了惊吓,心底里顿时都是感动,或者,这就是天意吧,天意不让她离开燕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