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不出去,夕沫只好硬着头皮走向屏风后。
反正,是阿桑让她过来的。
夕沫停在了屏风后,也停在了水汽中,花香袭来,阿桑的浴桶中是数也数不尽的紫梅,一朵又一朵,美丽的让她想起了灵隐庵前的那一丛紫梅林。
"真漂亮的紫梅呀,阿桑,你哪里得来的?"目光望着水中的阿桑,所幸,阿桑只露出半截肩膀,这让她得以坦然面对阿桑了,不然,她还真是不自在。
别的男人梦魅以求的东西,她却偏偏一点也不想要。
"真的好看吗?"阿桑仰首对着她嫣然一笑。
"好看。"
"可我不喜欢。"一朵朵,拿在了手中,然后很随性的就扔在了浴桶外,带着的仿佛是有一点点的恨。
"阿桑,你怎么了?"夕沫迷糊的看着阿桑,呆住了。
"我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他,公子爷,你姓什么呢?"
娇俏的一问,让夕沫不觉一怔,昨天她还真是没有告诉阿桑自己姓什么,不过,怎么也不能说自己是姓蓝的,脑子一转,她笑道:"我姓倪。"就随娘亲的姓氏吧。
"倪公子,你过来。"
夕沫刚想要拒绝,可是马上反应了过来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风尘居呀,硬着头皮走到阿桑的面前,那原本掬着花扔向浴桶外的皙白的小手就在她过来时那么随意的一拉一拽,一个踉跄,夕沫倒入了风尘居特制的鸳鸯浴桶中...
手,下意识的抓住了浴桶的边沿,却还是抑制不住落入水中的坠势,顷刻间,夕沫已全身湿透,整个人都落入了水中,水中的阿桑如飘萍一样轻轻一浮便移到了她的身前,两手轻轻一环,就在水中自然的环上了夕沫的颈项,阿桑离她是那么的近,近的,让她连呼吸中都是阿桑的气息,带着浓浓的梅花的香。
夕沫在极力的稳住心神,幸亏出来的时候用软布缠住了胸,不然,阿桑这样贴近她,只怕现在她的身份就被戳穿了。
不过,如果继续呆在水里,保不齐她还是被戳穿身份。
"倪公子,你说,你连着两天来风尘居点我的名字所为何来呢?"妩媚的笑,一改昨夜的婉约,此时的阿桑只风情万种,绝对是那种让男人动心的娇俏模样。
"小爷我当然是喜欢阿桑姑娘了,早就久闻大名,可是闻名不如见面,所以,才一心的想要与阿桑姑娘多多相处。"
"只是相处吗?"吐着气,尽数的都落在夕沫的脸上,这风尘居的女人果然不一般,想必是调教的好吧,一呼一吸间传递出的都是淡雅的女人香。
夕沫的脑子飞转,由着阿桑的话她在猜测着,阿桑拉她入水共洗鸳`鸯`浴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要把她自己的身子交给她,否则,阿桑大可不必把她也拉入水中。
可是,她与阿桑根本没有可能,她是女人呀。
情急之中,夕沫笑道:"阿桑姑娘真的要我说吗?"
轻轻的点头,"嗯。"
"那我可就说实话了。"回手一揽阿桑的腰,水中,阿桑贴着她更近了,"小爷当然是想要阿桑姑娘了,只是可惜昨晚上阿桑姑娘让小爷我会错了意,以为阿桑姑娘无意于本小爷呢,所以,今个来得匆忙忘记带足银子了,所以..."推脱呀,不然她能怎么办。
"倪公子果然有这个心吗?"
"那是自然..."尾音拉得老长老长,她心虚着呢,眸光瞟向浴桶的边沿,她现在,就只想要出去,可是,阿桑的手却从她的颈项上开始下移,她开始解着她已经湿了的外衫的衣带和扣子了,那细白的小手在水中如玉一样的耀眼,只看着,就让人脸红心跳。
可她生错了性别。
"公子,阿桑要的从来都不是银子,而是...是阿桑想要的感觉,还有,一颗心。"
夕沫怔住了,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本事让阿桑才第二次见她就决定要把第一次给她了,真想脱口而出的问阿桑'为什么会选择她?';,可看着阿桑含烟似雾的一双水眸,她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
可是,再不开口,只怕,什么都会穿帮了。
阿桑的手已经从她的腰上开始向上移了。
夕沫的身子一震,情急之中,她脱口而出道:"等等。"
"倪公子,怎么了?"微仰臻首,阿桑看着她的脸,微微有些诧异。
"有...有人。"
"怎么会有人呢,我这房间里但凡有男人进来,就不会再有其它的人进来了,倪公子放心吧,银两的事你不必提,我也不会要,若是你离开时王嬷嬷问上你,阿桑自会出面解决,公子只管放心吧。"以为她是怕没带了钱,所以不敢呢,阿桑笑涔涔的劝着她。
"是真的有...有..."
"阿桑,这是怎么回事..."就在夕沫说了一半的时候,房间里居然真的就多了一个人,冷冽的男声飘过来,居然...居然就是燕康。
夕沫想也不想的一低头,瞬间就沉入了水中,她不能让燕康发现她,不然,她死翘翘了。
"呵呵,当家的,怎么连你也不知道风尘居的规矩吗?我有男人在这里,所以,请你出去。"一点也不给燕康留余地,阿桑直接撵人了。
夕沫听得清楚,沉入水中的她不禁为阿桑叫好,想来,这烈焰国的女人敢如此对燕康这般讲话的阿桑绝对是第一人,而且还是绝无仅有的第一人,真希望燕康被阿桑这一将就退出去了,不然,她再在水中憋下去,只怕,要一命呜呼了。
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真的要憋不住了。
"阿桑,你忘记了吧,这风尘居现在可是我的,我就是这里的当家的,现在这里的规矩都由我来定。"燕康霸道的宣布,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同时,向前移了半步就停在了鸳鸯浴桶的边上,一伸手就探入了水中,直接抓向夕沫。
"住手,'他';是我今晚上的恩客,当家的,请你出去。"
"恩客?阿桑,谁替你定的恩客?没经过我的允许,不可以。"
大手在说话间已经抓起了夕沫的肩膀,然后就如提小鸡一样的硬生生的将夕沫提出了浴桶,缩着头,夕沫知道再也瞒不住了,可是紧接着燕康居然把她当成枕头一样的飞速的一掷,"啊..."失声的尖叫,那是下意识的反应,燕康那手劲太大了,大的让她只感觉到了耳边'嗖嗖';的风声,完了,她完蛋了,"啊...啊..."接连的叫着,这一下,她会摔得很惨很惨。
可就在夕沫闭上眼睛以为自己绝对会被摔得一个鼻青脸肿的时候,身上,突的一紧,人被带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抹檀香的味道让她的头开始晕了。
是慕莲枫?
还是燕墨?
似乎,是燕墨...
可是,她明明记得自己是把燕墨灌醉了的,怎么可能是他呢?
一定不是。
闭着眼睛在猜着,她慌极了。
这一下,她的身份已经彻底的被昭示天下了,屋子里的两个男人绝对知道她是谁了,尤其是这个接住她的男人。
蓦的,她到现在才想到了不对,慕莲枫时常的会身上薰染了类似燕墨身上的檀香的味道,有时是,有时不是。
这是为什么?
房间里,很静很静,静得就连阿桑也没了声音。
怎么可以这么静,他们三个人就没半点的反应吗?
悄悄的睁开了眼睛,目光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头顶的那张脸。
该死的,居然是燕墨。
他没醉,他是装醉的。
那么,他的醉话?
这男人,原来都是骗她的,原来,没有一件事一句话是真的。
咬着牙,恨恨的看着燕墨,然后,也不管这是什么场合,夕沫一口就咬了下去。
她咬到了燕墨的手腕,狠狠的咬着,恨不得要撕烂燕墨的肉。
很快的,夕沫嗅到了空气里血腥的味道,可是燕墨他居然一声不吭的还是抱着她。
"够了,当家的,他是谁?为什么与你长得这般相象?"阿桑忍不住的出声了,手指着燕墨冷声问道,显然的,她并不知道燕康的身份,自然,也不知道燕墨的。
夕沫转向了燕康,反正,人已经被识破了,她也没有必要再隐瞒自己的身份了,想来,燕墨一直都是紧跟着她的,否则,也不至于她一出事他就出现了。
可这一眼看到燕康,轮到燕康诧异了,"蓝...蓝..."
听燕康喊出她的姓氏,夕沫一笑,随即从燕墨的怀里挣脱开来,"当家的,你认错人了,小爷我姓倪可不姓什么蓝姓,阿桑姑娘与我郎有情妾有意,为什么你偏要来掺和一杠子呢?这不是棒打鸳鸯吗?"看着阿桑还在鸳鸯浴桶里,夕沫急中生智的说道,不知为什么,她不想让阿桑知道她是一个女子的身份。
"你姓倪?真的假的?"燕康的诧异问过去,取而代之的是微笑,看着她与燕墨居然面不改色,根本不在乎被他们两个知道他是这风尘居的当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