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瑞再次压低了声音,头也移前一点贴近夕沫,"我告诉你哟,真正的凤婉儿早就没了。"
没了,又一个没了的女子。
"什么时候的事?"
"听说是五年前。"
心口,越发的悸动的厉害了,"既是没了,为什么当今的皇后娘娘要顶着她的名字入宫做了皇后?"
"因为凤婉儿是早就指给了当今皇上的,这是凤家与先皇早就订下来的亲事,可就在皇上与凤婉儿大婚的前一天凤婉儿突然间落水而亡,凤婉儿没了,可是淑太妃娘娘却不肯让别家的女儿嫁入宫中做皇后,于是,便立刻指定了让凤菲儿代替嫁入宫中,说是只有这样,才能巩固凤家在朝中的权势,所以,凤菲儿就顶替凤婉儿做了当今的皇后娘娘了,可我听说她真正喜欢的是我六表哥可不是皇上呢,我娘就是这样对我说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我想,娘是不会骗我的。"
一个接一个的震撼,也那么的让人惊心,一个人的死就这么的被隐瞒下去了,却是那么的悲哀,早两年,她似乎听说过凤家有一个女儿出家了,想来指的就是凤婉儿了,那是在向外人隐瞒她早已没了的一种手段吧,只是那时人们猜着的都是凤菲儿吧。
稳了稳心绪,夕沫继续道:"拓瑞,当初,凤婉儿是不是也是喜欢王爷的?"
"这个,你也知道?"拓瑞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夕沫苦笑了一下,她如何能不知道呢?
种种的迹象都告诉她,燕墨喜欢另一个女人,由着拓瑞的话就让她知道凤婉儿当初是真的喜欢燕墨的,"呵呵,我只是听说而已,我想,王爷恨我,也许就与凤婉儿有关系。"夕沫故意的随口说着,她不便问拓瑞,那便直接这样漫不经心的说着,有些人总是藏不住自己所知道的,就比如刚刚,拓瑞已经告诉了夕沫一个天大的秘密,那就是当今皇后娘娘的身份是假的,是凤菲儿顶替了凤婉儿入住朝凤宫成为了烈焰国的皇后娘娘,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凤菲儿一点也不幸福,因为,她最爱的不是燕康,而是燕墨。
这就是命吧,就仿如她,从前爱着的是慕莲枫,可是到后来却被迫的成了燕墨的女人。
"这我可不知道,我娘没说过,不过,我娘说你根本不是蓝府里的千金小姐,你是蓝家捡来的孩子,谁也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呢。"
真的不知道吗?燕墨都知道她娘亲姓倪,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身份呢,可惜,他什么也不说。
他对她,现在的感觉特别的怪,如果不是他昨夜里喝醉了酒,她也不知道燕墨昨夜里说过的那些的,果然,皇宫里的凤婉儿非真正的凤婉儿,果然,是另有其人。
"拓瑞,谢谢你,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些。"虽然,拓瑞对她一向不友善,可是拓瑞告诉她的这些却是让她很感激的,别人谁也不说的事情就只有拓瑞一个人告诉了她,不是吗?
"我不要你谢我,我要你离开六表哥,好不好?"小女孩的脾气尽显无疑,她才十四岁,比她还要小两岁呢。
温室里长大的公主,也许从来也没有受过这样的挫折吧,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就为了燕墨,拓瑞此刻居然低声下气的求着她了。
望着拓瑞的眼睛,虽然有过凶残,可她此刻的表情却是那么的期待,那是每一个少女都会怀有的春`情,曾经,她也是这般的期待着嫁给慕莲枫的,不是吗?
可那一场即将的婚礼却到底也没有举行,慕莲枫娶的那个女人也不是她而是欣荣公主。
造化弄人,谁也无法改变曾经发生过的一切,谁也没有权利让时光重新走过,于是,就在后悔当初的时候谁都想要下定决心要走好前面的路,一步一步,踏实的走好。
轻轻的点头,她想要摆脱掉燕墨曾经带给她的梦魇,她发过誓的,她一定要离开他,只为,她毁了她曾经憧憬的人生,"会的,我会离开他,只是这事,你知我知,如果再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么,我便走不成了,你懂吗?"
"我懂,我懂。"拼命的点头,拓瑞笑了,笑得不再嚣张而是有些害羞的温存,只要能得到燕墨,她是什么都愿意做了,甚至于不惜来求眼前的蓝夕沫。
女人的一生,为什么总是要被男人所左右呢?
"小姐,小姐,夫人来了。"门外,知夏的声音突然间传来,那声音仿佛很不放心似的,是了,从前她每一次遇到拓瑞时都被拓瑞给欺负过,所以知夏怕拓瑞再一次的欺负她吧。
夕沫起身走到门前,一拉门,娘就在门前,"娘,你来了。"听到谢清仪来了,她其实是高兴的,不管怎么样,在她心里谢清仪也是她的娘亲的,谢清仪关心自己就是娘亲关心自己呀。
"夕沫,娘来晚了,你还好吧?"伸手就握住了夕沫的手,然后上下的打量着,瞧见夕沫没事,谢清仪这才松了一口气,"哎呀,拓瑞公主还在呢?怎么不去前厅一起喝杯茶呢。"
"不去了,我是来看六表哥的,他不在,那我就走了。"拓瑞微微的有些不自在,连她自己也在为自己的前后叛若两人而不自在了吧,可她,真的突然间改变了心思,如果能让蓝夕沫自动自觉的离开燕墨那该多好,她可不想再惹上燕墨了,昨晚上的燕墨已经吓坏她了,她是真的被燕墨吓坏了,所以,有些底线她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绝对不可逾越。
吃一堑长一智,这就叫做成长,而成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昨夜里,她被燕墨摔过的身子还在隐隐作痛呢。
"公主,我已经备好了茶点,公主不如就随便吃一点吧。"
"不了,我不饿,我要去找六表哥。"甜笑的说着,每次说起燕墨的时候,拓瑞的脸上都是掩也掩不住的春`情,这让谢清仪很是尴尬,不管怎么说拓瑞可是女未婚呀,而燕墨又是夕沫的夫婿,拓瑞这样的表现实在是有些欠妥当,可她什么也不能说,人家是公主,公主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或者,草原上的公主都是这样的吧。
"既然公主要走,那我也就不强留了,夕沫,你送送公主,一会儿回来,娘有话要对你说。"
"好的,娘。"松开了谢清仪的手,夕沫真的送着拓瑞离开了,从拓瑞进来,谁也没有想到两个人会有这样的和平相处的结果,不过,夕沫的代价却是答应了拓瑞要离开燕墨的。
走着走着,拓瑞故意的慢下来与夕沫并肩走着,"蓝夕沫,你可要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否则,我不饶你。"拓瑞又恢复为了之前那个霸道而又娇横的公主的样子。
夕沫一笑,"放心,答应过你的,我一定做到。"只是,她要先知道娘的一切,那时,她才会离开燕墨。
燕墨,她是真的要离开了,昨夜里,她已经知道一些关于娘的事情了,她还会再去风尘居,去会阿桑那个风尘女子,想起阿桑,就想起了燕康,阿桑与燕康又有着怎么样的故事呢?
她不知道,却又是那么的想要知道。
送走了拓瑞,夕沫缓步走在蓝府的园子里,心情是那么的沉重,今天,她所知道的太多了,真的没想到凤家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居然隐瞒了凤婉儿没了的消息而让凤菲儿顶替入了宫。
可是燕墨到底为什么恨着自己,她还是无法想明白想清楚。
"站住。"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太喜欢这样不被打扰而独行的感觉了,幸亏蓝府足够大,可此刻,身后一道声音却突然间的叫住了她。
夕沫站在了雪地上,燕墨的影子就投在她的身前,细细长长的延伸到院墙上,"回来了。"背对着燕墨,夕沫有些不自然的打着招呼。
"过来。"还是那仿佛淡冷的声音,可却也是那么的霸道,他在让她走到他的面前。
真想不去呀,想起昨夜,她就是脸红,男人与女人,无论经历过多少次,她都有些不习惯,不习惯那样的肌肤相亲,有时候想想,她甚至觉得发生的那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可她不去不行,现在,她还不想惹恼燕墨,就当他昨夜里说的话都是真的吧,缓缓的转身,燕墨就站在阳光下,一袭白色的长衫随微风而飘摆着,把他冷凝的一张脸衬得如画一样的不真实。
她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四目相对,他却不说话了,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他看得她有些不自在了,到底叫她过来做什么呢?
若是有话就快说,可是他偏就不说,还是那么看着她。
微微的有些着急,夕沫忍不住的开口了,"王爷,如果你没什么事那我想先回房间去了,我冷了。"
"冷了?"挑眉问她,燕墨的一双眼睛幽黑如深潭。
"嗯,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