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沫轻轻笑,她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
燕康的诚府,不是一般的深。
他等这一刻等太久了,就是要在人前让凤婉儿颜面尽失,而且,还是她自己求着的,他丝毫也没有给她任何的压力。
爱一个人,就爱的这样的惨。
一个拓瑞,一个凤婉儿,燕墨,他此生真的应该知足了。
欣荣没有注意到慕莲枫看着夕沫的眼神,她也早就慌了,只是,一直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皇兄,你出手呀,不然,六哥他..."
燕康依然无动于衷。
"刷..."一把长刀向燕墨挥去,凤婉儿的脸色彻底的变了,"阿康,好,我答应你,我为你生个孩子。"就是那般冲口而出,可她的目光却始终都停留在燕墨的身上,她吓坏了,花容失色的一张脸上写满了焦虑。
燕康终于放下了拓瑞,慕莲枫接过拓瑞就放进了马车里,一挥手,象是在示意手下人可以出手了,于是,才放下拓瑞的慕莲枫和两个马车夫便飞向了那群草原上的人。
夕沫由始自终都是冷漠的看着这场闹剧,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凤婉儿无力的趴在地上,燕康伸手一拉,一个用力就将她带入了他的怀中,也不知道他趴在凤婉儿的耳朵上说了什么,却见凤婉儿乖乖的止了泪,颤着身子就爬上了马车,"欣荣,照顾她们两个。"
"皇兄,这是怎么回事?"
"回去问你夫君,他什么都知道。"
慕莲枫什么都知道。
夕沫终于明白了,慕莲枫是燕康的心腹。
四个人,很快就杀死了那些人。
夕沫这才发现了不对,马车夫和慕莲枫的身手居然比燕墨还好,刚刚,她居然就没有看出来。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细细的想来,她才想到刚刚燕墨由始至终的表情都有些怪异。
看看他的印堂,他似乎...似乎是中了毒了...
再仔细看着他的表情,夕沫终于确定了。
她发现的,有些晚了。
怪不得他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燕康,真的是让她大开眼界了。
她以为她会开心的,可真正知道燕墨被投了毒再如此的狼狈时,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口突然悸动了起来,竟是,有些痛。
手起,刀落,当最后一个人死在慕莲枫的刀下时,夕沫真的什么都明白了。
越过那一具具的尸体,夕沫一步步的走向慕莲枫。
"蓝夕沫,你男人在那儿,你离阿枫远些。"
身后,欣荣公主在高喊着,夕沫却恍若未闻,轻轻的站在慕莲枫的面前,"他掳走我,你早知道,是不是?"
慕莲枫沉默着,手中的刀已经落在了地上,那脆响声震的夕沫的头有些痛,她其实,很怕这些血腥的场面的,可她刚刚,她居然全程的看完了。
灼灼的目光定定的看着慕莲枫,一丁点退缩的意味也没有,"你都知道,是不是?"
良久,她的固执让慕莲枫沉重的点了点头,"夕沫,对不起,我没的选择。"
"呵呵呵,是呀,就跟我一样,真的没的选择,阿枫,我不恨你。"一点也不恨,因为,慕莲枫让她不值得,一点也不值得。
她不爱了,那便,也没有了恨。
手被一只男人的手握住了,包裹在那只手的里面时,夕沫却感觉不到暖,"请放手。"
"夕沫,前面有一个小馆子,我带你去吃些东西,也压压惊,这纯粹是一场意外,朕也不想,可是,这就是发生了,走,别让我担心你,你的脸色真的很不好。"
燕康的声音真好听,好听的如梦幻一般,让夕沫想起了假山里他放给她看的那些萤火虫,那是她生命里收到的最美好的礼物,可此刻,她却觉得那礼物有些别扭了,很别扭,"皇上担心什么?夕沫现在好好的,什么都结束了,也不害怕了,所以一会儿我的脸色就恢复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表情更是平静,面前所有的男人都跟她没有关系,她一个也不喜欢一个也不爱了。
就是这么的干脆,她可以放下自己的心,只要决定了,就会放下。
"夕沫,想去哪儿?朕带你去。"轻柔的问,比起燕墨,比起慕莲枫,听着都柔和,可她的心,却激不起一点的涟漪。
"皇上,我想回家。"淡淡的,不知道燕康会不会答应,可她现在,真的很想回家。
一挥手,"欣荣,你替朕照顾着王兄,还有朕的皇后和拓瑞公主,朕要陪着夕沫回家,夕沫说,她很久没有回家了。"
这话,她没有对燕康说过,可他,就这么大刺刺的说是她说的。
"皇兄,我..."
"回宫去吧,今天真扫兴,也不知道拓瑞得罪了什么人,等我查了再处理,欣荣,换个时间再出宫吧,今天,朕哪也不想去了,朕就只陪着夕沫回娘家。"
欣荣微微的有些不愿意,来的时候还欢天喜地,可此刻,才出了宫,哪也没逛呢,一切就都变了模样,可燕康的样子,她又不能太反驳,只得道:"好的,皇兄,那我们先回宫了,你与夕沫..."
燕康却直接就打断了她的话,"慕莲枫会陪你一起回去,你放心吧,路上不会再出事了。"昨天就得到了消息,说是有人会在他们出宫的路上打劫拓瑞,却不想,这些人真的出现了,倒是,帮了他一个大忙,眉角弯着笑,他是很开心的,伸手就去拥夕沫,"夕沫,我们走吧。"带着她就要上后面的那辆马车。
身子一移,"皇上,我自己能走。"她有手有脚,她不喜欢燕康对她动手动脚。
慕莲枫始终没有说一句反对的话,就那般跳上了欣荣的马车,坐在马车夫的对面,马车里人太多,根本就挤不下了吧,倒是她与燕康的马车里,宽敞着呢,坐上去,脑子里还是刚刚发生的一切,那就象是假的一样,可马车外街道上的那些尸首却是真真的。
不说血流成河也差不多了。
那些人,看来真的不是燕康的人,否则,慕莲枫和马车夫也不会下那么重的手,而那些人再回打的时候,也没有说过任何求饶的话。
"你给燕墨喝了什么?"
"他自己喝的,跟我无关,他的饮食从来都不经朕的手的。"轻柔的笑,却是那么的惹眼,燕康,就跟狐狸似的。
是呀,燕墨吃东西一向谨慎,没被试过的东西他从不吃也不喝。
可他,就是中了毒了。
罢了,那是他的事,也与自己无关吧。
她不问了,问了,就好象她很关心燕墨的生死似的,可燕墨是生是死都与她无关,就想要恨着的,那就绝对不改变。
对面的男人却似乎很开心,"蓝夕沫,有没有人说现在的你很冷艳?"
她挑眉,"不是冷艳,我是不想看到你们燕家的人。"
"燕墨是燕墨,我是我,我对你,可从来也没有不用心过。"
"谢谢你上次的萤火虫,可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些,燕康,别以为你很强大,燕墨,他终究还是没有休了我,所以,有些事,你也做不到的。"听到燕康吹起了口哨,他似乎很开心,可她,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蓝夕沫,你真的很会煞风景,可不知道为什么,朕很喜欢你,先前,朕以为只是喜欢你给朕弹的琴罢了,可是后面,朕觉得不对了,朕的心里有些什么再改变,蓝夕沫,做朕的女人吧,朕发誓,一定可以从燕墨的手上把你变成朕名正言顺的妃子的。"
"呵呵,那是因为燕墨抢了婉儿吧,所以,你也想抢了燕墨的女人来报复他,皇上,这游戏,其实,一点也不好玩,因为,最后倒霉的就是夕沫还有凤婉儿,是我们女人,而你们男人,其实从来都没有输过,女人比男人,更容易付出所有的身与心。"刚刚的婉儿,已经让夕沫见识过了。
"蓝夕沫,你以为燕墨喜欢婉儿吗?"不屑的扬起唇角,满满的都是讥讽的味道。
"难道不是吗?"
"朕说不是,你信不信?"
"不信。"她很诚实,她亲眼看到燕墨将凤婉儿压倒在床上,亲眼看到他们在一起...
每每想到那一幕场景,她的心口就不由自主的痛,硬生生的压下去,她不再看燕康。
"好吧,那我闭嘴,我不说了。"说完,他还真的闭了嘴,一门心思的看车窗外,再也不看她了。
可是,好景不长,马车夫说话了,"公子,现在要去哪里?"
"去蓝府。"
"是,公子爷。"
上下的打量他,还真的象个公子爷呀,俊逸的让人心动的公子爷,他比燕墨倒是多了些人间烟火的味道,至少,不那么冰冷。
"蓝夕沫,你在看我是不是?"
扭过头,看了也不能承认,燕家的男人就没好人。
"我知道你在看我,我这个人,不用看也知道许多事,夕沫,我是真心的要你做我的女人的,过去的一切,就把它忘了吧,我送你去方华庵住个一年半载,然后,就接你入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