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药的作用让兔九精神恍惚,她醒来的时候,双手被粗大的麻绳捆住,后背酸疼,睡在稻草堆上,似乎是处在一间破旧的柴房中,她摇晃身体叫醒昏睡中的紫烟。
“娘娘……”
“嘘!”
“小姐,我们这是在哪儿?”
“似乎是在柴房里。”
“奴婢做了一个噩梦,梦见那茶水坊的店小二变成了皮囊匠。”
“这不是梦……”
紫烟吓得下巴不停颤抖。
“皮囊匠会不会也把我们做成人肉灯笼?”
“别瞎说,咱们不是活的好好的,着急没用,吉人自有天相。”
“可是……”
“别可是了,先静观其变。”此时兔九心里也在打鼓,但是相比与脆弱的紫烟,她必须假装坚强,否则就真的山穷水尽了。
她在出发前曾经飞鸽传书给蛇七说明自己要来乌山“依阿七的性子,段然也会赶到这里,若是皮囊匠也招惹了她,到时候吃亏的是谁还不一定呢,就看那店小二有没有这个胆子动她了。”。
蛇七在接到信后,的确也赶来了乌山,不过她并没有经过茶水坊,而是找到一位曾经做过皮囊匠的百岁老人。
老人脸上的褶皱仿佛每一条都深藏罪恶,被蛇七提起往事,他不禁忏悔自责,苍白的头颅怅惘地看着远山的风景。
“我是被师傅带大的,从小跟着他学习技艺。那时候的皮囊匠虽说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行当,但也因能改头换面的本事,被请去列国权势手下做门客。”
蛇七默默地聆听着,一言不发。
“年纪小的时候,只敢剥死人的皮,但只有活活剥下来的人皮才不会因为尸体冷却而留下纹路,因此价格也更高。”
蛇七皱起了眉头,回忆自己的杀手生涯,一贯只是手起刀落间让目标瞬间毙命,以此减轻死者的痛苦。这样活生生将人皮剥下来的场面,操作过程中也许还要直视被害者痛苦的泣血的双眼,实在使人不敢想象。
“有钱能使鬼推磨,皮囊匠就是这样的一群厉鬼。”老人颤巍巍地说道。
“剥下人皮只是为了当间谍么?”
“不,有时候一些年老色衰的阔太太也会因为嫉妒年轻的小脸,而给皮囊匠大把大把的银票。”
“那又是什么让你金盆洗手?”
老人的双目顿时婆娑起来。
“每一个皮囊匠,都是没有过去,没有将来的人,不能有父母,更不能有妻儿,一旦有了软肋,就不去手了。因为双手沾满鲜血,所有的罪恶都会加以百倍的奉还。”
老人最后的恳求,是让蛇七送他一程,没有痛苦的不受折磨的死去,她拒绝了,这是老人因受的惩罚,谁都无法干涉。
柴房里的兔九又饥又渴,两片唇瓣无力地垄拉着,她吃力地向已经昏迷的紫烟爬去,用手艰难地试探着她的脸颊,紫烟额头有些滚烫,蜷缩在一角。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再这样下去紫烟会死的!”
兔九将粗笨的绳子在柴火上摩擦着,之前已经磨了一半,现在她加快速度两只手都被擦出了血口,绳子终于崩裂。
她正要凑去门缝看,店小二突然推门进来,吓得她跌倒地上。
“哎呦,绳子被磨断了,你这女人力气真够大的。”
“你想干什么?不要过来!我皮肤最近有些长痘痘的,你扒下来也没有用的……”
“哈哈哈,我怎么舍得剥你的皮?我还要靠你这张皮赚钱呢。”店小二的脸马上变得猥琐起来“跟我走!”
兔九被店小二堵着嘴送来了青楼,老鸨捏着她的小脸打探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塞给店小二一锭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