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井门的四周有些阴暗漆黑,要是在落千愁等人还活着,这里绝对有人在夜晚的时候练习剑术。只是一个宗门直接被人给覆灭了,何等悲哀。
沈钱看到这些熟悉的环境,不禁为这个宗门哀悼了几分钟。而胧月对此并不知情,她本想问沈钱关于玄井门的事,但对方此刻没有说话的意愿,胧月也就将疑惑给憋回到心里了。
穿过一个个的院落,沈钱最后锁定了刘穹所在的房间。原本沈钱想要直接穿过隔壁的走廊,但胧月却提醒着:“沈公子,我感觉这个地方有些奇怪,所以希望你小心一些。”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毕竟这刘穹十分擅长使用阵法之术,我记得他手中还有一支能够勾人魂魄的撂魂笔。”
沈钱每每想起那撂魂笔,就感觉到后背的汗毛竖立。他正担忧着,隔壁的走廊忽然刮起了大风,沈钱不由得一惊:“莫非阵法已经被我们给触动了?这个刘穹还真是留了一手,他害怕有人随意闯入自己的房间中,所以才设置如此严密的阵法对付外人。”
胧月反而劝着沈钱:“沈公子莫慌,现在我带着修灵斧过去看看。这修灵斧乃是灵器,所以我觉得它能够很好地躲过阵法的攻击。”
沈钱有些犹豫,毕竟胧月只是阳神,万一被阵法给击中,那么顷刻间就会变成灰烬,这样的事情不是沈钱想要看到的。胧月见他依旧有些迟疑,索性擅自做了决定。
两把修灵斧直接窜到了前方的阵法,沈钱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可是他又不能够高声呼喊,因为这样反而会将刘穹给召过来。
在阵法中探查了一番,胧月也大概摸清楚阵法的特点。她控制着修灵双斧,直接到了沈钱的身边:“沈公子,这阵法是专门针对不灭金身修炼者而设置的!”
沈钱眉头一皱:“不可能,这刘穹自己都不是不灭金身境界,可是他却能够布下这种阵法,实在有些让人感觉震惊。”
“我觉得这很可能是别人设置的,你再想想还有谁?”
“在我印象中,有能力的人应该是浪迹子、武彦、白景,以及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极道天尊!”
沈钱一个个地将这些人给排除,他最后直接锁定了白景。毕竟浪迹子前辈是站在沈钱这边的,所以没有设置这种阵法的可能。至于极道天尊就更不用说了,此人神秘莫测,而且一直在玄龙宗待着,所以可能性更小。
最后剩下两个人当中,武彦最近没有活泛,而白景却屡次的搞出大事情。沈钱印象最深的就是对方想借用天阁的阵法释放出九天玄猫。
只可惜沈钱将阵法给破解了,白景的阴谋也就直接被破了。
沈钱看着走廊的阵法,他直接分析道:“这很明显是白景在玄井门覆灭后布下的,而刘穹向来听从白景的安排,所以当然能够轻易地住进这个阵法守护的地方。”
而胧月对沈钱说的这些人都不太熟悉,唯一熟悉的白景也只是见过两次面而已。可是两人想要找到刘穹下的咒语,必须得穿过去!
不久后,沈钱拿出了苏灵韵之前留下的隐匿符咒,只要使用这个,沈钱就可以在阵法中任意穿行五分钟。
“沈公子,这符咒是哪里来的?”
“还能有谁,不就是灵韵的嘛。她和你一样是玄龙宗的,只是她算起来是你的后辈而已。”
沈钱虽然对玄龙宗没有半点好印象,可是这两个女孩儿已经决心从玄龙宗摆脱出来,沈钱自然会不计前嫌。
收好修灵斧后,沈钱将隐匿符咒捏碎,瞬间,他的身形直接消失在了夜色中。
沈钱不敢随意闯入阵法,他害怕这阵法对隐匿符咒有着克制作用。经过一番试探,沈钱发现隐匿符咒可以不被察觉,于是他用最快的速度朝着阵法中冲过去!
就在沈钱刚通过阵法的时候,那阵法猛地就劈下了一阵雷电,地面直接产生了烧焦的痕迹。
“呼……好险啊,这白景设置的阵法果然都是和雷电有关系的。要不是我现在无法施展雷电之术,也没必要用隐匿符咒这样束手束脚的了。”
沈钱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甘,可是他又不能够在短时间内提升自己的实力。胧月感受到了他的沮丧,于是便说着:“对付强劲的对手需要逐步的解析,如果他是一座大山,我们就一点点地把他分解成小石头。”
听着胧月的劝说,沈钱似乎找回了那么一些信心,他盯着眼前的一个小房间:“刘穹只是第一个小山头,我必须要将他给收拾了才行!”
“嗯,我相信沈公子可以做到的!”
两人进入房间之后,沈钱并没有发现刘穹的踪迹。现在对方虽然是阳神状态,但是沈钱依然能够感应到他的气息。
“奇怪了,这刘穹明明是往这个方向走的,难道刚才是我们两个看错了 ?”
“不可能,我的感应能力一直都很强,就算沈公子没有察觉,但我必定会发现的。”
两人都没有感觉到刘穹的存在,那只能够说明他的确去了别处,沈钱仔细思考了一下,最后感觉刘穹最能去的地方应该就是大殿了。
沈钱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给胧月,而胧月也十分赞同:“大殿中有我的躯体,或许刘穹是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所以他才会返回……”
虽然这些都只是胧月的猜测,但沈钱也选择相信了。
数分钟后,两人在大殿中看到了空荡荡的棺材。沈钱面露担忧:“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好,这刘穹在你的躯体上下了咒语,现在或许已经附身在躯体上了。”
听着沈钱的分析,胧月开始感应着四周,她渐渐地发现,有一股微弱的气息在不停的游动。
她猛然睁开了眼睛:“沈公子,我知道在哪里了!”
与之同时,丹药阁之中。
王天继站在祠堂的大殿中,他现在披头散发的,看起来就和得了疯癫症的老头一样。他的身边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王天继不停地对着谭天翁的塑像说道:“师祖,之前徒孙成为了他人手中的傀儡,好在有人及时出手挽回了我。但是弟子担心那白景再次过来……”
说道这里,王天继竟然有些哽咽。繁荣了几百年的丹药阁竟然在他的手上成为了被人宰割的鱼肉。王天继心里不服气,他觉得这一切的开端都是因为沈钱服用了他的灵力宝珠。
如果没有沈钱的出现,那王天继还是受所有修炼者都崇敬的炼丹大师。可是因为沈钱一出现,王天继现在的计划全部都被改变,甚至他还被刘穹夺走过阁主的位置。
他定定地看着塑像:“师祖,如果你能够听到徒孙说的这些,就告诉我天元金丹的丹方吧,这是唯一能够拯救我们丹药阁的办法了。”
此时王天继极为虔诚的在地上跪拜,他在等待着心中期盼的奇迹出现。
没多久,大殿中出现了一些白光,虽然这光芒只是闪了一瞬间,但王天继却敏锐的察觉到了。
他欣喜地抬头看着那塑像:“师祖,难道是您显灵了?”
王天继感觉自己的苦衷都被师祖给倾听到了,于是他将白纸给展开,期待着谭天翁将丹方给写在纸张上。
可是他等待了很久,这张白纸上始终没有出现一个字。
“师祖,难道对徒孙不满意?”
他刚这样问完,前方的那个塑像忽然说话了:“你是何人?”
这道声音极为空灵,但是又带着几分令人折服的威严。王天继刚开始鸡皮疙瘩都起了,现在他兴奋地叫道:“师祖,徒孙这几十年如一日的跪拜,只希望师祖能够显灵!”
“哦?你就是现在的丹药阁阁主?”
“正是!徒孙名叫王天继,是丹药阁的第三十代传人!”
在这一过程中,王天继始终在磕头,他对自己的师父都没有这么尊敬过。
而王天继也没有去确定这个究竟是不是谭天翁,只是觉得塑像说话了,那定然就是师祖了!
“王天继,你作为丹药阁的阁主,为什么会把丹药阁变成现在的模样?那些人可以随意的欺负丹药阁,这让我的颜面也丢了很多。”
“师祖恕罪,只是徒孙这一代就已经衰落了,根本没有挽回的余地。”
看着王天继现在毕恭毕敬的模样,躲在塑像后边的白景不屑的笑着。
不过他还是扮演着谭天翁:“王天继,你确定要本座给你天元金丹的丹方?”
“嗯嗯,徒孙非常需要。现在能够提升丹药阁的实力就靠它了!”
听着王天继的请求,白景忽然提出一个要求:“既然你想要天元金丹的丹方,那么就用地元宝丹的丹方交换吧。”
一开始王天继感觉还挺划算的,可是最后一想觉得不太对,他问道:“师祖,这地元宝丹也是您传授的,怎么现在忘记了?”
躲在塑像后方的白景一愣,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本座只是有些记不全了,你还想要质疑我么?”
白景虽然是假扮谭天翁,可是现在说话的语气却极为吓人。王天继从来没有见过丹药阁第一代的阁主,他自然不敢去质疑。
于是,王天继慌忙地解释着:“师祖,徒孙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地元宝丹的丹方是师父嘱托的,他不让我告诉任何人。”
“那我呢?现在我是丹药阁的创始人,你竟然敢违抗我的指令?”
可能是白景太过心急,现在竟然用这么凌厉的语气对王天继说话。而王天继感觉自己十分委屈,明明只是提出一个小小的质疑,可是师祖竟然爆发出这么大的脾气。
王天继曾经而已听自己的师父说过,谭天翁一直都是一个随和的人,就算后来飞升到了九重天,那平和的气质一直都不会改变。可是王天继现在看到的师祖反而完全变了样,根本不是位列仙班的人该有的样子。
为了验证心
中的疑惑,王天继试探着问:“师祖,不知道您可曾记得,我们丹药阁的创立时间以及第二代阁主接管丹药阁的时间?”
这一刻,白景不由得一阵惊愕,他感觉王天继应该是警觉到了什么。对方问的这两个问题,白景根本就回答不上来,可是现在又不能够迟疑,于是他直接编造了一个理由:“王天继,这些事情事情你应该最清楚,还需要本座来提醒你?在九重天,本座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根本记不起从前的事情了。”
白景以为自己这样说就可以让疑点变得合理一些,结果王天继反而更加不信了:“我们丹药阁的人全都是服用各种丹药长大的,记忆力本就超越常人。可是师祖连自己创立丹药阁的时间都不知道,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你什么意思?”
王天继发现对方有些着急了,他冷哼道:“你以为假冒我师祖,然后说一些威严的话语就可以让我乖乖地告诉你地元宝丹的丹方?做梦吧!你的如意算盘已经打空了,快出来吧!”
现在王天继虽然不知道究竟是谁装神弄鬼,但是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这人一直觊觎地元宝丹很久了。
此时白景已经无法继续扮演谭天翁,要是他再不出来,事情反而会一直拖沓。
旋即,那道白光直接出现在王天继的右侧。王天继定睛一看,只见白景正捋着胡须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可是这种笑容让人看着觉得有些发毛,王天继完全没料到会是白景。如果是其他假冒谭天翁的狂徒,他现在必定会亲手斩杀。
不过现在事情有所转变,王天继在脑子里不断地找寻着解决的办法。
“王天继,看来你一点都不傻啊。你明明是我的傀儡,可是和我却没有一点在思想上的联系,看来你已经破解了我的控制术了?”
一听到白景提起这个,王天继立刻就否认:“白景大人,刚才我以为有人假扮师祖,所以才显露出气愤的态度。可是我从来不知道那是白景大人你啊!”
王天继一直接着浪迹子的话,要是白景问起傀儡术的事情,王天继就必须装疯卖傻。
可是他的这种小心思根本就逃不过白景的眼睛。此刻,白景直勾勾地盯着他:“你脑海中的印记已经被破除了,这个我自然可以感应出来。现在你却极力地掩饰,不知道有着什么样的目的?”
白景在王天继的周身晃荡,看着就像是一个可怕的幽灵。这个情况是他没有料到的,王天继觉得自己藏不住了,于是不再缩手缩脚:“白景,我知道你想要放出九天玄猫,可是你也必须清楚,修行界所有宗门联合起来就可以对付你!”
看着王天继那怒不可遏的样子,白景嗤笑着说:“你说的那些不过是幻象而已,宗门只见本来就存在着利益之争。你看看现在的玄龙宗,为了利益得罪了多少宗门?”
“那又如何,你别忘了还有极道天尊可以对付你1”
白景露出悲悯的模样:“你还真是愚蠢到家了,极道天尊虽然看着厉害,但那个家伙是个十足的自私鬼。要是九天玄猫出现了,那极道天尊必定躲得远远的。”
其实白景说的也有些道理,极道天尊毕竟不是救世主,他没必要搭上自己一百多年的修为去和九天玄猫对抗。要知道,九天玄猫只能被封印,但是她却不会死!
王天继的信心彻底被白景给摧毁了,唯一值得他庆幸的是,那至尊天缸已经被藏匿在了阵法中。即便白景将丹药阁给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出来!
没多久,白景慢慢地靠近他:“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乖乖的将地元宝丹的丹方交出来,这样我至少还可以放过你。不要觉得沈钱就是你的盟友,他也只是在利用你。”
“休想!我丹药阁被欺负了好几次,但是这一次我必须坚持自己的想法。这地元宝丹的丹方是我最后能够依靠的东西,要是落入到你的手中,我这是愧对师父!”
白景最讨厌那些动不动舍生忘死的人,明明可以用利益交换就解决的问题,那些人往往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可是白景不知道,王天继和那些人拼了命守护的东西比他们自己的生命更加的珍贵。无论是师父留下的叮嘱还是某个珍贵的宝物,这些都是他们能够坚持的唯一动力。
白景也不想继续和王天继废话,他想要再次用上傀儡术控制王天继。可是王天继先一步地掏出匕首将自己的脖颈割断!
猛然间,一股血柱直接涌到了地面上!
白景还没有反应过来,王天继猛地将自己的阳神也给摧毁了!
这样一来,白景根本没有要挟王天继说出丹方的办法。
“该死,你竟然如此的不屈。看来我是低估你们丹药阁的气节了!”
他有些厌恶地看了看白景的躯体,随后白景化作一道光晕直接消失在丹药阁中。而王天继的尸体正对着塑像,他的双眼还没有闭上,似乎向谭天翁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