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普通皮甲的话,刚才那一下早就穿肠而过。
奏确紧咬牙关,重重砸了一下。哐当声起,盾牌霎时四分五裂,对方趁机翻滚而去。
甘奏蹿然立起,不禁往前探了几步,紧张之色跃然脸上。
奏确看着腹部不断渗出的鲜红血液,暴跳如雷,举起双剑阔步砍了过去。
对方失去了盾牌,不但没有惊慌,反而显得更加敏捷。一个箭步从奏确的身下划过。
“啊”,奏确惨叫一声跪在地上,用双剑支住颤抖的身躯,从头盔下部流出了大量涎水。虽然护甲未破,但他感到被打了个正着,剧烈的疼痛如波浪般袭来。突然,他听到后面传来沙沙地疾步声,赶紧拔起双剑挡了上去。
哪知对方见他往右扭动,便转向左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匕首“呲”一声插入了左边脖颈间的空档。
万人翘首以待的决斗,转瞬间有了出人意料的结果。除了风沙搓磨着旌旗,整个战场静悄悄一片。人们凝神屏息。
对方漫步到奏确的面前,取下了他的青铜头盔,俯视着那张极度扭曲的脸。奏确因痛苦而哼哼着,双肩筛糠一般。
对方转过身去肃然看着波久,见波久冷冷摇头,便迟疑了几息。然后,高高举起铜剑利落地砍了下去。“唰”,奏确的头颅应声滚到一边,然后轰然倒地。
“呃啊。。。。。。”甘奏顿时破口大哭,瘫坐于地。先是女儿受辱而死,后是儿子在众目睽睽下战死,这个老人崩溃了。
一万武士忿忿然看着这位可怜的老人,静静等待着命令。
大铅坝那边,震惊的波久已然下了防御的命令。前面的刀斧手举起盾牌斧头,嗷嗷待战;后面的第一排弓箭手搭上了箭,镞头指着地面。
“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就剩我一个孤寡老人,什么都没有了。”甘奏哭了许久,凄惨之状令旁人无不动容。终于,他停止了抽泣,霍然立起大手一挥,“来人,将弟波放了。”
“长老!奏确他。。。。。。”一名士兵正欲劝阻,但被他瞪眼打断。
过了一会,弟波被带到了甘奏面前。
甘奏解开了弟波,面无表情地说道:“在我没改主意前赶紧滚。”
弟波看了看双方的阵势,又瞄了瞄奏确的尸体,顿时恍然大悟。
甘奏居然不杀自己!弟波看着远处战意浓浓的大铅坝军队,冷笑了一下。曼波死了,父亲都没有进攻;如今自己被抓,父亲却兵临城下。他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脑中浮现出弟弟的身影。
突然,一个扎着双红辫的女人晃入眼中。“你想报仇吗?”
“我一定要报仇。”他喃喃道。旁边的人没有一个听清,只看到他嘴巴动了几下。
“那就让甘奏杀死你。”说完后,女人消失了。
稍稍嫌长的沉寂。
“我喜欢她的头发。”弟波兀然提高了声音。
“你说什么?”甘奏喝道。
“我喜欢她身上的香味。”他兀自说着,将目光锁定在甘奏脸上。对方猛然醒悟,面带惊悚。
“你说谁?谁的香味?”惊悚换成怒目,甘奏想要确定自己的判断。
“当然奏妹的。她像个可怜虫一般跪在我面前,祈求我放过她。她很害怕,全身都在颤抖。”他脸上漾起得意,展露笑容。
“你不是说,将奏妹拉到树林中就放了?”甘奏双颊通红,右臂瑟瑟然指向对方。
“我扒光了她的衣物,她的皮肤很光滑,我喜欢抚摸她的感觉。她哭着求我,到后来嗓子都哭哑了。”他肃杀地看着甘奏,语气冰冷。
“你给我闭嘴!”甘奏流下了两行大泪,全身剧烈抖动。
“我嫌她太吵,重重给了她一巴掌,”他瞪着甘奏,眼圈红润,“她不敢大声哭。对了,她肚子下面有个圆形的伤疤。”说完他再次露出微笑。
“我求求你闭嘴。”甘奏跪在他面前,发出嘶哑的哭声。
“长老你说句话,我现在就杀了他。”一名士兵将长矛对准弟波。
“把他给我捆起来。”甘奏肃杀道,整个胸口激烈浮动。
“呵呵,最后她死了,流了好多血。”
“我要剐了你!”甘奏不住跺脚。
一会儿的功夫,弟波就被捆在一个立柱上。
波久恐惧地看着远处的儿子,气喘吁吁手足无措。
甘奏命人拔光了弟波的衣物,然后执着匕首走到弟波的侧面。接着冷静地挥起了右手。
弟波满身飙血,哀嚎不断。
波久跪在地上,傻笑着,“呵呵,呵呵。。。。。。”
终于,甘奏将弟波的头颅也割了下来,丢在前方。
“这下真地要开打了。”桑顿自言自语,握紧了手中的镰刀。曾几何时,他以为双方会握手言和。
“哈哈,哈哈。。。。。。”波久站起来,仰天大笑。
“全军听令,准备迎击。”甘奏终于下达了战斗命令,匕首高高指向前方
“嘿”,万人同声喝道,第一排的武士齐齐举起长矛。城墙上的弓箭手们靠拢城垛,搭好了箭。
“里麻”,波久对那个击杀奏确的神将说道,“带领大铅坝的军队,杀光金坪坝的人。”
“是。”里麻嗷嗷应道,随即站在五千人阵的面前。只见其右手朝后一甩,剑指积石山,以铿锵有力的声音吼道:“兄弟姐妹们,金坪坝长期强霸我们的田地,羞辱我们的女人。他们仗着人多,屡次杀害我们的族人。如今,他们又言而无信,杀害长老的儿子。此仇该不该报?”
“该。”五千人轰隆隆齐声道。
“金坪坝的人该不该杀?”
“该。”整齐的声音价天响。
“兄弟们,愿不愿意跟着我冲锋?”
“愿意。”人人皆是嗷嗷求战。
“刀斧手在前,弓箭手在后。杀。。。。。。”里麻吼完,率先冲向敌阵。
“杀。。。。。。”五千人的战阵霎时涌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