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武的府邸四四方方,门楣上刻着“大公子府”。初阳的第一缕光线点亮这里时,他早已坐在踏上沉思良久。他很是纳闷,父王怎么会如此恨母后?昨夜的梦又是怎么回事?百思不得其解,决定见到素娥后问一问。她一直陪在父王旁边,肯定知道些内情。
没想到,素娥突然就从后门溜进来了。两人分隔太久,免不了一番温存。激情过后,他望着怀里的她,问道:“素娥,我母后是怎么死的?”
素娥闻言愣了一会,“王后入狱后一直在骂我,大王生气了,就一直关着王后。哪知王后竟然上吊而死。容武,你也认为是我害死了王后吗?”
“我听别人说,父王本来要放了母后,”他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却被你阻止了。”
“啊?”一阵惊惧爬过素娥的脸庞,“你。。。。。。是听谁说的?”
“一个宫女,她说是自己亲眼看见的,”他正色道,“但是我要听你说。”
“这。。。。。。”素娥抿紧嘴唇,眼神四处移动。
“素娥,”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是你。。。。。。”蓦地,他整个人僵住了,没能把后面的话说完。
素娥呆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刚刚只是在心里说了句,“我希望你闭嘴。”难道说,容武定住是因为自己的心里话?想到这,她下意识在心里说道,“你继续说。”
“是你害了我母后吗?”他继续说道,脸上带着怒意。
“我没有害你母后。”素娥默念道。之后,她赫然发现容武的怒意消失了。
“我明白了,你是被冤枉的。”他在脸上绽放笑意,紧紧搂住了素娥。
“还是容武疼我,知道我受委屈。”素娥将脸深深埋在对方的脖颈间,一股杀气闪过她的眼睛,倏忽即逝。“我希望你杀掉大王。”她在心里念道。
素娥回到王宫,见国王闷闷不乐,便问:“大王何事忧愁?”
“唐尧派人来,召唤大公子去平阳行冬祭大典。”说完他叹了口气。
“也就是要派容武去吗?”她眼睛忙着打转。
“嗯,正为此事犯愁。容武才从南方归来,差点命丧野人之手。现在又要去平阳,本王怕他被扣作人质。”
“那大王就让二公子去便是。”素娥可不想让容武离开,被扣作人质简直是便宜他了。
“可是人家要求派大公子。惹怒了唐尧,可是有灭国之祸的。”国王肃然道。
“这个帝尧很厉害吗?”国王的胆怯感染了她。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他可是北方联盟的大酋长,灭了不知多少部落。他还将很多首领流放到荒凉的远方,并派军队看押着,其中有不少莫名其妙地死了。个中滋味,怕是很难说清楚。”国王的眼中透着真诚与恐惧。
“那就将容武废为庶人,这样二公子便是大公子了。若是二公子日后归来,再改回去便是;若是回不来,也正好恢复容武的身份。大王看这样可以吗?”她看着国王,若有所思。
“这可不行。容武的母后刚死不久,我就废了他的大公子之位,熊氏肯定不会罢休。”国王连连摇头,语气笃定。
“我希望你同意。”她默念道,眼睛直勾勾盯着国王。
“哎呀,美人,你真聪明。这样就不怕唐尧扣留人质了。我这就吩咐下去,废掉容武,立容阳为大公子。”国王手舞足蹈,就像刚才的驳斥没有发生过。
于是,国王下令举行大典,“更换大公子”。并提前派人跟熊德明首领(其父熊兵刚死)说清了原委,告诉对方只是走个过场,容武实际的地位并未变。所以熊氏虽有点怨气,却也不好直接反对。
就这样,容阳稀里糊涂成了“大公子”。择定吉日后,容阳的车队辚辚出发,在百名侍卫的护送下前往容阳。容阳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感觉很郁闷。他打心里不愿意做这趟差事,说不定以后得留在北方了。指不定哪天两边开战,自己便成了替死鬼。
而且他本来也不愿意当“大公子”,更愿意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公子哥。
容阳的母亲是东边防风氏的酋长女儿,名叫元香。她自打生下容阳就默默无闻,好像从王城消失了一般。其实她一直在潜心栽培容阳,希望他日后能有所作为。这次儿子被“改”为“大公子”,她心里很高兴,不管怎么说,毕竟是个出风头的大好时机。她也跟着容阳去了平阳。
素娥来到容武府邸,说大王正密谋杀害他。
“啊。。。。。。”容武一个踉跄。
“你若甘愿赴死,那素娥也死,好歹做对亡命鸳鸯。”素娥抽泣道。
“不甘,当然不甘。我要报杀母之仇,还有夺妻之恨。”他蹿然而起,将一只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
“你说你要干什么?”素娥佯作惊讶状。
“既然他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等我杀了老贼,我就是国王。到时候我们永远在一起,没有人可以把我们分开。”怒意装满了他的眼睛,染红了脸。
“你说你要杀国王?这可万万使不得。”素娥连连摆手,然而内心却是大喜。两边打起来不管谁死,她都很高兴。
“如何使不得?他既要杀我,难不成等着他来杀?我去跟二舅商量,到时候你做内应,一举斩了这老贼。”
“容武。这样我就可以永远陪在你身边,不用再受那老贼的欺辱了。”说着,素娥眼中噙满泪水,喉咙哽咽。
于是两人分头行事,容武当夜便溜进熊德明的府邸。直到天蒙蒙亮,容武才从后门溜出去。
素娥回到娘家“看望母亲”。项正找来了弟弟项胜,后者掌握着族里的军队。项正告诉他大王子预备宫变。
“容武大胆。有老夫在此,岂能坐视不管,定叫他有来无回。”项胜昂昂道。
“不,我们帮助他即位。”项正一脸肃然。
“啊,这是为何?”项胜的下巴几乎落在了胸口上,指尖挠着后颈。
“这是素娥的意思。”于是项正将早前的事情全盘托出,然后继续说道,“素娥想让容武活着,一辈子承受杀父丧母的罪责。如果他毫无悔过,到时再伺机杀了他。”
“项胜明白,一切依兄长的意思。”项胜听得脸红一阵青一阵。
另一边,容武与二舅熊德明已经计划妥当。他们知道王城内只有五百名容氏守军,其中有一百名是王宫卫队。如果偷袭成功,驻扎王城外的一千容氏军队应该来不及回防。
“熊氏八百精兵趁夜杀入王城,直取老贼。待老贼一死,大公子振臂一呼,其余容氏军队也只能投降。”熊德明侃侃道。
“素娥说项氏的五百士兵会拦住城外的一千敌军。”容武愤然道。
“太好了,只要他们能拖延片刻,大事定成。不过还有一事尚须素娥帮忙。”熊德明喜上眉梢。
“二舅请讲。”
“可如此行事。。。。。。”他对容武耳语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