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兔脑子一空,慢慢凶相毕露。她朝灵寒吼道:“对,我就是个恶魔,享受别人的死亡。我想杀光所有的人,毁灭所有的一切。我从出生就不被当人看,连我的族人都把我看做一个大恶魔。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她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因为古老的预言和神的意志,我被视作下任大祭师。整个巫族的历史上只出现过一个大祭师,而我被视作她的转世化身。我一出生就被赋予神的力量,每个晚上都要观看活人祭祀。到了三岁的时候,族人开始训练我的杀人神力。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个。”
她顿了顿,继续狠狠说道:“还有你!”她指着志扬,“你不是一直问我怎么找到神洞里的洞口吗?四岁的时候找不到那个洞口,酋长就当着我的面烧死我的父亲。然后你知道吗?我真的找到洞口了,并学会了用咒语杀人。其他族人至少要十几岁才能做到,有的族人甚至一辈子都学不会,而我四岁就会了。”
她突然冷静下来,冷冷说道:“之后,族人逼着我杀人,每日都杀。为的就是训练我的神力。如果抓不到外面的人,就杀自己的族人。酋长亲自挑选跟我亲近的人,让我诅咒至死。”
“后来母亲看不下去了,她不希望我变成一个杀人恶魔。我们跑到很远的地方,可还是被抓回来了。然后他们逼我杀死自己的母亲。我坚决不从。他们就当着我的面杀了她。志扬你知道吗?我再次找到了那个洞口,我的能力又提升了。我发现自己可以随意进入别人的梦中,而且能在梦中诅咒别人。”
她暂停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我在梦中杀死了酋长和几个抓回我母亲的族人。之后,我不仅成为了大祭师,也成为了整个巫族的酋长。我带领族人搬迁到南方,也就是现在的巫族部落,然后疯狂地命令族人抓人和杀人。我按照神的意志更改了祭祀仪式,让祭祀更加残忍。”
“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刹那间她变得温和起来,恢复了小女孩的模样,柔柔地说道,“当我遇到你们,遇到灵寒姐姐,我感受到了父母般的关爱。我以为自己可以变回以前的样子,我努力改变,努力适应。好几次我忍住了,但是他们逼我杀人。我的心很痛,我的身体很痛。我再也忍受不了。”她捂住了耳朵,作痛苦状。
“哈哈。。。。。。”她突然尖声狂笑。
许久后平复了心绪,凶狠地说道:“没错,我就是杀人恶魔,早就想杀掉你们了。我后悔没有趁你们睡觉的时候一刀一刀捅死你们;我后悔从那些坏人手中救了你们;我希望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可以将你们千刀万剐;我想用天下最恶毒的咒语折磨你们;我希望你们成为世界上最痛苦的人。”
说到这里,她用冷漠的目光扫了一遍四人。然后恶狠狠地盯着灵寒,面目扭曲,用最大的声音吼道,“佛二位。。。。。。”咒语未说话她就转身跑向洞口,途中回头看了一眼,眼神恍惚不定。须臾后决绝离去,消失在洞外的茫茫风雪中。
六人惊惧不已,愣怔了许久。
力夫最先反应过来,瑟瑟然说道:“她的眼睛怎么是红色的?她刚刚是不是念了咒语?”
桑顿转过身来用手指着力夫,“啊。。。。。。”
灵寒也转过身来,发现五人满脸是血。赶忙用右手摸摸自己的鼻孔,一看顿时大惊,只见手指上沾满了浓浓的鲜血。她又用左手捂眼一看,心彻底凉了,左手上面也全是血。
“哈哈。。。。。。”力夫看着满手的血,失声大笑。几息后止住了笑声,并狐疑地打量着志扬,“你怎么。。。。。。”
其余的人也不可思议地看着志扬,慢慢张大了眼睛。原来志扬没有流血,灰兔的咒语对他不起作用!
“其实灰兔早就在梦里诅咒过我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死。”他的解释没能消除众人的疑惑,他们依然紧锁眉头。
“我们就快死了。你教教我们怎么去除咒语。”力夫急遽道。然后紧紧盯着他,仿佛在抓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他连连摇头。
众人见状,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被扑灭了。
看到灵寒如此他很痛心,但他也没有办法。我真没用,他想着,如果自己会催眠就好了。那样灰兔就不用出手,谁都不用死。可是自己学不会神力,又能怪谁呢?
“志扬?”灵寒敛住情绪,再次期待地看着他,而他只是加剧了摇头。
众人脸上的绝望更浓了。
“我感觉自己的腿有点软,我要倒下了。”力夫绝望地说道,他见过好几次灰兔杀人,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我还不想死。”桑顿的一个族人哭出声来。
“别哭,死就死怕什么。”桑顿朝那个族人吼道。接着转向灵寒,戟指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用巫术?”
“灰兔是巫族,只有她才会巫术。”灵寒懵然说道。她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刚才不该责备灰兔。然而,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巫族。。。。。。”桑顿冥思苦想,自己貌似在哪听过这个词,但是想不起来。
血流加剧,灵寒惊恐地看着志扬。渐渐地,血液模糊了她的双眼。
志扬也回望灵寒,对方的神情让自己想起了泽国祭坛的场景。只不过死的人换成了灵寒,而灵寒的两行泪也换成了两行血。
志扬分辨不出灵寒是在哭还是在流血,内心的绝望不亚于众人。自己马上就要失去灵寒了,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想到这里他潸然泪下,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面前的灵寒开始变得若隐若现。倏地,两人紧紧相拥。
力夫和桑顿见状,也拥抱在一起。
洞外的雪小了很多,但是寒风仍在尖啸。偶尔灌入的冷风让人们瑟瑟发抖,篝火渐渐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