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宇销声匿迹之后,再无人能算出晏临天用兵的计策,晏王带兵长驱直入,一路打穿北疆千里疆土,直打的北疆全线溃败,北疆王北漠言送上降书,许黄金百万两,进贡晏国十载,两方方才议和。
这当中,艾青也出了些力。
她之弓箭,从头到尾却是如冯川所愿,从未射杀过一人。
“如今战事平息,我们也该告辞离去了。”艾青朝着晏临天抱拳辞别。
晏临天却有些不愿了。
他心中到底起了些爱才之心,再加上,金元大师所传密信中说,得他,大事可成。
事实便是如此,而他之大事,不在于一城一池,这天下为战场,北方已平,却并非天下皆平。
“艾青兄弟想要离开,可是为找人?”
“自然。”艾青点头。
“如此,不妨同我先回王城,你们只有两人,天下之大,寻一人何其为难,不若,本王帮你们。”
冯川刷的一下挡在艾青身前,“这还是算了吧,晏王的好意我们心灵了,只是王城到底不是我俩去得的地方,小青儿下山太久,也该塌心回去见见他师父了。”
“这世间情爱,无非阴阳,两个男子相爱,有违天地人伦,晏王还是莫要再平添事端了。”
本来仅仅有些犹豫的艾青伸手将他直接扒拉到一边,“那便有劳晏王了。”
“诶,你这个人,简直冥顽不灵!”
“我相信以怀之的性子,定然不会不告而别,在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晏王所率大军班师回朝。
第一件事便是昭告天下,要寻一人。
画像所出之人,眉眼勾勒,栩栩如生,丰神俊朗。
分明就是晏王本人!
晏王朝上下一时出现了晏王我寻我自己的奇闻,端的惹人生笑。
不论这贴遍全国的告示到底带来了什么影响,但关于晏王在寻找一个同他一模一样的人的消息却大张旗鼓的传了出去。
—北疆王宫—
“颜郡主,银翼他怕是”
“这是何意?!银翼不是还好端端的在这里么,不是说脉象全无异常么?!给我治!治不好,把这群庸医统统给我杀了!”
杯盏被她随手推在地上,砰砰的碎了一地。
“呦,多日不见,小公主怎么气性变得如此之大。”
“你还说!若不是你将银翼要走,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回来。”
“这不是知道出了事儿,我便赶紧过来赔罪了么,而且,连累银翼变成这般模样的纪宇,我已经派人秘密处理了,但是罪魁祸首却远在晏国,还被晏王给保护在了王城里,为兄也只能徒叹奈何了。”
“你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你想让我替你出手,杀了那个弓手,或是晏王,只是,我凭什么帮你。”颜茹雪冷笑一声。
“我之前听你调遣,特意潜入晏国,潜伏了那么多年,最后竟然让我去勾引一个登徒子!”
“那还不是信任茹雪的本事。”北漠言谦和的笑笑,“更何况,解铃还需系铃人,这毒岁于性命无碍,但到底来自晏国,若想寻到解药,定然还是要去找那个弓手才是。”
前面北漠言说的,她全然可以不在意。
而银翼自小便是跟在她身边一同长大的,虽是护卫侍童,却早已情同手足。
更何况,银翼救她的次数,早已超过了一手之数。
颜茹雪神情变换几许,终究冷哼一声,“我此去晏国,只寻解药,决不会帮你杀人!”
“茹雪,这话说的我便不爱听了。”北漠言刷的一展折扇,晃了两晃,“你可知此次失败,北疆许给晏国的赔偿条件。”
“那都是你自己提出,自己应下的,与我有何干系。”
“自然是有干系的,民众流离失所,国家满目疮痍,再赶上天灾,尸殍遍野,惨不忍睹啊。”
“当年我便是这般被你骗去晏国的。”颜茹雪冷漠的勾勾唇角,再懒得看他。
“你想拿解药,必然要接近晏王,不过是顺手的事情,顺势而为,孤不强求。”北漠言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拿出了一张画像,徐徐展开。
“看看,孤连晏王的画像都给茹雪你带来了,君子如玉,单单看这幅画像,便知是个妙人。”
颜茹雪手重重砸在桌子上,失神了片刻。
怎么是他
这画像是艾青一幅一副画的,既然样貌一样,自然重点落在气质上,她画的是林怀之温润如玉的气度、冷以拒人的疏离,她回忆着林怀之曾有的喜怒哀乐。
每一张画像都相同,又每一张都不同。
但叫晏王分辨,便能清晰的感觉出,那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却不是他。
“不知道从哪儿找了张寻人的告示,便说成了晏王了么?上面林怀之那三个字,莫非北疆王这是眼瞎了,看见也当没看见?”
“我在晏国有暗线,这画像跟晏王一模一样乃是确信无疑的,只是不知道晏王想找这样貌相同之人到底是想做什么,或是想搞什么障眼法也未可知。”
晏王将冯川和艾青带回了王城皇宫,因为两人暂时没地方去,也无意入朝为官,晏王便暂且留了两人住在宫里。
为了让两人行事方便,晏天临更是直接将金烨派给了艾青。
实则是盯还是保护,就没人说得清了。
艾青在屋子里整日画像,倒是没闲心纠结这人到底是做什么,只是算算画出去的也有百十来张了,剩下的自由能工巧匠去重新临摹,她便收了手,开始缠着金烨聊天。
金烨不喜欢说话,后来被他缠的不耐烦了,总算说些话。
说来说去,最多的还是晏天临的。
说说他主子究竟有多么的英明神武,艾青听的耳朵都快要长出茧子来了。
“就没什么别的?”
别的自然是有的。
金烨就开始说些晏王日常的琐事。
“你就没自己的生活么?”
“王上便是我们生命的意义。”
艾青听他一本正经的回答,唯有翻个白眼。
“你们这段时间在军中,可有过什么趣事?”
艾青这般问,金烨也真的抱着箭仔细回想了片刻。
“趣事倒是没有,只是王上曾经消失过两次,一次便是领你们回来那次,在那之前,还有一次,也有足足半月有余。”
“一个金卫也没带,也不知是去做了什么。”
艾青手中把玩的笔顿住,在宣纸上留下了好大一滴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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