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静悄悄的合院外,突然响起了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就是砰砰的砸门声。
屋里一个十八九岁模样的少年,从床上翻身起来,用火折子点了油灯之后,随手从旁边拽了件衣服披在身上,淋着雨去院里开门。
“年寺正,这么晚怎么到我这儿来了。”
“快别问了,先跟我走吧,又有命案了。”
暮朝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年二给扯走了。一直跑了十几米远,年二才发现他身上就一件单衣,此刻已经被淋的透透的了。
“外面下着雨,怎么也不拿把伞呢。”
暮朝云抹了一把脸上淌着的水,得了,这还是他的错了呗。
“淋都淋了,还是快过去吧。”
年二直接把他一路拉进了大理寺。本以为是多着急的事儿,没想到去了之后,里面空落落的,停尸间里更只有大理寺少卿一个人。
年二将人带到之后,直接离开了。
暮朝云被冻的够呛,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小云啊,现在有个很重要的事情,我思来想去,就你做最合适的了。”
楚辰板着张脸,正襟危坐。
暮朝云看惯了他这副装出来的严肃样子,“明天再说不行么?”暮朝云扯扯嘴角,看了眼孤冷寂寥的周围。
“这不是,刚刚又发现了两具尸体,我也是突然灵光一现啊。”前面还在装严肃的楚辰下一秒直接扑过去抱住了暮朝云的大腿。
“云儿啊,这次我是真的没办法了,皇上给我了十天时间,让我一定查清最近接连发生的命案。咱们这里好歹是天子脚下,老这么死人不行啊。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大陆朝的长治久安,为了百姓的安康,为了”
“说人话。”暮朝云黑着脸抽了两下自己的腿,一如既往的没抽出来。
楚辰一秒变回正襟危坐的姿势,“是这样的,这几次遇害的分别是竹青馆、南风馆还有风清院里的男倌,但是我查来查去,却没查出死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以前觉得凶手可能是每个馆里随便抓个人但是今天的这两具尸体,全都是风清院的!没错,对方下手目标现在只剩下男倌和新人两个共通点了。”
楚辰一脸期盼的看向他。
暮朝云僵在原地。
楚辰朝着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放心,我会派人保护你的。”
“不用想,不可能!我先回去了!”
楚辰又扑过来抱住了他大腿,“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小云啊,你可是最靠谱的了,我下半辈子的长短可就系在你一个人身上了。我亲自保护你!我亲自在暗中保护你!保证万无一失!你就把凶手引出来就行,剩下的你全交给我。”
暮朝云搓搓胳膊,“让你保护我,我不如信胖婶家养的大黄。”
“我也没办法啊,咱们大理寺的人一个个长得凶神恶煞的,那南风馆里的小倌一个个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我想找人装都难,也就”
楚辰接触到暮朝云越发阴沉的目光,自觉收音,改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
暮朝云深吸了一口气。
“问题是危险不危险么?”
楚辰可怜巴巴的眼神又扩大了两分。
暮朝云接不住他这目光了,“这次之后,你一个月不能烦我。”
“你说多长时间就多长。”
“那两具尸体,你自己想办法处理。现在,我要去睡觉了!”
楚辰手没撒开,脸上笑的像是开了花似的,“那咱们什么时候行动?”
第二天夜里,因为淋了雨烧的有些头疼的暮朝云坐在凳子上,旁边两个女人又是在他脸上抹粉又是上红的,他怀疑自己昨天晚上就开始烧了。
不然他怎么可能答应这么荒唐的事情。
暮朝云晕晕乎乎的在只剩下自己的屋子里换上了新给他准备的蓝色缎面袍。这么好料子的衣服,他从未穿过。
暮朝云长相算不得多出挑,但先天带着些婴儿肥的娃娃脸,比女人还要白的皮肤,再加上大大的眼睛和精致的五官,让人的目光只要落到他身上,便无法移开。
此刻又经过了精心的装扮,蓝色缎面更衬得少年纯洁可爱。
门口候着的下人领着步伐有些不稳的暮朝云下了楼。最后几级台阶他没踩稳,踩到了自己的衣角。
再抬脚的时候便滚了下去。
这一摔倒是摔得他神智清明了几分。暮朝云捂着脑袋从地上站起来。
“呦,小可爱,没事儿吧。”一把折扇从旁边斜斜的挑过来,刚好顶在他下巴上,逼得暮朝云不得不转头看向她。
“二爷,他是新来的,还不懂规矩。定是想攀高枝想疯了。”一个身着紫色轻纱的男人凑到神情冷漠的男人跟前,伸出带着香风的手臂想要去攀那人的脖子。
“小棠,本大爷说过,同一个人,不点第二次。”他轻笑一声,扇子一转,将男人推开,随手甩出一张银票。
“这次给的是银票,下次再不长眼贴过来,给的可就是撕票了。”
暮朝云被轻薄了感觉一身的晦气,见那人跟别人纠缠,便扯了引路的仆人赶紧溜了。
等霍卿处理完那个缠上来的家伙之后,转头刚看见的那个傻包子却人影都不见了。
呵,胆子还挺大,不回话就敢偷偷溜走。
南风馆有个规矩,新人总要带到台子上候着。昨夜楚辰之所以那么火急火燎的叫他同意,就是因为今日是南风馆一月一次,介绍新人的日子,错过便要等下月了。
他这个临时插队的,被排在了最后面前面的人都有献艺,作为一个仵作,他总不能表演解尸,龟公最后给他出的主意——献艺献不了,那就献身。
楚辰拍着胸脯打保票,龟公跟他们是一伙的,到时候他肯定能落到他们大理寺这波人手上,正好带出南风馆过夜,还能给凶手提供作案机会。
这两人一拍即合,暮朝云完全没有表达意见的机会。
看在这妆画的着实够浓的份儿上,他忍了!
但他候场候到一半儿,突然被仆人领着换了间屋子,然后被突然进屋的两个人给捆的严严实实的,嘴也被白绢给捂上了,从后门被扛着出了南风馆放到了一辆马车上又是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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