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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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暴雨,以及雷霆的轰鸣。

像是这样的一场大雨,在这片戈壁之中几乎是不曾出现的事情,这片名为多纳的戈壁出现了数百年,这里的人一代又一代的生活在这里,但即便是最年长的人,都没有办法从那破旧的古籍之中找到一丝接近这般大雨的记录。

但就在如此雨夜之中,依旧有一个人,穿着破旧的披风,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又一步的走着。

在他的前方,是一处不算大的石头屋……

“砰——砰——”

轻轻的敲了两下门,随着室内的灯光亮起,老人的咳嗽声,翻床声接连响起,随后,一道苍老的声音向门外问道。

“是谁啊……”

暴雨与雷霆的声音连绵的在天空之中回荡,老人的声音在这之中几乎被掩盖。

“……”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静默的站在门口,在他的怀中,抱着什么东西。

“门外……咳咳!门外谁啊。”

没有得到回应,老人以为是自己的声音不够大,又扯着嗓子,干喊了一声,随后,剧烈的咳嗽又响起。

这次的声音足够响亮了,但男人依旧没有回答……

“爷爷……”房间内,一个年幼的声音缓缓的响起,朦胧的声音不难想象他刚刚还在熟睡当中,“怎么了吗……”

“没事,没事,吵醒你了吗……”老人的声音顿时就变成慈祥了起来,即便当中明显的有着强撑着自己不咳嗽的意思,但老人也依旧试图在孩子面前保持着自己的某种模样……

“不是不是,是我睡醒了。”

小孩如此的说道,同时看向门外,如果他之前没有听错的话,爷爷就是一直在问外面有没有人的……

“爷爷,外面好像有人啊……”

雷霆的闪电依旧轰鸣,偶尔的光亮让男孩可以看清,一个隐约的人影,此时此刻正静静的站在门外……

“是吗……”老人转头看向门口,虽然年事已高,但身为一个医师,他可以肯定的说,自己的眼睛还没有昏花到看不见外面有没有人的程度……但确实的,他不曾在看见门口有丝毫的人影……

“唉……真的快跟不上了啊……”叹了口气,老人无奈的说道,他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孩童的头,而孩童则是不明所以的看着老人,不明白对方此时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好了,你继续去睡觉吧,爷爷有事情要处理一下……”

如此的说道,老人转身,准备去开门。

而孩童听到了老人的话后,灵动的眼睛滴熘熘的转了一下,没有依老人的话回去睡觉,而是小跑着,躲到一旁,想要看看这个深夜拜访自家爷爷的人究竟是谁……

“吱——”

随着木门打开,老人这个时候,才真正的看到了……门外站着的,究竟是什么人……

略显凌乱的头发,空洞的双眸,看上去只有二十岁的脸庞之上,却有着诡异的沧桑,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彷佛可以从他那低垂的眉毛之中看到某种孤寂落寞……但要论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是那双童孔……

一种不像是人的,彷佛是玻璃一般的,带有某种意志的童孔!

但,这些并不是让老人震惊的理由……他记得到,在很多很多年前,在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也有这么一个人……来拜访过他的爷爷!

“你……不……”

老人的话语有些颤抖,家族的秘密让他对许多的事情都抱有着复杂的感情,即便他的理智告诉他,眼前的人不可能是当年的那个人,但……他依旧如此的询问道。

“是您吗……”

“我……想请你看一下……这个只有你们家族的人可以看到……”

男人,又或者说是长安,他如此的说道,声音带着某种怪异的沙哑,彷佛则是他第一次使用嘴巴说话一样……

他如此的说着,还将自己怀中抱着的东西往前展示了一下。

老人顺着他的手,望下看去,在他的怀中,抱着的,是一个不大的婴儿……连头发都没有几根,闭着眼睛,安详的睡着,面色红润,肉都都的小手贴在自己脸的两侧,看上去天真无邪,彷佛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婴儿罢了……

如果忽视她越发微弱的呼吸的话……

“啊!”

还不等老人仔细的看下这个婴儿,一旁偷窥的小孩,则惊恐的叫出声来,顿时就吸引到了长安和老人的注意力。

“……”

没有说话,长安只是默默的用自己那无机质的眼睛看向男孩,手中红光微微的晃过,一柄长枪,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等……咳咳!!等一下!”

看到长安如此的表现,老人顿时大惊,拖着自己沉重的身子,堵在了他的面前。

“他……他是我的孙子……”

老人尽可能的用一种比较缓和的语气对长安说道,希望让他可以冷静一下。

自己已经老了,日子活的也够长了,烂命一条,但自己的孙子不一样!渡秋一脉,还指望着他来复兴!

老人在说完了话后,用眼睛紧紧的盯着长安,生怕他有什么动作……虽然他知道,自己就是拼上性命,在对方的眼中也毫无威胁……

“……”

看着堵在自己面前的老人,长安没有说话,静默着看着老人一会儿,他又转头看向那边的男孩……

“眼睛……很特殊……”

如此的说道,长安收回了武器,重新将自己怀中的婴儿,举起来,让老人看……

看到长安没有战斗的意思,老人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看了一旁的小孩一眼,有意要教训一下他,但看着孩子那惊恐的脸,再加上此时也不和时宜,他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头,看向了长安怀中的孩子……

但是越看,他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眉宇之间,阴云密布……

“她……她的身上,有妖怪!爷爷快跑!”

男孩还恢复了自己的神志之后,带着哭腔,对着自己的爷爷如此的喊着,身体依旧倒在地上,冰冷的没有丝毫的血色……

听到男孩如此的话语,老人的心中顿时一沉,瞬间的就转头看向长安,在看到他不曾改变的脸色的时候,他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他继承了许多……”

沙哑的声音让老人的身体顿时僵硬起来,但听完他的话后,老人倒是松了了一口气,随后看向长安怀中的婴儿,不论别的什么,身为医者的他,无论如何都不忍心看着这么一个还未看过世界的孩子就这么消失……

但,这个孩子身上体现出来的症状,让他抓破脑袋,都没有办法想到到自己行医五十余年有任何相似的症状……

气血正常,有这位在,这个婴儿也不可能是受过什么伤,更不可能会是营养不足之类的,至于各种的怪病……也许这么说有些奇怪,但,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老人可以肯定的说,即便他动用了渡秋一脉的能力,他也找不出这个孩子有什么得病的气象……

就彷佛……是老天爷要这个孩子死一样!

老天爷……

这么一个想法如同闪电一般的穿过老人的脑海,结合者自己那天赋异禀的孙子的话,以及眼前这位的身份,某种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他抬头,看向眼前沉默的长安,却发现对方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对着自己缓缓点头……

“我希望她可以活下去……”

长安静默的说道,直到此时,他那沙哑的话语之中,才透露出了些许的人气……而不是之前那般如同尸体一般生硬的话语……

“……”

沉默着,老人没有回话,因为即便是他,即便是他已经学完了整个渡秋的医经,他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如果此时自己的孙子已经完整的学完了渡秋的医经的话,如果他已经完整的引发了自己的血脉的话……那到是有可能……但……

老人家看着那个被长安抱在怀里的孩子,如果按照这个趋势下去,这个孩子能不能活过今晚,都是一个大问题!

“没有吗……”

沙哑的声音,长安的表情没有变,但老人却彷佛从他的话语之中,听出了某种哀叹……

“有……”

思考了半天,老人最后咬着牙,如此的对着长安说道。

而听到这句话,长安那无机质的眼睛之中,都彷佛透着光!

“但这个法子,必须要您做出牺牲……”

“我本就是死人……”

长安如此的说道……

不平凡的暴雨之中,一场不平凡的奇迹,在这么一个荒僻的,彷佛被世界遗忘的角落里,诞生了……

【作者题外话】:咱这本不算是历史架空文……倒不如说只是套了一层壳子而已,更多的我觉得还是偏向于奇幻,玄幻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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