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低买高卖药材,还有玉石一类。
虽说他们从京城返回的一路很赶,但每经过一个城池,药铺和玉器店铺是她必定会去的两个地方。
孟祌起先还会问她身上银子还够不够花。
后来她说了几次“你娘子很有钱”他便没再问了,赚了银两只管交给她。
所以,当沉落田说要起两层时,孟祌相信他们已经攒够了。
“娘子,两层十间房,少说也要两百两银子,咱们口袋里就算够,也不能全部用来建新房啊,得留着些备用。”
沉落田翻了个白眼:“咱们家如今有八百多两银子,明凤这阵子也刻了好多个鸡血石印章和工艺品,就算缺银两咱们也可以拿去城里卖个好价钱。”
孟祌放宽心了,却问:“我都忘了问你,那鸡血石你何时得的?我见明凤搬过那块石头,看着有水桶那么大,想必没剖开时更大,一定很难搬回来吧?”
沉落田噎了噎,转身后脑勺对着他低头看图纸,道:“我在后院山脚发现的,那时正好心情不爽就扔在一边,也忘了跟你们提。”
空间里还有两块更大的鸡血石。
她想了想,又道:“不止那些,还有两块更大的,暂时用不到我就给藏起来了。”
孟祌道:“你啥时候要用记得跟我说,我给你们搬,两个女孩子扛也是重的。”
“好。”
空间的药柜如今装的几乎都是名贵药材,还有药田里种的。
八百多两的家底并不多,但好在还有不少好东西随时可以变现。
她是个极喜爱药材的人,存着一堆短时内用不着的银子还不如看着不同的药材舒服。
房屋构造商量好之后,他们便开始请人动工。
就在他们大张旗鼓的建新房时,村里人也在议论纷纷。
“阿黎爹的病才刚好,治病肯定花了不少银两,他们还哪儿来这么多钱起房子啊?”
“就是啊,地里的收成够他们生活治病就不错了,大祌媳妇儿给人治病也赚不来那么多,难道是大祌又猎到什么稀罕的猎物?”
“入冬那么久了哪儿能那么轻易猎到动物,而且我听说他已经有好一阵子没进山了呢!”
“难道是大祌两口子前几月去外地赚了大钱?”
“做生意赚大钱也要有本钱啊,也不见他们有什么东西可以做买卖。”
“那你们说他们的银两是从哪里来的,总不会是偷来的?”
“害,可别胡说,大祌才不会做那种事。”
人群中突然有一个声音语气颇肯定的说道:“孟祌会不会还难说,但他家那小婆娘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众人抬头,看见的是久未露面的王发福。
村里人都知道王家和姜家不对付,只以为他又在恶意诋毁沉落田。
“我是跟姜家有过节,也因此比旁人更留意他们的动静。那小婆娘死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她又哪儿来的本事将村医逼走?”
众人有的若有所思,有的反驳说李树头是没脸待下去。
王发福又道:“那孙家呢?孙家婶子还有儿女,她怎么可能轻生?再看看孙成涣,他如今连家都不敢会了,必定是知道自己斗不过她。”
王发福似是而非的留下几句老掉牙的话头暗示沉落田是妖物就离开人群。
他直接去孟秋玉家。
孟秋玉这会儿正在牛达力的搀扶下尝试走路恢复双腿,一个不小心就倒在他怀里。
王发福瞧着,心火大盛。
“滚开!”
他上前替牛达力搂住孟秋玉,横眉怒目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想趁机占阿玉的便宜?”
牛达力比他沉稳多了,问道:“你既想照顾秋玉姑娘,能做到一天到晚陪在她身边吗?”
“我……”
王发福尴尬的看了眼孟秋玉。
他当然不能,他阿娘不可能允许。
孟秋玉脸沉了下来,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要挣脱他的搀扶自己走。
见牛达力要扶她,王发福又勐地推开他强硬的插手。
牛达力摇摇头,去一边忙别的。
孟秋玉走到角落,低声道:“王发福,你似乎不想为你弟弟出气了?”
“谁说我不想?我若不想,方才我也不会按你的意思去重新散播沉落田是妖孽了。”
王发福又恨恨道:“我阿娘让我去探望二禄,不然我也不会离开这么久,让那姓牛的趁虚而入。”
孟秋玉眸光闪了闪:“什么趁虚而入,是他自个儿要留下来的,我跟他之间什么都没有。”
王发福幽怨道:“可是他住这儿,你们孤男寡女的……”
她吸了吸鼻子抹泪道:“我能怎么办?我如今无依无靠又被人害得双腿不能行走,我能把他赶走吗?就算能,他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办?”
见他仍是不痛快,她反过来抱怨道:“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可我出事的时候你在哪儿呢?我跟你之间本就没有什么盟约,我凭什么要为了你几句虚言将旁人拒于千里去受这份罪?”
王发福道:“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阿玉,你把他赶走吧,我不喜欢他离你那么近。”
孟秋玉冷笑:“你阿娘还不希望你离我太近呢,你若为了你将他赶走,明日你阿娘不让你来我家,我该有多惨?”
王发福说不出话了。
孟秋玉道:“在我能走路、报了这笔血海深仇之前,我是不会将牛达力赶走的。”
王发福问道:“你要怎么报仇?”
孟秋玉漂亮的脸蛋陡然变得狰狞,目光狠辣。
“我变成这副鬼样子都是程搴兰害的,他不是要为明凤出头吗?我便拿明凤开刀好了,也让沉落田原形毕露!”
王发福不解又犯憷:“她、她真的是妖孽吗?”
若真是妖孽,他们寻常人又怎能斗得过?
孟秋玉冷笑道:“上回为孙家般丧事的那位道人会来事儿,不论沉落田是与不是,她注定都要以妖孽的身份被大家重新认识!”
孙成涣不可能无缘无故说她是妖怪。
何况,沉落田能从两个男子手中脱身还将他们搞得这么惨,本身就很可疑。
既如此,她怎能轻易放过这个话头?
王发福松了口气:“那好,你先好好养身子,去找那个道人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转头看了眼牛达力,又道:“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跟他走得太近。”
孟秋玉看他一眼,眼底藏不住的冷笑,语气端的却是无力无助又无辜。
“近?你觉得多近才是近?我走路都走不动,连洗个脚都要人帮忙。方才他也问过你了,你又不能一天到晚照顾我,若想我离他远些,得等到我身子康复。”
王发福咬了咬牙:“我会帮你请更好的大夫!”
孟秋玉心满意足的转身回屋。
“请大夫的事有牛达力,你先去找那个道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