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茹咬着下唇,漂亮的弯月眼瞪了瞪:“刘姑娘,你虽说是在宰相夫人麾下,可并非是宰相夫人的亲孩子,我可是堂堂正正的嫡女,你有何资格这般与我大呼小叫的?”
“我没资格?”刘纺冷声一笑,“是谁先没有礼数的谁先心中清楚。”
私塾此时还没有上课,众位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笑嘻嘻地,似乎在等着一场好戏开演。
小梓清楚刘纺是在为了自己出头,既然刘纺真心实意帮着自己,小梓就不能让刘纺被这些个人说三道四的。小梓冷冷一笑,走到了几人跟前,温声道:“其实我稍微有些许不明白的地方,李茹姑娘,宰相夫人都承认刘姑娘是嫡女,刘姑娘如何不是嫡女?这不是李茹姑娘你说不是就不是的。”
李茹恶狠狠的看着小梓:“主子们说话,你这个丫鬟插嘴做什么?”
小梓怔怔地望着李茹,咽了咽,轻声说:“丫鬟?我现在是夫人承认的义女,你却是叫我丫鬟,这里是宰相府中,是我没有规矩还是刘姑娘你没有规矩?”
“小梓姑娘说的没有错,宰相夫人都承认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不承认,难不成李姑娘还觉得自己的权利比宰相夫人来得大么?”
“我从未说过这样的话,我也从未说过我的权利比宰相夫人来得大,我只是说,小梓不该出现在这里,”李茹的面色惨白,不仅仅是刘纺,竟然也有帮着小梓说话的人出现了。
“你们都不知道,这个小梓是个怎样的人,她……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我的姐姐,被她害得很苦,还有……”李茹咬着唇,凶狠的目光怒视着小梓,“她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明明就是个通房丫鬟,却是敢魅惑主子,你们跟着这样的人一起,不觉地脏么?我都觉得快脏死了。”
“脏?”小梓挑眉,“我不知道你姐姐与你说了什么,你对我有这样的看法,你觉得我脏,但是我并不觉得我肮脏。”
“你不觉得你肮脏?你都脏成什么……”
刘纺听不下去,正要一巴掌教训她时,被小梓拦下,小梓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这般粗鲁,小梓嘴角勾起清浅的笑意,微微抬起眉眼,对着李茹道:“我是公子的通房丫鬟不假,不知当了公子的人有什么可肮脏的,李茹姑娘说我脏,莫不是在说公子脏?李茹姑娘这说话可要紧啊,别一下子说错了话,若因此丢了小命……”
李茹怔住,她抬头,怒视着小梓。
“都在吵闹什么?安静!都要上课了,都是有脸有面的姑娘家家,怎么个个都吵闹不休的?还有什体统可言?”
正当时,先生走入了私塾之中。小梓抬头看去,这位是个老先生,小梓顿时肃然起敬,不再与李茹争吵,规规矩矩的坐下,李茹狠狠嗔了小梓一眼,也坐了下来。
“昨日让你们准备好今儿个画荷,一个个的,可知道如何画了么?”先生问道。
这里与普通人家不同,女子不仅仅是要学习这些个技巧,琴棋书画,都得样样精通才是。小梓淡淡的抬起眼来望着众人。她倒是已经会了,就是不知先生要求的是不是自己平日里所接触的。
先生迈着轻缓的步子走到小梓跟前,小梓颔首,对着先生行礼道:“先生。”
“不必多礼了。”先生颔首,“你昨儿个没有观察荷,你今日便是随意画画吧,不论画成什么模样,我都不会怪罪你的。”先生淡淡道。
小梓颔首,提笔开画。
众人也跟着画了起来。李茹浑身都不自在,自从小梓出现在这里后,她身上就好像起了密密麻麻的疙瘩一样,心头很是不舒爽。
自己姐姐李婉虽说不是自己的亲姐姐,可是待自己却是如同亲姐妹一般,李茹瞧着姐姐被小梓欺负就浑身不自在,小梓是什么个东西,居然也敢爬到自己姐姐头上来。
姐姐对顾奕之的心意李茹是瞧得出来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李茹心头才怜惜自个的姐姐,觉得姐姐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余光看向小梓,小梓的目光并未在李婉的身上,她正垂着头,认真描画着什么,李茹冷笑一声,小梓作画,定当是乌合之众,也敢在这里当众放肆,真不知道当自己是什么货色了。
不多时,众人的荷都已经画好了。小梓微微吐出一口气来,不说自己画的有多么的出色,但一定不会差的,小梓有这样的自信,唯独在绘画上,自己从未输给过任何人。小梓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旁人见小梓在笑,皆是一副莫名的模样,这个丫头好生奇怪。
“像是自己已经画好了一样,笑笑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一旁的李茹扁扁嘴,狠狠瞥了一眼小梓。小梓并未理会她,自个沉沉的吐出口气来,她揉了揉眉眼,低头看向自己的画作。
不多时,众人都已经画好了,画师一个个的叫人上前看画,小梓本想快步走上前,却是被李茹撞开,李茹恶狠狠地瞪了小梓一眼,转而含笑的看着先生。
先生看着李茹:“画好了?”
李茹颔首:“是。”
“我看看。”
先生展开李茹的画,画作很是寻常,并无任何亮眼的地方,先生微微叹出口浊气,放下李茹的画,李茹见自己的画作被先生放下,扁了扁小嘴,疑惑地看着先生。先生并未多解释什么。
先生淡然地看了李茹一眼,又拿过刘纺的画作看了看,嘴角依稀可见笑意。
“先生觉得如何?”
“这画画的好。”先生点头道。
刘纺笑了。李茹瞪了刘纺一眼,冷冷地垂眸。
“先生,我的画难道就真的不好么?为何你就夸赞了她?”李茹问。
先生看了看李茹:“你可知道你的画最大的问题是在哪里么?”
李茹摇摇头,先生叹息:“你看,就连你自个都不知道自个最大的问题,你说说,我如何教会你呢?”
李茹咬着唇,低垂着眼,不知该回答什么。先生轻笑两声:“你最大的问题,就是画的东西太假了,分明就是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