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叹出一口气来。张氏一直沉默不语，她静静的看着老太太，手指在娟帕上缠绕着，对于顾正颜，张氏是死了心思，早已经不要求顾正颜心中能有自己，张氏不再强求与顾正颜之间的关系。

如此就好。

顾正颜带着他的这些小妾走远了更好，张氏也不会再心烦了。这个康氏，外表瞧着虽然是个柔柔弱弱的，但张氏已经见过这么多妾侍的手段了，这个康氏眼中的野心，张氏也不能装作没有看见。

小梓在身边干着急，公子是下定了决心让老爷走的，小梓也明白，公子这么做，是为了让府中更清净一点，但如此一来，顾家的家业就彻底落入那几个庶子的手中。

其实凭着顾奕之的本事，根本也用不了顾家的这些个所谓的家业，顾奕之有自己的能力创造更多的财富，再者说，现在顾奕之身为尚书，想要巴结顾奕之的人更多。

但小梓还是觉得，这些家业好歹也是几两银子，若是白白落入他人的手中，且不说顾奕之心疼不心疼，小梓看着就十分心疼。小梓抿了抿唇，眸子紧紧的盯着顾奕之。

希望顾奕之只是吓唬吓唬顾正颜，若是顾奕之真让顾正颜走了，到时候，吃亏的只能是顾家人。小梓咬着唇，回头看向顾奕之，顾奕之不动声色的看着顾正颜。

顾正颜拧起眉头：“奕之，我这个当父亲的最后问你一次，你说的可是真心话？你若是真心话，我现在便是可以走了。”

顾奕之点头：“我说的自然是真心话。”

顾正颜闻言，回头看向张氏：“张氏，你是要继续呆在这里，还是愿意跟我一同离去？”

张氏顿了顿，没有想到，顾正颜居然还会惦记自己呢，但顾正颜此刻的惦记，就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并没有安什么好心。张氏摇摇头，无奈的笑：“我就不走了，我是奕之的娘，奕之去哪里，我便是跟去哪里，再者说了，我去你府中，不就是打扰到了你与你的小妾们亲亲我我了么？我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张氏是故意说这样的话恶心恶心顾正颜的，果然，顾正颜听着此话，脸色顿时暗沉了不少。张氏接着笑道：“怎么？难不成是我说错话了？”

顾正颜叹息：“张氏，我不知道你说此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希望你能好好的说道清楚，你若真是这样的想法，那我走了之后，是不会回头了。”

张氏笑笑：“夫君说笑了，我从未要求夫君回过头，夫君离去便是了，以后逢年过节的带着你的妾氏回来看看便是了，其余的，就不用操心了，老太太我会照顾好的，不管怎么说，老太太也是我的娘，我是老太太的儿媳妇，儿子不肯尽孝，我这个当媳妇的，总归是要尽孝的。”

顾正颜听着此话，脸色彻底的发白，他颤抖着手指指了指张氏：“好，这可是你说出的话，你自个亲口说出的，到时候，可别又说后悔了！”顾正颜咬牙切齿，撂下这句话后，直接愤然转身，望着顾正颜离去的背影，张氏的嘴角淡淡的勾起一抹笑容。

她从来都不担心顾正颜离去，张氏真正担心的，反而是顾正颜的这些个妾侍弄得府中乌烟瘴气的，如今顾正颜愿意走便是走吧，这反而是一件好事。

张氏沉沉的叹出一口浊气，握住老太太的手：“母亲，顾正颜如今走了，只要你愿意留在府中，我还是会好好伺候母亲你的，别的事儿，母亲都不用操心。”

老太太点点头，她根本就不担心这些个事儿，其实这些日子自己也想过了许多东西，这半年来，自从顾正颜回来之后，府中就被他的妾氏们弄得乌烟瘴气的，张氏这半年流下的眼泪比她这辈子落的泪都多。

老太太也不是没有心的人，看着张氏如此痛苦，老太太的良心也是过不去的，如今这样就好，张氏就留在府中，至于别的人，老太太嘴角勾起一抹冷肆的笑意，别的人爱走不走，她也不会去留，反正，自个也是留不住的。

老太太想着，低头笑了笑。

张氏望着老太太，握住老太太的手。张氏嘴角勾起一抹会心的笑意，这样便好，想必府中的日子，日后就会太平了。

……

好好的一顿团圆饭就这么被毁了，大家都弄得没有心情继续团圆，余氏与孙氏听到此消息后都大惊失色，这两人虽说是顾正颜的妾氏，但也习惯了在顾府的日子，突然间要搬回老宅，两人心中都是不安的。

余氏原本是得宠的，可自从香料哪件事后，顾正颜就彻底厌恶上了自己，孙氏更别提了，两人在顾正颜这里都是失去了宠爱的。

到时候去了老宅，没了张氏，没了老太太，岂不是要让康氏爬到他们头上了。

余氏攥起了手指，若真是这样，她宁可不回去！

余氏正如此想着，起身就想要去找老太太，刚走到门口，就瞧见孙氏正朝着自己走来。

“妹妹，你怎么来了？”

“我为何来，姐姐你应该是清楚的才是。”孙氏懒得与余氏打哈哈，直接道，“你也知道了，老爷与公子彻底的闹翻了，咱们都得回去老宅，现在，要么劝说老爷留下，要么就去与老太太说，咱们都别走，都留在这里。”

孙氏可不习惯自己还要被人给欺负着，当初余氏与赵氏都曾经爬在自己的头上过，孙氏已经恨透了这样的日子，康氏明显就是不好对付的人，若是让康氏爬到了自己的头上，往后的日子可还了得？

孙氏如此想着，握住余氏的手：“好姐姐，你是怎么想的？咱们一起哭着去求老太太，想必老太太一定会念着咱们的好，不会将咱们给赶出去的吧。”

余氏淡淡的看了孙氏一眼：“你想的这是什么好事儿，别想了，咱们是老爷的人，老太太怎么可能会帮着咱们呢，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老宅是肯定不能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