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梓拒绝了顾奕之,她清楚的明白,自己与顾奕之之间的差距,哪怕公子再强留,只要这样的差距存在,小梓就不能将自己的思绪停滞,她无法抵御,也不知自己如今的状况是对是错,小梓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目前的问题缩短,大大减少。
及时止损,她才可以好好的将自己的视线往别的方向看去,而不是止步于眼前。
顾奕之似乎明白了小梓的话,他也不再多问什么,两人就这么相互沉默着回了顾府。
马上就要到除夕夜了,这些日子,众人都很忙碌,顾奕之也是在忙碌之中,每日上朝之后,都会与大臣们应付,小梓则是来往于万安酒楼之间。
小梓很喜欢这样的忙碌,忙碌起来后自己也不会胡思乱想,转而,便是到了除夕夜之前的一夜。
小梓回到府中开始准备除夕夜的膳食,在膳房中,小梓与众人开始说道起来今儿个一年的变化。
惜春看向小梓,温柔道:“我明儿个就要回乡下了,好在咱们府中的主子们都是比较温柔的,只要说明去哪儿,主子们都是会同意的,我也不需要担心太多。”
小梓点点头,一旁的钱叔笑着道:“我也是要回去看看了。好在三日,已经足够陪陪孩子们,我的儿子马上就要娶妻了,这会儿带回点银子回去,大家之后的日子也要好过一点。”
钱叔说罢,嘿嘿笑了两声。
小梓温柔的笑着,眼中显露出几分期望的盯着他们,若是可以,小梓也希望自己也能有家可以回,若是说亲人的话,小梓曾经也是有亲人的,就是宫中的夏嬷嬷。
夏嬷嬷对待小梓就好像是对待自己的亲闺女一般,在宫中一直都在教导小梓规矩,小梓对于夏嬷嬷,心头也是感激的。还有一点不同的就是,夏嬷嬷很是疼爱小梓,有什么好的,都会给小梓留着。
不像是宫中别的人,对待小梓时,想方设法的去欺负,小梓垂下眼眸,沉沉的叹出一口气来,想着在宫中经历的这些事儿,小梓不由的苦笑一声,她扬起自己的头,现在的日子过得可真真的好,好得小梓都快要忘记了,忘记自己曾经受到过多少虐待。
陪在公子的身边也算是一件好事儿,至少公子对自己,不会有太多的刁难,日后公子娶妻的时候,自己年纪应该也会到了,到时候拜托公子将自己给送出去,公子应该也是会同意的吧。
小梓想着,锅中的鸡已经熟了,小梓将鸡端上了桌子,搓了搓手。正当她要准备下一道菜品的时候,一个丫鬟入了房中。
“小梓小梓!公子让你快些去前堂,你快些去吧!”
是老太太跟前伺候的丫鬟,小梓微微一愣,现在自己去前堂做什么?她也没有多想,旁人要自己快些去,她快些去便是了。小梓想着,将自己的手擦干,直接迈步去了前堂。
前堂里只有一人在那里坐着,小梓走近了些,心头重重一紧,堂前坐着的不是别人,而是……而是……
自己的夏嬷嬷!
小梓不敢置信的朝着夏嬷嬷走了去。
“夏嬷嬷,你为什么……为什么来这里了?”小梓的眼中满是泪水,她吸了吸鼻子,不敢置信的望着夏嬷嬷,她不敢相信自己还能与夏嬷嬷相遇,夏嬷嬷曾经说过,离开了宫中,他们两人就真的是陌生人了,小梓也以为自己与夏嬷嬷就真的会成为陌生人一样,没有想到……
夏嬷嬷的脸似乎比半年前老了许多,她抬起沧桑的眼皮,上下打量着小梓,夏嬷嬷清浅的笑了两声,上前握住小梓的手,温柔道:“小梓,我来看看你,我听说你这半年已经在府中当上管事丫鬟了?你现在可真真是了不得,想着当年,你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敢做的小丫鬟,如今竟是有这般好本事了。”
夏嬷嬷望着小梓,感叹着道。小梓咬着唇,眸光湿润的盯着夏嬷嬷,夏嬷嬷抚摸小梓的头:“小梓,你真的是长大了。”
小梓不知道该说道什么,在宫中时,夏嬷嬷就是唯一对自己好的人,小梓心中自然是感动的,感动是感动,但同时,小梓也有些许的不安,不安夏嬷嬷为何来此,是不是宫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似乎是看穿了小梓的想法,夏嬷嬷挑起眉,温声道:“小梓,你将你的担心放在肚子里,你且安心,宫中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很好的,你且安心的呆在公子这里,我也看出来了,姑爷对你是真真的好。”
“嬷嬷,是的,公子是一个好人。”小梓点点头。
“今儿个是我休沐,过年了,我也被允许出宫看望亲人,姑爷知道这件事后,便是问我能不能来看望你,我想着你应该也是会想念我的,于是我便是来了。”夏嬷嬷笑着道。
小梓清浅一笑,握住夏嬷嬷的手,她心中一阵暖流流淌,原来都是因为公子,公子对自己可真真是好,知道自己舍不得夏嬷嬷,便是让夏嬷嬷来看望自己。
小梓心中感激公子的恩情,她抿了抿唇瓣,坐在夏嬷嬷的身旁:“夏嬷嬷,谢谢你,在宫中的时候你就一直很照顾我,如今我出宫了,你也很是照顾体贴我,夏嬷嬷你放心,我在公子这里一切都很好的,你在宫中如何?嬷嬷这个年纪,应该可以返乡了吧?嬷嬷可有这样的打算?”
小梓想过,以后夏嬷嬷离开宫中后,自己就经常去见夏嬷嬷,将夏嬷嬷当做自己的祖母一般伺候着。夏嬷嬷摇摇头,叹息道:“太后娘娘哪儿需要我呢,我哪里能返乡呢,这也好,我有活计做,我的亲人也不太需要我。”
他们这群当丫鬟的,从很小的时候就被卖入了宫中,夏嬷嬷还算是好的,被太后娘娘许配了婚事,有了自己的后代,还有许多宫人,一辈子都只能留在宫中,且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