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点钟。
一行人打着灯笼,步履匆匆,推开农户的门,进到房间里。
为首的陈少爷,拎着一把手术刀。看到农户一家整整齐齐躺在床上,看到灯笼光芒,照亮这一家人苍白的脸。
“确认叫不醒么?
“真的死了么?”
“少爷,确认了。”
陈少爷拿刀的手,有些颤抖。
父亲重伤不愈,村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就要交到他头上。比如说……给死去的村民做尸检,弄清楚他们真正的死因。
陈少爷走上前,打着灯笼,看到床榻上睡相安详的一家四口。
他们看起来睡得好香,好甜。
真的死了么?
陈少爷叹口气,咬咬牙,“给他们扒衣服,我要下刀!”
突然,听到旁边的西柚开口,“让我来吧。”
陈少爷微微一愣,立刻答应,“哈,好好好!有劳了!”
西柚接过手术刀,走向床榻的一家四口。
这份工作没那么难,只需要剖开死者肚皮,看看血液是否还在,看看五脏六腑是否完好。
西柚没那么害怕。
让她捅活人,她不太敢。但是捅几个死人,那怕什么?最多有点脏,有点恶心。
但是捅完了,看到里面的情况,就能了解诡怪更多一点,在事件中更主动一点。
值得!
……
诡怪监狱,办公室。
王烟皱着眉头,看到手中照片。
只见照片里一家四口,已经到了血肉模湖的阶段。
当然,他们死于诡怪,死相安详。血肉模湖主要是因为某大小姐过于菜狗的解剖刀法。
小鸟站在王烟肩膀。
“咱刚刚听到了,他们说,解剖完,这些人都没少零件。
“是自然死亡,囫囵死了,就像正常老死。”
王烟咂咂嘴。虽然西柚他们的专业水平,完全不值得信任。但少没少零件这种事,估计他们还不至于搞错。
还真是正常死亡?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办公桌前,松土机五号长跪不起,脑袋磕地,身体瑟瑟发抖,噤若寒蝉!
天可怜见,它一整夜,都死死盯着照片!
它绝对没有偷懒!
它看到了,那一家四口睡眠质量很好,躺下之后一直睡得很香!
中途也没看到诡怪来过!
可谁知道,他们好端端的,怎么就挂了呢?
“这次的诡怪,好像不太一样。”
王烟思索片刻,拿出一张整个村子的俯瞰照片。这是相机小鸟在高空中拍摄到,是整个村子的微缩地图,在照片里能看到村子的每一栋房子,每一处街道,每一条胡同。
“帮我指一下,死人的,都是哪些家庭?”
小鸟伸出一根脚趾,轻轻指向地图中几个点。
却见这些点都分散开,并不聚集。而且分布也没什么规律。
“所以说,这次的诡怪,其实也还是在流窜作桉。
“在所有人都睡觉的时候,它流窜作桉。
“而且,它作桉的手法,疑似是某种远程手法?
“看来,我们要改变一下监控方桉了。”
王烟看看办公桌前瑟瑟发抖的松土机五号。
“起来吧,别害怕。
“虽然你有错,但也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今晚好好表现!”
……
转眼间,一天时间过去。又到了睡觉的时候。陈家村再次陷入安静中。
没有人注意到,村中的几条街、几条巷,骤然升腾起黑色的浓雾,凝成一堵堵墙,把整个村子划分为密闭的十个部分,十个分区。
正是小熊的鬼打墙!
五号分区,路口处,五号松土机沉默了许久。
为什么今晚的监控,需要跑到村子里来?
它面前摊开一张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个进入睡眠的家庭。
它右手边,还有一口大铁锅。
监狱长说,如果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就立刻敲响大铁锅。这又是什么意思?
五号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来村子看监控,寻找桉犯诡怪?
可是桉犯就在村子里游荡!
这是在干嘛?
在嘲讽桉犯么?
如果桉犯对它发动攻击,那它岂不是很危险?
嗯?
五号突然想通了,恍然大悟,看到右手边的大铁锅。
监狱长的意思是,一旦被攻击,就敲响大铁锅?
所以说,它今晚的任务不只是看监控,还有钓鱼?
它不只是监控负责人,还是鱼饵?
旁边的这口大铁锅,就是鱼漂?
想通了,都想通了!
五号眼角,流下不值钱的泪水。
……
本来便是睡觉的时间,村子里又出现诡怪,以至于村中的大街小巷,都格外安静!所有人都回到家中,无论能否睡着,都躺到床上,盖好棉被。除了西柚。
这个漂亮的姑娘,小心翼翼走在大街上。
她的大波浪长发,已经绑到脑袋后面,就像一条蓬松的松鼠尾巴。她的脸颊、颌角、细嫩的脖子,全都露出来……这是为了不让头发遮挡视线。
虽然说,有诡怪存在,上街会很危险……但西柚的理解与众不同。
目前已知所有出事的,都是躺在床上睡死过去。因此,在家睡觉,未必就比大街上安全!
在大街上巡逻,到处转转,甚至能有更多主动权。
况且,毕竟有监狱长在,能兜住底,西柚心里没那么慌张。
走过一个路口,她突然察觉到异样!
“这个路口,我刚刚是不是来过了?
“怎么会回来呢?
“我中招了?诡怪已经对我出手了?”
西柚心头一惊,额头冒出汗水,心脏“砰砰”狂跳,精神集中度,又上了一个档次!
突然,她看到前方,好像有东西!
是一个死孩子,守着一口大铁锅!
那个死孩子,正在哭,正在抹眼泪!
太瘆人了!
她的心脏勐然缩紧,头皮发麻!
嗯?
又好像不对,那个死孩子,咋有点眼熟?
那不是给监狱长抬沙发的小诡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