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艾琳走在其中，是她脑中麻木的静电，是她心中的泪水落下的声音。

她在黑暗中行走，短而窄的土墙将她围住。她跟着一个巨大的形状，它带她穿过隧道。

噪声。艾琳仍然听到它在她的记忆中回荡。

"科尔布奇？召唤队长！？找一个[治疗者]，快!"

"-没有呼吸。联系他的蜂巢!把那个人类救出来！"

"科尔？兄弟？跟我说话。"

"人类，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艾琳抬起头来。她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洞穴房间里。在她的对面，有什么东西坐在阴影里。利斯科城下的蚁人女王。

那个巨大的身影动了动。艾琳看不清。太黑了。但她瞥见了一个巨大的、臃肿的身体和鼓胀的背部。庞大的蚁人女王是如此巨大，她无法从原地移动。

女王抬起一条巨大的前腿。她不像她的臣民那样，看上去隐隐约约的人形。女王完全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她那双面目全非的大眼睛闪着昏暗的橘红色光芒，专注于眼前的人类。

"你的名字叫艾琳-夏至。我召唤你来向我解释我的臣民的死因。"

艾琳看着女王。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胸口很痛，但她的心已经碎了。他们把他的尸体带走了。她觉得自己还在死去。她感觉不到疼痛，它是如此之大。

王后在艾琳身后指了指。她指了指门侧的两个沉默的巨人。

"不要害怕我的士兵。他们不会对你造成伤害。"

艾琳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她在混乱中被抓住了。一群巨大的蚁人不顾她的意愿和其他卫兵的抗议，将她扫出了卫兵营房。现在，他们默默地注视着她。

站在巨大密室后面的两个卫兵是蚁人中的巨人。与科尔布奇或工人不同，这些蚁人的体型几乎是他们的两倍，他们有着巨大的前臂和由外骨骼形成的尖锐护甲。

最奇怪也是最可怕的是，他们没有拿武器。相反，他们的四条手臂弯曲着，似乎随时都可以跳到艾琳身上。他们的手--艾琳看到他们的手没有真正的数字，只有笨拙的树桩和撕裂的倒刺。这些蚁人显然是士兵，为战争而生。

"艾琳-夏至。我要求你对科尔布奇的死亡负责。"

艾琳回头看了看女王。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什么都没有。她的沉默大到无法言语。

但她不得不说。

"我很抱歉。我从未想过要发生这种事。"

女王在她的上方耸立着。她深沉的声音进一步加深。

"这就是你要说的全部吗？"

艾琳摇了摇头。

"我不--我无法说足够的抱歉。科尔布奇--他是为了保护我而死的。他是个英雄。我很抱歉。"

王后默默地看着艾琳擦拭着眼睛。她抬起一条腿。

"人类。你误会了我的意思。科尔布奇的死亡本身对我来说意义不大。个人的死是为整体服务的，那是自然的。但他的死是白白浪费，毫无意义的。我听说他是在和妖精战斗中死去的，这是我所不能接受的。"

"......什么？"

"科尔布奇对一百个地精来说是绰绰有余的。如果他一个人就这样失败了，我会在瞬间将他的记忆从蜂巢中消除。但即便如此，他的愚蠢也让生活在城内的蚁人损失惨重。"

艾琳震惊地盯着女王。反过来，她感觉到巨大的蚁人的眼神刺痛了她的内心。

"我很失望，艾琳-夏至。我对我的预言家的判断力抱有更好的期望。他对你的评价很高。科尔布奇称你是一个值得效仿的人类。但我看不出有什么可以支持他的说法，我看不出他为什么要浪费生命去救你"

什么？艾琳的脑袋感觉很模糊。她在说什么？

女王继续说道。从她单调的隆隆声中很难辨别出情绪，但她的声音中肯定有恼怒的成分。

"我的工人在休息时间玩游戏。他们在工作不需要的课程中获得无用的等级。有三个人已经变成了畸变者。这个实验只造成了浪费。我的预言家的判断出现了错误。"

艾琳挣扎着说不出话来。

"他--他只是在做我要求他做的事情，他是在帮助我，他救了我的命。"

她感到女王的目光在注视着她。艾琳不得不低头看。她无法面对女王的眼睛。

"不过。科尔布奇死得很失败。"

艾琳的头抬起来。她盯着王后。

"把话收回去。"

女王的存在打量着艾琳，但这次她拒绝看向别处。

"我不会的。我的预言家的愚蠢让利斯科和蚁人今天付出了代价。他死得很失败。"

"他是个英雄！"

艾琳对着女王喊道。她身后的卫兵们骚动起来，但女王却抬起了一条前腿。

"他死得毫无价值，对着他本该轻松战胜的敌人。他死得很失败。"

"不，他死得很自由。"

王后停了下来。她低头盯着艾琳。

"科尔布奇这么说？那么他是个傻瓜，也是个失败者。我们蚁人不自由。"

艾琳凝视着女王。巨大的昆虫看了她一眼，然后看向别处。她朝她弹了弹一条前腿。

"你不明白。你，上面世界的生物未能理解蚁人的一切。够了，够了。浪费了我宝贵的时间。"

艾琳在颤抖。两名蚁人士兵向她行进，但她却向女王走了过去。

"那你为什么要召见我？来告诉我科尔布奇有多么不值钱？他不是这样的。你错了。"

士兵们粗暴地抓住了她。王后打了个手势，他们就放开了她。

"你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你无法理解。从这个地方开始，艾琳-夏至。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女王缓缓转身向远处的墙壁走去。艾琳被两个士兵拖出了洞穴。她想对蚁人女王说点什么，什么都行。但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

艾琳走出了蚁人隧道的入口，回到了白天的光亮中。她眨了眨眼，遮住了眼睛。两名蚁人士兵转身离开，没有说话。她独自一人。

有那么一瞬间。就在艾琳四处张望的时候，又有一个龙人走到她身边。他是黄色守门人。

"人类。你被队长通缉了。跟我走吧。"

艾琳跟在他身后走着，没有一句抗议的话。当她走在大街上时，她意识到有人在看着她经过。有些人喃喃自语，指指点点。其他人则退避三舍。

她意识到自己身上还沾着血。她的，妖精的和科尔布奇的。

黄色的龙人意识到艾琳没有跟着他时，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愤怒地张开嘴，直到看到她吐了出来。他默默地递给她一个水瓶和布。艾琳擦了擦脸，漱了漱口。她继续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