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急着想看看三国史上大名鼎鼎的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可因为程普的到来,许褚断无不先接见孙坚来使的道理。
于是与曹操一合计,便先命人请刘备等人先去偏室休息。
许褚、曹操于县堂外将程普迎入堂中。
程普是右北平人,早年出仕州郡,颇有容貌风姿,而且善于应答论对,是以孙坚让他来见许褚、曹操。
“在下程普,奉讨虏将军孙坚之命拜见二位将军。”
到了堂中,程普先是向许褚、曹操恭敬行礼,然后送上书信。
郭嘉接过信,闻得许褚说:“奉孝将信交于曹将军览阅,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程君。”
程普笑道:“许将军高抬在下。”
曹操看信的功夫,许褚问了两个问题:孙坚现在在哪里?孙坚的行军计划是什么?程普一一作答,许褚方知孙坚所部两日前已经从鲁阳出发,现在已到了河南尹境内,离梁县不过四十多里路。而对于孙坚的行军计划,程普却说:“唯除国贼耳!”
许褚笑着点头,从程普的话里可以听出来,孙坚派他过来应该是保留很大程度的善意的,希望许褚跟曹操能跟他们联合作战,而不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许褚可以想象,当孙坚得知自己兵进梁县的时候他的内心有多纠结。这条进军路线本来是他孙坚的,可一方面他还没有准备好,被许褚抢了先无话可说,另一方面讨伐董卓是‘公事’,轘辕关却是不好打,许褚选择来梁县北上无可厚非。因此孙坚虽然郁闷,却也只能顺其自然,退而求其次地派人过来,以求联兵北上。
孙坚的这个联兵跟曹操、许褚之间的同盟不同,只是单纯的在军事上互相配合或者说互不干扰,而非是政治上的联合,孙坚在政治上的盟友已经选好了,是袁术。
曹操看完了信。
信中的内容跟许褚所想没有太大出入,只是在作战计划上,孙坚提出了一个建议:许、曹打伊阙关,他打大谷关。
曹操说道:“义军讨董,自当同仇敌忾。孙将军有此奋武之心,我与许将军备受鼓舞,还请程君回复孙将军,请他同至梁县,共谋大事。”
说完,看了眼许褚,许褚会意点头,说道:“曹将军的意思,即是许某的意思。”
程普面上微露喜色,告辞离去。
“这程德谋,亦跟仲康一样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啊。”曹操随口说着,脚底下却是往门外走。
许褚奇道:“孟德兄,你不见见刘备?”
“军务繁忙......,且孙坚这头‘江东猛虎’即将来到,我去营中督促将士操练,以免弱了我等联军的名头。”
许褚诧异无比,“孟德兄请便。”他没想到曹操连刘备的面都懒得见一见。
但仔细一想,也是在情理之中。刘备没有名声,今日之前,曹操甚至都不知道天底下有个叫刘备的人,这样的人若是来求见曹操,曹操也就见一见也无妨,可刘备来的时候指名道姓是来求见许褚,况且又是只带了几个‘义从’过来,曹操也就懒得费功夫见刘备了。
许褚心里偷笑:曹兄啊曹兄,你会后悔的。
转而对堂中的郭嘉、戏忠、姚昇等人说道:“奉孝、志才、姚君,你们随我去迎一迎那几位涿郡英杰。”
不过几个来投军的,主公为何表现得如此重视?三人虽满腹疑问,还是跟着许褚来到偏室。
偏室之中,出乎许褚意料之外的有四个人,两个坐着,两个站着。坐着的两人,一个长臂大耳,闭目养神;另一个人一副文士打扮,却坐没坐相,盘腿坐在席上,手里摇着一把破扇子。
站着的两人在长臂大耳之人的左右两侧,左边这人目测身长八尺余,体格雄壮,穿着一件绿袍,头裹帻巾,颔下留着浓黑的长须,昂然而立。右边那人身高与左边那人相佛,相貌较之稍显寻常,然亦是虎背熊腰,一手按着佩剑。
匆匆看过四人,许褚猜道:长臂大耳的肯定是刘备了,刘备左边穿绿袍的定是关羽,另一个当是张飞,只是不知那状貌轻佻的是谁。
刘备察觉有人进来,睁开眼看到许褚带着三个文士入到室内,连忙起身,深深一揖,然后才直起身子,语气谦恭道:“涿郡刘备,敢问足下可是虎牙将军许褚?”
他举止谦恭有礼,自称‘涿郡刘备’,而不是像许褚想的那样张口便是‘我乃中山靖王之后’,虽只行了一礼,说了一句话,但看上去毫无扭捏作态,极其自然。
许褚不由大为佩服:不管是不是装模作样,刘备的这种天赋确实厉害。于是投桃报李,甚为礼贤下士地上前几步,握住刘备的手说道:“区区陋名,不足挂齿。君等是贵客,远道而来,许某未及远迎,怠慢之处,还请担待。”
刘备连道不敢。
双方互道表字,许褚目视刘备身边几人,亲昵道:“玄德兄,这几位是?”
刘备将握着的双手抽出一只,伸手介绍道:“此是关羽,字云长;此是张飞,字翼德;两人都是备的结义兄弟。这位名叫简雍,字宪和,是我的少年故交。”
原来这家伙就是简雍。
刘备等人都是三国史上浓墨重彩的角色,是以许褚一听到简雍的名字,马上就想起此人是刘备的重臣,没记错的话,是个口才很好,经常担当刘备说客的一个文士。
朝简雍笑着点点头,许褚又把目光落在绿袍、按剑的两个大汉身上。不出他所料,两个人果然是关羽和张飞,只不过现在细细观察,两人与他之前的以为的形象有所不同——关羽生了一双丹凤眼,却并非面如重枣,张飞满脸胡子,然也不是黑脸汉子。
许褚仔细端详着关张的面容,颇有些恋恋不舍的味道。这二个人可是万夫莫敌的虎将,任谁见了,恐怕都会心生延揽之意。这一走神,难免就有些失礼,等到关羽的丹凤眼微微眯起,蹙着眉头把脸一扭,许褚才惊醒过来,向刘备介绍郭嘉等人。
“此为阳翟郭嘉,字奉孝;这位亦是颍川俊杰戏君名忠,字志才;这是吴郡姚昇…….”
三人仪表皆是不凡,刘备等人的目光随即落在他们身上。简雍是文士,自然对郭嘉、戏忠、姚昇十分感兴趣,一一行礼;关羽、张飞是武人,目光就多定在了许褚身上,对许褚的身量亦是有些惊讶。先前到梁县之前,一路过来的关羽、张飞就听说了许褚在梁县击败徐荣、李蒙的事,当时就对许褚刮目相看。
只是这两人,张飞随后依次向郭嘉、戏忠等三人行礼,关羽仍旧昂然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用眼角打量着诸人,更过分的是,许褚似是听到了关羽鼻间发出微不可闻的冷哼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