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官分派完毕,对于随军出征的文臣,许褚也不吝美称。戏忠、郭嘉、徐庶以及刚到许褚阵营的姚昇都获得了任命。戏忠为人直率敢言,于是表其为监军校尉,以正军纪;郭嘉谋略无双,此正其一展所长之机,表其为参军校尉;辛毗出自阳翟士族,亦是尤为关键,表其为护军校尉;姚昇虽是新到,但他是吴郡冠族,为了拉拢、示恩,并且让他的才能有所发挥,表其为昭信校尉。
最后一个徐庶,许褚特地上表奏请其为‘行军师中郎将’,位在诸文、武校尉之上。这是却为了让王阑、宫肃这帮子老人明白自己没有忘本,没有因为帐下人才渐多而忘记了他们当初的功绩。再一个,徐庶为中郎将,也方便日后作战的时候出现必须分兵的情况。
如此一来,军中六部校尉,分掌各军、粮草、军法等事,又有中郎将并立其中,文武建制已然初成。
安排完此间事,又是五日之后了。
许褚不能再拖延,即日点兵出郡。张颖与一众文武的家眷登上城头,目送许褚等人离开。诸部兵马陆续出城,一万余士卒加上辎重、民夫,绵延道上,旌旗招展,金鼓分明,城外、道边尘土飞扬,闻讯赶来送行的郡中吏员,以及前来看望的百姓、士庶络绎不绝。
城头上,戏妻忍不住红了眼。
张颖见状,宽慰道:“乱世将至,男儿争雄天下,我们能做的,就是日夜为他们祈福,盼着他们能安然归来。这一次出征,戏君作为谋士常伴我夫君身边,当是不会有碍的,你就放心吧。”
话虽如此,张颖转目看向城外,见那个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她的双目亦忍不住有些微红。
......
......
“主公,前边再走五十里,便是偃县了!”郭嘉遥指前方,笑着说道。
领兵行军七百多里,至正月十七这日,许褚已经到了颍川郡附近了。一路只经过了汝南郡的南部,那日左衡说的‘汝南郡道边荒凉,死者枕籍’,到许褚途经的时候更加严重了。
这其中的原因,便是孔伷为了征募兵粮大肆搜刮百姓,导致惨象横生,继而可知,龚都、刘辟两人又可以拉起一支数量可观的黄巾队伍。
念及此处,许褚问道:“奉孝,斥候可有说别的什么?”
别的什么,自然是指有没有人来郡界迎接了。许褚曾在颍川当过太守,颍川郡算是他的半个家乡,按理说,偃县的县吏是要出县相迎的——更别提许褚现在是讨伐国贼董卓的一镇诸侯。如果没有的话,许褚就得注意两个可能性。
第一个可能性:孔伷已经到了颍川,并且下了文书,让诸县官吏不得迎接其他军队入县,且大有可能派兵屯在了一些县里。
第二个可能性:颍川士族不欢迎许褚,要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
不过好在除了许褚自己,他还拉来了一个曹操,不管怎么说,以曹操的名声、人望,孔伷跟颍川士族都要卖些面子的。
许褚当即命令左衡带人去前头查探仔细,随后又命大军停行,暂做休整。
两个时辰后,左衡拍马回来。
许褚忙问郡界处的情况,左衡回道:“在那等了老久,总算见到了一群人过来!”
“都是哪些人?”
“都是将军的故交、妻族,还有陈君也在!”
许褚面现喜色,随后又皱了皱眉。喜的是能见到旧识,皱眉却是因为没有偃县官吏的缘故。
不待细问,许褚带着典韦、左衡、郭嘉、戏忠、徐庶、姚昇等在中军的文武,拍马去到偃县之外。
远远便看到一群人站在道上,许褚当即下马,带着众人迎了过去。那边人见到远处烟尘大作,十余骑当先奔来,一人笑道:“许侯虽出身不显,故往交谈中,亦是温润君子,待人甚谦,此必是昭武侯亲来了。”
却是陈群。
许褚到后,见到陈群后又惊又喜,连道:“长文,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了!”
袁绍离京远赴渤海后,颍川士族里头荀氏、郭氏、辛氏等族都有子弟去到冀州往奔,郡中年轻一代的佼佼者陈群却是依旧不显山不露水,隐居家中不仕。
许褚记得之前有消息传来,陈群的父亲陈纪先是被表至平原为相,后又被董卓征为五官中郎将,但是陈纪去到平原后就没有回洛阳赴任。袁绍起兵后,邀请陈纪一同出兵,也被陈纪拒绝了。陈氏门风清扬高烈,独善其身,许褚不由不佩服一二。
今天在颍川郡界遇到陈群,真可谓是一个不小的惊喜。至少这说明了颍川士族对他并不怎么反感。
陈群还以一笑,说道:“将军为国出征,起兵除逆,颍川士民尽皆欢腾,群怎能不来相迎。”
同是奉承的话,从陈群口中说出,令许褚十分受用。当下哈哈大笑,回道:“长文乃是国士之资,去年襄城一别,每当想起与你月下饮酒,畅谈风流,我都恨不得早点来到颍川去贵府拜望。只可惜人在宦海身不由己,本以为再相见或是几年后之事,不意今日就得以重见。”
见许褚对待自己的姿态仍旧放得很低,甚至比当日在颍川时更低,陈群也不禁想道:真不知许仲康是真的对士族名流出于尊敬,亦或是他城府极深......不管如何,他这番礼贤下士,如果是他在颍川的话,对士族、对百姓都是很好的。
许褚一面与陈群寒暄,一面看向其他人,陈义、张奉、张廷、张顾、张武等人俱在,便不好跟陈群说太久,先是找到老丈人,盈盈拜倒问好。
再与众人道过久别相思之情,许褚方见到人堆里有个素未谋面的人。
那人见许褚目光看过来,当即行礼道:“阳翟郭俊,见过将军。”
阳翟郭氏的子弟?这么说就是郭图的族兄弟了,他为什么会到这里迎接我?
许褚暂且放下疑惑,与郭俊见过礼后,说道:“郭君相迎之情,在下甚为感念。只是不知......”
陈群凑近而道:“将军有所不知。”
许褚摆手,“莫要以将军相称,长文若是看得起许褚,你我便唤表字即可。”
“也好。”陈群笑了笑,转而肃然道,“仲康有所不知,孔豫州已经到了颍川,而且朝廷新命的颍川太守也到了颍川。”
许褚狐疑道:“敢问新任颍川太守是?”
“李旻。”
许褚张张嘴,强忍住骂人的冲动,心中想道:颍川太守一职,自我离郡后一直空缺,郡中事务有荀谌、杜佑等人接管。如今我起兵赶到,却又来了个‘老朋友’李旻当颍川太守。如无料错,当是我起兵之后,董卓那边预计我会重返颍川,便将李旻表至此地......
遂又问:“孔豫州到颍川多久了?”
陈群答道:“五日前抵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