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念其他,只念结果!”
”是!”明阳念道,”结论有二:一是二皇子信鸽一月来往返云山帝都十余次,信鸽返回次日林洋客栈皆有异动。上次截获信笺即是如此。二,二皇子确实从云山返回帝都,中间在云阳停留数日,云阳距通天河不到五十里,所为何事,不得而知。“
”够了!”高皇帝发出痛苦的声音,”宣旨,朕决意答应贼兵要求!”
通天河北岸,绵延数十里的方阵,整齐有序,在阳光下,十数万铠甲明晃晃的像镜子一样,把阳光折射到江面,叫人无法睁开眼睛。军营里秩序井然,士兵操练用功杀声震天动地。
巡视了一番,刚刚返回中军帐中的高明很是满意,士气高涨,梦想似乎就要实现了。
高明,现任皇帝高兴的二弟。跟这位温文尔雅的大哥不同,二弟高明可谓粗鲁中透着精明,嗜好血腥却又夹杂着一丝温情。
他迫于兄长削藩,不断蚕食他的封地,直至下旨要他把三个儿子全都送到帝都当做人质,高明爆发了:欺人太甚,这样日子没完没了!与其让人宰割,不如反了了事。
不承想,起兵三年,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外加对各路藩王进行恫吓和晓之以礼,动之以情,事情进展倒也很顺利。不到三年时间,一路南下,这不打到了通天河畔,对岸的帝都指日可破。
这三年,高明自己都不敢相信,皇帝的兵马就像豆腐渣工程一碰就哗啦啦的散了。
现在兵峰正劲,来到了通天河,畏惧大华水师,又想他日登基名正言顺一点,于是采纳了军师安道然的意见,修书一封,请太子前来牵马。
安道然认为,现在不能贸然挺进,一则帝都城防坚固,还有二十万大军守护;二则,通天河乃是天堑,难以逾越。最要命的是,他们没有水师,怎么过河,实在是一筹莫展。
这不,他和军师安道然谋划堡垒应从内部攻破,想要用计叫他那个湖涂兄长能够帮助自己一把。
若是能杀掉太子及赵安、左梅三人,送来头颅的话,想必将士寒心,帝都人心不稳,水师哗变亦有可能。若是不答应,就可以名正言顺出兵攻占帝都!
高明端坐中军帐,雄心壮志不已。左边站立着军师安道然,一副道士打扮,相貌虽然有些猥琐,却是两眼放着精光。
右边站立的是他的二儿子高兰,人高马大,相貌堂堂,武功甚是了得。下面两排分别站立了十几员虎将,看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高明甚是欢喜。
“自起兵以来,各位忠心耿耿,本王甚是感激。现如今,帝都在望,我等大业将成。只等破了帝都定要好生封赏各位!”高明笑道。
“谢王爷!”众人一起欢呼,却在欢呼中一个斥候急忙进来呈上了密报。
高明神情悠然展开,却才一看,立马眉头紧锁,再细细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赶忙叫道:“传令,火速退兵!一刻也不要耽误!”
众人惊讶,刚刚才说进军帝都,还要大封功臣,转瞬间就要逃跑,这是哪里对哪里呀?
安道然心知不妙,赶忙问道:“莫不是出了大事了?”
高明脸色雪白,递过密报:“军师,你看看。”
安道然接过一看,居然比他的主子反应还要激烈:“这是哪一个的主意,贫道定要将它碎尸万段。叫他坏了我等好事啊!”
他转过头对着众将军叹息道:“我王雄才大略,志向高远。可无奈的是天运不济,怎么出了这个难对付的家伙,看来帝都无望,还是赶紧退军要紧!”
高兰不干,怒道:“我等费事三年,又陈兵十几万,帝都几乎都能摸得到了,怎么能退兵?儿请命立即渡河,攻破帝都!”
“放肆!”高明厉声喝道,“你也不看看,这个畜生的九策到底是什么,这九策一旦真的实施了,我等还能回家吗?还想着什么攻破帝都,那是白日做梦!”
高兰不服气,也粗略看了一下那密报,居然是帝都里面的细作传来的,正是琳琅天呈上的可退贼兵的九策。
“完了,父亲,此人不除,我们绝无葬身之地!”高兰手一松,密报飘落下来。
“王爷莫慌,老道建议,命三王子殿后,防止敌军突袭;二王子做先锋开路,王爷中军徐徐退兵。再飞鸽传书,命世子安抚好盛京,做好接应。另外,撤退之前,着一军勐烈进攻通天河水师造成假象。”
“军师言之有理,就这么办,传令下去,立刻马上去办,不要停留半刻以免误事!”高明坐在帅椅上像是被抽掉了精髓,有气无力。
众将听令,赶忙行动起来。
高明狠狠地按着宝剑:“琳琅天,可恨!孤王恨不得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
随着脚步声,死牢深处终于透出了一丝光明,虽然都已经过了早晨的饭点。
琳琅天苦笑着,心里却很清楚,门外的急促的脚步声一定带来了圣上的旨意。但他并不慌乱,只要不马上处死我,我都不能放弃。
应该还有一线生机,我已经把后手都安排了,人生逆转需要自己力挽狂澜,岂能做懦夫!人生大戏尚未演戏就来个人生谢幕?
不可能!
现在,琳琅天再也不敢说自己是个高高在上的高等人。他终于明白,所谓的王爷名号,并不会给自己带来希望和特异功能。只有面对现实,承认自己只是普普通通的野蛮人中的一个。
门打开了,果然是阳明进来了。
“大总管,不会是赐死我吧。”琳琅天其实有点紧张,如果阳明的嘴里说出一个“是”,琳琅天再聪明再怎么努力抗争,恐怕都是白搭。
还好,菩萨保佑。阳明大总管总算挤出了一点点笑的意思:“皇上怎么舍得您呢?您多虑了。”
再说高明突然间发现自己一点也不高明,居然还会败给了自己的侄子,十几岁的娃娃,传出去那不是叫天下人笑话:连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都摆不平,还想夺取天下?
就在这时,一封密报又呈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