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回事?”身后的两个女孩,吓得战战兢兢。
琳琅天却洞若观火,心里很亮。这些女人,这些无辜的女人被邪恶所利用所吞噬。如花似玉的她们竟然成了播种邪恶的毒母。她们就这样被毁了,香消玉殒在无边的黑暗中。
高皇帝还在酣然大睡。睡梦中却觉得有一个黑影飘在他的面前,他吓的一下子睁开眼睛。
四周却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他呼唤着掌事太监点亮灯,在空旷的安乐宫走来走去。听到从暗房的方向传来了女子尖叫的声音,高皇帝脸上却现出了难得的笑容。
在这漆黑的寒冷的夜晚,这些姑娘们的叫声似乎深深地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终于感受到了存在的价值。他陡然间力量倍增,抽出宝剑,在空旷的大殿里操练起来。
好一个高皇帝,他挥舞着宝剑,好似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他好像在纵横沙场,挥军荡清云山余孽。
掌事的太监前来禀报道:“太上皇,这些姑娘们都已经处理完了。一切正常。”
高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可惜了,那两个长相不太好的姑娘。不过她们也因此安全啦!”
话音未落,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的前来报告:“不好啦,不好啦!厨房里和洗衣房里的两个姑娘都不见了。”
“跑了。”太上皇怒睁着大眼睛,“给我搜!绝不能让任何一个人逃出安乐宫。”
大小太监得令,立即行动起来四处搜索。
然而,折腾了一个晚上还是什么都没有收获。掌事太监只有硬着头皮前来报告,还生怕太上皇会怪罪,给好果子吃。
可是没有想到,我们的高皇帝听到了这样的结果,反而脸上露出了微笑。“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我们的皇上啊,经过朕这样一闹。该让朕留下来了吧?”
掌事太监一脸蒙逼,却也乐开了花。
瓶簆突然被皇上深夜召见。
她知道这一次召见意义非同寻常。一路上,她的心像小鹿一般在打鼓。她走下暖舆,奔向凯旋宫。她只觉得自己的脚步是那样的沉重,她每踩一个脚点,她的心里都在思量着一个心思。
她觉得这一次进官的路程是这样的漫长,似乎很难抵达终点。却又是这样的短暂,她很快就要面对他,她又该怎样去面对皇上?我是离皇上越来越近,还是离他越来越远了?
琳琅天也在静静的等待着瓶簆的到来。他知道,今夜注定无眠。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勇敢的去面对。他不敢想像如果瓶簆的选择和他的选择是不一致的,他又该如何用自己手中的长剑来给她们护卫呢?"
“皇上,天妃娘娘到了。"阳明在门外禀告。
琳琅天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整理了一下情绪,才朗声道:"让她进来吧!”
门吱呀的打开。是打开了希望的未来,还是开启了罪恶的末日之门呢?瓶簆按耐住狂跳不止的心跨步而入。
“臣妾叩见皇上。不知皇上深夜召见,有何紧急事情。请皇上明示。”瓶簆在他面前施了大礼,还这样说道。
琳琅笑道:“这里没有外人,你我皆是从文明星球而来,又何须拘泥于这些古礼呢?快起,快快起来吧。”
琳琅天上前拉起她。瓶簆却很是尴尬的看着他,等待着皇上的进一步指示。"雨儿身体好些了吗?”
“好些了,谢谢皇上的关心。”瓶簆还是这般恭敬的情态。
“那是不是想起了一些什么呢?”琳琅天像一位老师在循循善诱着学生。
瓶簆不敢望他的眼睛,只是低声说:"不知皇上说子想起来是何事?”琳琅天笑道:"自然是昨天晚上你所经历的奇异的事情。难道你还没有想起来吗?或者你还不愿意跟我讲吗?”
琳琅天满是期待地看着她。瓶簆紧紧咬着薄薄的嘴唇,似乎在很用力,嘴唇上就要留下深深的血痕。但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琳琅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
此时一直在后壁仔细听着的香儿再也忍不住的走了出来。香儿的忽然出现,让瓶簆大吃一惊。
她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香儿上前拉着她的手:“瓶妹妹,我,你,还有星儿她们,和我们的皇上,我们都是没有办法分割的一个整体。我们没有办法想的太多。我们只有一心一意的跟着皇上走,才有可能有生的希望。
就算这条路走不通,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瓶妹妹,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你还在顾念着你的父亲吗?”
瓶簆神色僵硬,但眼泪几乎都要流淌下来。她的内心也在激烈的复杂的斗争着。一边是深深地爱着她,和她所爱的男人。另一边是他的父亲。养育之恩怎可如此报答?
而且中间还横亘着她和琳琅天爱情的结晶雨儿。她的心彷佛被两股势力从两个不同的方向拉扯。撕心裂肺的感觉,瓶簆在这一刻深刻的体验到了。
泗阳在天宫内心神不宁,坐卧不安,锦屏于是怂恿起来:“与其你在这里忐忑不安,还不如我们也跟着去看看。我看那个狗皇帝敢对瓶妹妹动粗,那我们干脆也不用跟他客气,先把他的宫殿掀翻了再说!”
泗阳没好气地骂道:“疯丫头,又在混说什么。这哪里是呈一时之快的事情?你不顾及后果吗?难道你一点都不顾念他是你妹夫的情分吗?”
“妹夫?什么妹夫?这简直是个笑话。他是大华帝国的皇帝。我的妹妹高攀不起,再说他的女人一堆,他还稀罕我的妹妹?这点情分简直是个笑话。你也不用顾虑太多,我们搅了一通再说。真正不行,带着瓶簆就走,难不成你们对这里还有什么顾念的?”
泗阳叹口气,摇摇头:“你是这样快活倒也无所谓,你毕竟什么牵挂都没有。瓶簆却早已将她一门心思扑在那个男人的身上。更何况现在他们又有了孩子。哪跟你似的想走就能走的了?这哪里是想断就能断的情!”
“那你说该怎么办?”锦屏非常着急。“难道就任由着他胡作非为?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瓶簆深陷其中无动于衷吗?难道你们真的要背叛我们的天狼星?为了帮助这样的一个东西背叛整个世界你觉得值得吗?”
“我怎么会这样想,可我也不知道瓶簆怎么想的。”泗阳摇摇头,“唉,急死我了,到底该怎么办呢?我现在心神不定。你说的对,与其这样坐也不是站也不行还不如去看看吧!”
凯旋宫。
琳琅天看着瓶簆,眼里满满的温情,缓缓地把她拥在怀里:“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也能懂心中的苦。你的痛苦我能感同身受,我更是相信你的。你不会抛下我和雨儿的,对吧?”
瓶簆张开嘴巴却不知说什么好,她彷佛身处十字路口。东西南北她都无法做出抉择。
香儿见此情形忙对琳琅天说:“皇上,要不先让瓶妹妹欣赏一样东西再说吧。”
“好。瓶簆你随我来。”
六月的帝都街市,满满的都是月光。虽说已经盛夏,天气却是如此的反常。空气里居然还是寒风习习。锦屏泗阳两人动用了玲珑须,行动异常快捷,须臾之间就来到了琳琅天的凯旋宫。
她们也不走寻常路,不等别人通报,径直闯入了琳琅天的寝宫。
“他要是敢欺负我的瓶妹妹,我就第一时间骟了他。”锦屏口吐脏语,内心更是压抑的厉害。
泗阳苦笑着叮嘱她:“你可不要如此冲动,做事也不问问后果。”
锦屏冷笑道:“事到如今还考虑什么后果。我看他这一次叫瓶妹妹过去,就是来帮她洗脑,骗瓶妹妹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他要是敢胡说一句,我就拔了他的舌头,他要敢动瓶妹妹一根毫毛,我就一把火烧了他的宫殿,我说到做到。这个鬼地方,我呆厌了。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
泗阳无可奈何,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瓶簆被琳琅天牵着手走向一个神秘的地方。她跟在后面不敢说一句话,也无法说什么,只有被动的进入了一个布置的非常精致的房间。
琳琅天冲着香儿一点头。香儿突然勐地扯下了一块红色的纱帘。于是就看到了一张精致的小床。
琳琅天拉到瓶簆走上前去。
瓶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那只精致的牙床上居然坐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娃娃。
“他……她……是谁?”瓶簆失声叫道。
“你走近些仔细的看看吧!”琳琅天这样说。
瓶簆上前仔细端详着那个孩子。这个孩子看起来也就满月大小,全身晶莹透亮,不着一丝一服,他(她)的五官极为逼真,只是不见眼睛眨动。
瓶簆诧异地用手去触碰,感觉到孩子的皮肤非常的细嫩,不像是假的孩子。
“这是谁的孩子?最近我们几个姐妹好像没有临产的呀。皇上这里怎么有这样的孩子?”瓶簆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东西,“他……她是怎么来的?”
话音未落,在她的后面出现了雪儿和绿萝。
“瓶姐姐,这就是我们昨天晚上和皇上一起潜入太上皇的宫殿,在一处非常隐蔽的暗房里寻到的娃娃。而且在那个暗房里远远不止这一个娃娃。”
“什么?太上皇的暗房里怎么会有这些娃娃。”瓶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雪儿,绿萝都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的确是这样。那个暗房里外面看起来很小,可是进去以后却非常大。那里就像瓜地似的,到处都是长长的管道相通,管道上似乎开着花,花下似乎都结了果。而这个果就是这个孩子。一眼望去,在红光漫天中,似乎有很多的娃娃都将在那里成熟再来到这个世界上。”琳琅天很认真地说。
“怪不得前天你也潜入太上皇的宫殿,你寻到了暗室去了;另外的一批宫娥回来报告说,太上皇的宫殿的隐秘处至少有几百个这样的娃娃。也许今天可能就不止几百个了。明天呢,后天呢?是不是会有成千上万的娃娃诞生?”琳琅天盯着瓶簆的眼睛,“你看到这些娃娃,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瓶簆不做声,只有眼泪在流。
琳琅天继续说道:“我只知道这是邪恶的种子。这是邪恶的娃娃。他们如果长大成人,如果有一天他们获得了自主行动的能力,他们将对这个人间造成多大的危害?可是我不明白。太上皇要这么多娃娃到底有什么用?他们到底是怎样来的?我们又该怎样才能把它们全部消灭干净?”
瓶簆张大了嘴巴。她多么想艰难的说出几个字,可是她总觉得喉咙被什么给卡住了。
她望着琳琅天泪流满面,琳琅天也望着她。
终于,四个字蹦出了她的口腔:“人种计划……”
“不要继续说了。”突然屋檐上响亮出这样的声音。
锦屏和泗阳从高高的屋檐下跳了下来。她们也是满脸的狐疑走近那个娃娃,仔细的端详他们的脸上,现出了十分恐怖,很难置信的神色。
半天,锦屏也同样失声叫道:“这难道就是一些人口中的人种计划?这不应该呀。怎么会是这样?这我们所预设的目标完全不一致啊!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泗阳也是泪流满面。
她看看琳琅天拉着瓶簆情意深深,不得不叹息的说:“孩子,事到如今,我们也别无选择,你也该放下心中的担子,一心一意的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香儿雪儿绿萝她们也是满含着期待。
香儿拉着她对她说:“瓶妹妹,现在最要紧的是你一定要告诉我们,那天晚上你在暗室里,到底发现了什么?为什么在你走了不久暗室就塌陷了。你一定要想清楚,你不能再隐瞒下去。否则谁都不知道下一柱香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看见了我父亲!看见了他!我在暗室里看到了,全都看到了!”瓶簆情绪完全失控,叫了起来。
泗阳和锦屏甚至琳琅天都吓了一跳。
“什么?你在暗室看见了希文他们?你确定看到的是他们吗?”
“是的。我是在暗室里不是在暗室外面,我看见了他。我看见了我父亲的小分队,所有的成员都在,只有瑞兴……他死了!”
他们都是来自天狼星的同胞,又是她的父亲自然不会看错。
但是,琳琅天还是不能相信。
“这怎么可能?”琳琅天追问她,又像是思考,“那一间暗室我已经下令把它封了,而且命令把它填平了。里面不可能有空间,怎能容纳得了他们?”
瓶簆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那天的的确确身处在暗室里。那里面空间非常的开阔,就像你没有封闭这暗室之前的那样。”
琳琅天不由惊呆了,叫道:“难道它已经进化?它进化成可以在某一个特定的空间出现了?或者他升级了,成为一个拥有了开闭某一个时空的特殊本领的高级灵物了?”
“不,你在胡说什么?我的父亲就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你的思想怎么这般怪异!居然这么想着我的父亲!我再说一遍,他不是机器,他不是机器。”瓶簆大声地叫着。
她的内心在翻江倒海,她的愤怒,她的疯狂似乎都无法压制了。琳琅天意识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恰恰说明他的推测有很大的正确成分在。
接下来瓶簆是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呢?
果然,瓶簆在激情中她再也管不了那么多,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她的天平毫无保留的向这边倾倒了过来。
“他亲口告诉我……他告诉我这个世界马上就完了。他说他惦念着父女的情。所以他在末日来临之前来到这里告诉我。他冒险跟我见面就是叫我离开。可是我没有办法离开。我的根在这,我爱的人在这里。我喜欢的一切都在这里。我怎么离开?离开了你,离开了孩子,我还怎么活下去?我真的不想再回到那暗无天日的地下城堡。失去了你们和光明,在那黑暗和寂寥的世界里生存,那是生不如死啊!”瓶簆在毫无保留的大声地倾诉。
哭吧哭吧!痛哭中的瓶簆扑向了上前拥抱她的琳琅天。
她什么都说了,她告诉她的他,太上皇所说的全部;她告诉他,他父亲说的每一个字;她告诉他,那天晚上的全部!
她的情绪在宣泄,双肩随着抽泣而耸动。可琳琅天的心却在欢笑。他拥抱着她,紧紧的抱着她。
他的胸前感受到了温暖和充实的力量。他知道,他绝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身边一定有很多很多的人和他站在一起。这是他的依靠,这是他力量的源泉,这是他愿意战斗到底的无穷的能量石。
“好了,瓶簆,不要哭,不要伤心,更不要绝望。这些其实我们都已经预料到了,但我们这美好的世界,只会继续向前发展。她不会在我们的手中就这样毁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