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似乎颤抖了一下:“两位,你们是宗师最依赖的最信任的,才得以在最关键的位置守卫了多个世纪,你们应该感到无比的荣耀。”
“我呸,这样的荣耀就给你吧!”黑拐骂道。
“你要是不接受这样的指令,宗师的意思,那你们就要启动自毁程序,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黑影的话像阴冷的风,白佛浑身一个哆嗦,黑拐却不顾一切地迎了上去:“要自毁,是吧。好,好,就在你这个不人不鬼不神不妖,什么都不算的脏东西面前,我们自毁了吧!”
黑影吓得急忙道:“你们简直不可理喻,真是不可理喻,好好的上神不做非要忤逆宗师,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白佛站起身来,他心内的恐惧也一扫而光,受到黑拐的**影响,他激动起来,“如果你也在不见天日,只有烈火燃烧;没有风雨雪花,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孤寂;没有春夏秋冬,只有漫无边际的无声世界;没有希望没有自由没有思想没有一切的地狱般的所谓的神圣的地方,呆上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你就知道我们想要什么!有时候,我们就想要一根草,一朵花,一声猫喵!你说什么荣耀,这就是荣耀。那么无所不能的宗师,你就拿去吧,拿去吧!”
两位上神一起动作起来,双双就要启动自毁程序。
”且慢!”黑影顿时软了下来,没有形体,没有脸面让我们无法猜测他的心思,但是,他的言语已经慌乱起来。
“你们到底想要怎样才愿意履行宗师的旨意?”这时没有形体的人很明显在退缩。在他的眼前的这两位,宗师还是很在意的,这可是宗师花了很大的心血才让他们屈从的。如果因为自己的失误,弄巧成拙,反而再一次回归本源,那自己是吃不消的。
两位上神相视一笑:“我们怀疑你在假传旨意。宗师不可能下达这样荒诞的命令!”
”何以见得?”黑影在压制心里的怒火,声音在不停地变化着。
黑拐冷笑道:“为什么非要让神龙复苏?为什么非要琳琅天去死?他是一个多么好的孩子,多么勇敢多么有情有义的好男儿,为什么非要他来祭天?为什么还非要我们亲自敲响他的丧钟!”
“荒诞,荒诞,没有比这个更荒诞的!”白佛在一边助阵。
黑影道:“所以呢,你们要怎样做!?”
黑拐望着白佛,似乎要让他拿主意。白佛窘迫了一会儿,叫道:“我要见宗师,我们要亲眼见到宗师,亲耳听到宗师的指令。否则,我们绝不遵从,你想咋样就咋样!”
“这……”没有形体只有一团黑影的有些忧虑,“宗师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那就随便,不要打扰我们睡觉!”
“是啊,睡觉。这一觉才睡几天,你们真不是个东西,打扰了我们的好梦!”
“只有三天,才睡了三天就被觉得不得安宁,哪像前几次动不动就是几百年!”两位上神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就要离去。
“师尊,这怎么交代?宗师会……”一直站在黑影后面的没有脸面的终于胆战心惊地叫了一声。
“也罢,带你们去吧。不过,别怪本尊没有提醒你,在宗师面前你要是在出言不逊,只怕不会是简单地一死了之。你们应该还记得上一次泄露天机带给你们的好处吧。”
这话说得白佛浑身战斗,黑拐强拉着精神怒喝道:“还不快去,你吓唬小孩子吗!”
黑影冷然飘散,没有脸面的人也跟着离去。两位上神顿时化作一黑一白两个光圈疏忽一下来到了一个一个陌生却又似乎很熟悉的地方。
“这是哪里?”黑拐在寂寥无声的新环境里还是有些胆憷。
白佛反而冷静了不少,四下里一观察:“好像是上一次就那小子经过的地方。”
“啊,难道上一次那声音就是……”
“嘘——”白佛赶紧打断了他的话,拉着黑拐一起毕恭毕敬地跪拜了九下,又冲着高台无人的地方回道:“尊敬的无所不能的宗师大人,地狼星第九任留置使黑白无常请大人圣谕,卑职愿意无条件服从您的命令。”
“很好……”一个洪钟一样的声音,或者说根本就不是声音的一种讯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你就先寻到琳琅天,然后用他祭天,唤醒神龙,重塑天地吧。”
两位上神一听,顿时瘫痪在地上:“属下斗胆,不知怎么去拿了琳琅天。上一次,宗师大人可是调动了多方力量,可最后还是功败垂成。如今单靠两个老朽,属下怕……怕误了您的大规划。”
“不妨,你们只管去做就行。”
“那……”黑拐怯生生地,像个幼崽,“那属下即刻潜入大华帝都,将他们全都拿来……”
“不可!”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琳琅天不是这样就能用来做祭天的材料的。”
“那该如何是好?”白佛早就没有了刚才的嚣张跋扈,“请宗师大人指教。”
“不要让他肉体死亡,只叫他心死就好。换言之,让他心甘情愿为我们所用。”
“心甘情愿……这不可能啊!”两位上神听到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吓得叫起来。
但是,空旷的高台上再也没有声音传来,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大世纪开启前的渺渺无声的虚无中。
这时,黑影带着没有脸面的人又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一次你们可是听的真真切切!”
白佛面露难色:“这可如何是好,怎么办的到呢!”黑拐也在一边不停地抱怨。
黑影哈哈一笑,飘然而去。没脸的人身躯随着师尊而去,却丢下了冷冷的一句话:“那是你的事情了。如若办不到,只怕你们想自毁也是不可能了。”
“完了!”白佛跌倒在地上,“上天无门,下地无路;想死不成,想活太难。我本不想害人,却有害人的妖要我等伤神害人,这般上神做了何益!”
“那又能如何!”黑拐幽幽地,“我们自毁程序已经被锁定,想想以前的那般惩戒,也只有不要那些阿猫阿狗了。”
可惜了……“白佛顿足。
”琳琅天,你本是这般命,切莫怪我等要你身上的精灵了!”黑拐在一边不停地数叨。
琳琅天拖着长长的黑影,身后跟着阳明一起回到了凯旋宫。
琳琅天当即传旨:内宫大小事宜交给阳明打理,内政无论大事小情均有中丞大人料理,军务由安培掌舵,影锋辅之。
传旨毕,琳琅天就要上床好好睡一个觉。
阳明见状赶紧退出,却见李可染带着梅子急冲冲地赶过来。梅子不认识阳明,李可染忙叫梅子来见阳明。
阳明惊问:“皇后咋了?”
梅子还没来得及说话,眼泪就刷刷的流出来:“不是皇后,是太子他……他……”
阳明一听,顿时道:“随老奴面圣。”
琳琅天被外面嘈杂声打扰很是不爽,正要怒骂两句,听见阳明在外头叫道:“皇上,中宫掌事前来面见圣驾。”
琳琅天心里知道筱笙必然不会消停,冷冷地:“叫她回去,明天朕去看皇后就是了!”
“可是,太子他……”阳明的声音。
“太子怎么啦?”琳琅天顿时睡意全无,一下子冲出外面,吓得梅子等人一起匍匐在地不敢抬身。
“启禀皇上,太子昨夜吃了东西还好好的,哪晓得半夜里就是刚才突然发起热来,满脸的一阵红一阵黑的,还在说胡话。皇后着急差奴婢来见皇上,皇上!”
梅子一抬头,哪里还有皇上。
琳琅天早就拔脚而出,慌的阳明急忙叫人拿好了皇上的锦绒丝披风,又叫了一干大内高手,一起追赶了出去。
琳琅天心急火燎,直往中宫赶去,一路上还真希望是筱笙置气,用着手段叫自己去看她。哪晓得,还未到中宫,又有一大群小太监宫娥赶了过来,见到皇上一起跪地不起。
琳琅天只觉得心里着了火,喝道:“让开,让开!”
赶到寝宫,筱笙哭得梨花带雨,身边的随从没有一个敢说话。见了皇上居然一时间都忘记了要行大礼。
琳琅天一眼看见他们的风儿满脸通红,浑身筛糠似的抖动,显出万分痛苦的样子。
琳琅天走近去看,早就有御医上前拦住:“皇上,太子病相凶恶,请皇上保重龙体。”
“滚!”琳琅天哪里管得了这么多,他上前一把抱住风儿,小家伙软绵绵的,双唇紫绿,双手又起了无数个紫绿色的小点子。这般症状一看就知道绝非这个世上所有的。
他顿时间明白了三分,心里反而平静下来。筱笙见他来了,痛哭着扑倒在他怀里,不停地哀求救救她的孩子,她什么都不想,谁要这个皇后谁拿去好了,谁要专宠着皇上谁要去好了,只要不伤害我的风儿让他少受一点罪就好。
人在悲痛绝望中说出的话,琳琅天自然理解筱笙此时心情,可是这般话语说出来,琳琅天还是心里很是不爽,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往外面冒:“要是我的女神绣屏这是绝不会说出这话来。就算是星儿这样的话也断断说不出口来。”
但此时,他只有强忍着伤痛,安慰着筱笙:“皇后莫要着急,这情况不会太要紧。”
“不太要紧?”筱笙不敢相信这样的话出自皇上之口,“我们的风儿都快要死了,你还说不要紧,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们两个!”
琳琅天忙怒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们的风儿不会有事!你切记胡言乱语!”他转身怒问首席御医:“太子情况到底如何,说!”
首席御医望着身后的一干手下,却一一个面色煞白,都同时摇摇头:“皇上,太子这般症状臣等从未见过,臣等合计应该是感染了麻花,可是又不像麻花的症状。”
琳琅天心里冷笑,什么麻花,恐怕是那个鬼又来了!
“传旨,火速传天妃过来!”琳琅天也懒得跟这般庸医一般见识,火速传旨。不料想,阳明还没有动作起来,筱笙却疯狂地扑过来:“不能传她,不能传她!太子的病说不定就是他们这一帮人鼓弄出来。再传她来,不正好叫太子死得更快么!”
琳琅天闻言,顿时间怒发冲冠:“住口,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你口口声声说太子这样那般的不吉利的话,这是你一个母亲该说的话吗,这是一个国皇后该有的体面么!传天妃,速来医治太子!”
筱笙却并没有被他的龙颜大怒所震慑,反而表现出一个母亲护犊时的疯狂和无所畏惧:“皇上,你要是不收回旨意,你要是执意叫天妃来医治我的凤儿,我就死在你面前!”
这话说出口,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台阶可以下,筱笙索性豁出去,四下疯狂地找到一把剪子做出就要自绝的架势。吓得一干奴才连呼大叫,连阳明也都急红了眼,跪在地上:“皇上,看在皇后念及太子深情的份上,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琳琅天不是要发怒,而是此时他必须发怒。此时最要紧的是时间,时间拖得越长,他的风儿就越危险,这般症状世间少有,首席御医等已经束手无策,那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天妃身上。
而且,最最关键的是,琳琅天几乎可以肯定,那个鬼魅说不定此时还未离开帝都,如果第一时间全力搜捕说不定可以找出一下端倪来。
时不我待,于是,琳琅天怒喝一声:“放手,你要是真想去死朕就成全了你!”
说罢,琳琅天拂袖而去,立即下达了几道圣旨:立即传天妃来中宫医治太子;立即传令关闭帝都九门,全力搜捕可疑分子;立即召集重臣齐聚凯旋宫商量重要事宜;立即命令影锋率御林军全面封锁皇宫!
随着琳琅天的命令一一传达,整个帝都乃至于整个大华帝国全都被紧急动员了!
而此时,筱笙几乎陷入了绝望的境地:我算什么,我的风儿在你的眼里又算什么。你的心中只有你的星儿雪儿,你的儿子只有她们生的才是你的儿子!我和我的风儿什么都不是。
她忽然想到自己跟风儿的命运一样的可笑:全都是湖弄鬼的东西,都只有一顶冠冕堂皇的帽子,我是皇后,你是太子,除了名号多么的光鲜,除此之外我们母子还有什么?
筱笙笑着,哭着,叫着:“好,好,都来吧,都来杀了我的风儿,杀了我,都死了吧,死掉了,死了都好了,你们都干净了,你们都自由了自在了。什么皇后,什么太子,全都是狗屁,谁都想要那就谁都要去好了,我只要我的风儿,你们还可恶好狠心,你们还要把我的风儿也一起夺走吗?”
她疯狂地厮打着那些奉命要请走太子的内史,她像一只老母鸡似的拼命地护着幼崽,不让任何人靠近。
内史实在没有办法,只有找到李可染:“总管,小的们实在没有办法,皇后哪是小的们敢动的,可是皇上命令下的死,太子必须请走,这……谁敢不遵?”
李可染只有硬着头皮,上前跪在皇后娘娘面前:“启奏皇后娘娘,太子危在旦夕,还请允许小的赶紧请走太子,相信皇后娘娘也期望太子安康吧。”
“太子安康!?”筱笙紧紧地抱着太子,“|我的风儿在我怀里才安全,离开了才危险,滚!”
李可染哭道:“皇后,太子是国之根本,是皇上的嫡长子,皇上此举定然是为了太子好,您就不要为难奴才了。”
“你还知道你是狗奴才,你敢再说一句话,本宫要了你的小命!”小声怒喝道。
李可染哪敢动粗,只有火速向大总管阳明汇报。阳明听了,只觉得心内犹如真火在焚烧,却也不敢自作主张,一面着李可染去请中丞大人,可是中丞大人也被紧急宣到了凯旋宫。
阳明见时间紧迫,李可染又在一边哭道:皇上限定时间必须送到,这下时间不多了,怎么办?
又偏偏天妃瓶簆听说了缘由,顿时吓的面无人色,哪敢有半点耽搁,急急地赶到了中宫,却被筱笙命令一干卫士死死拦住,不让她靠近太子半步。
瓶簆勃然大怒:“太子危在旦夕,你做母亲的不为他着想,却一门心思的小鸡肚肠。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你的那点心思。让开,太子要是有个咋样你能担当的起?”
瓶簆清楚太子在她男人心中的位置,又加上她来自天狼星自然没有什么尊卑有序的思想,言语间实在有些离经叛道,当即把筱笙气的吐出血来:“你们都听清楚了,她分明就是要谋害皇太子,给本宫格杀勿论!”
皇后下达了命令,身边的死士自然就要执行。眼看着,一场血雨腥风就要在内宫上演。
千钧一发之际,阳明怀揣圣旨及时赶到,大喝一声:“住手,圣旨下!”
原来,李可染等找到阳明,说明了原委,阳明本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