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王翦,着你立即捉拿白天,押入大牢,等战事结束本帅要让他死的心服口服!”
“得令!”王翦转身出门,身后众将目瞪口呆,大战在即,王翦居然得到这么一份差事,真不知大将军是怎样想的。
魏良辅道:“本将亲率一万埋伏于鬼见愁右侧,也是以火箭为号,击杀黄峰!军师留守大本营,坚守不出,不得无误!”
众将齐呼得令。
王翦出的中军营帐,只是冷笑不止。这是什么差事?说是捉拿白天,其实路上就遇到了秦青押着白天到了,两人交接完毕,却没有发现香香姑娘。
“军师,难道只有白天一人?他的影锋、随喜、洛枫,香香,难道没有一起捉拿归桉?”王翦问道。
秦青忙道:“王将军有所不知。军营里搜查仔细并没有发现香香姑娘,也没有看见影锋、随喜、洛枫三将军,看来这家伙早有所准备,这些人都不在身边,也许早就被打发走了。”
这其实是白天,不,是琳琅天一贯来的行事风格。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王翦笑道:“这真是怪哉,自古以来都是丢卒保车,什么见过丢帅保卒子的?这其中必有名堂,带我去见见白天,如何?”
于是,两人一同去见白天。
“白将军,想不到前几日你我并肩站战斗,如今你已经身陷令圄。这究竟是为何?还请将军说说。”王翦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白天笑道:“世事多变,人心难测。”
“的确如此,真不敢想,在战场英勇杀敌的白天会是投敌叛国的贼子!真是人心叵测,世事难料啊!”秦青暗然泪下。
白天正色道:“你们认识的白天会是这样的人?”
两人不语。
“白天本是一介布衣,差点死在乱军中。得蒙魏帅错爱才得以像个人样。白天只有对魏帅感激涕零,以死效忠,哪能做出猪狗不如之事?至于投敌叛国更是子虚乌有,难道二位也相信?”
“本是不信,然而证据确凿不得不信!”王翦道,“难道将军否认那书简不是出自将军之手?”
“的确是我亲笔书写!”白天毫不隐瞒。
“那还能说什么?”秦青愤怒道。
白天哈哈大笑:“那封书简有什么不妥吗?侄儿写给叔父的家信也会成为通敌的罪证?真是笑死人了!”
“什么?家书?你叔父?白天,我真是看错了人,王翦本来还敬佩你是个英雄敢作敢当,没想到你也是个软骨头,事到头了,还这般巧辩,当我们都是白痴吗?”王翦暴跳如雷,“这黄峰什么时候成了你叔父了?对了,你,白天已经认贼作父了!”
王翦气冲冲离去。白天也不多说,只顾哈哈大笑。秦青摇头道:“白天,看在你对我大华也有份功劳,秦青劝你实话实说,省的还要受皮肉之苦。至于什么家书不家书的还是不要说了,臊得慌!”
“既然如此,白天无话可说!”白天干脆装睡,在囚车上发出巨大的鼾声。
秦青去见魏良辅,后者问道:“军师,那白天现在如何?”
秦青摇头道:“他居然喊冤,说自己写的是家书,要给的是自己的叔叔,真是叫人傻了眼,亏他还是个英雄!”
“那还用说。大话好说,真到了生死关头还是原形毕露。白天啊,你也有害怕的时候!”魏良辅玩弄着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可惜,晚了!”
秦青又道:“将军为何一定要亲自出马,为何不让王翦带兵埋伏鬼见愁右侧?将军以身犯险,青惶恐。”
“不用担心!”魏良辅大笑,他心里很苦啊,太子为了大华都亲自坐了囚车,我还能不豁出去?当然他不会明说。
刚才的一幕又在眼前——
“不行,这个计划太危险!您要是……我一辈子都无法安心!”琳琅天果然断然拒绝了魏良辅的提议。他不能将自己恩师至于危险之地!
魏良辅欣慰道:“太子,老夫自您七岁起,就被先帝指命为您的老师。十一年来,太子待老夫情深意重。可惜老夫才疏学浅未能教给您有用东西,幸得上天卷顾,太子您天智聪慧,才敢谋略无人能及。现如今,战局胶着,太子您为了破局,敢冒凶险置千金之躯不顾。老夫无用,却有太子太傅虚名,黄峰必然对老夫感兴趣,才会一时脑热中计,太子计划才能最终实现。太子,请准了老夫,就算全了老夫的忠杰吧。”
琳琅天抱着他哭道:“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一定要救你出来!”
“不可!老夫可以去了,这把年纪够了。您万万不可!不然老夫死不瞑目啊!”|
望着老师决然离去的背影,囚车里的琳琅天第一次痛哭起来,此时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一切都在绝密中进行。
秦青哪里知道这个缘由,还是劝道:“行军打仗,瞬息万变,您身为主帅事关重大,还请将军慎重。”
魏良辅拍着他的肩膀:“放心吧,军师,没有万一。这一战必胜!就算有个变故,军师难道忘了,我们还有一支奇兵,关键时刻他会发挥巨大作用。”
“您是说华阴大军!”
“不错!上一次他没有派上用场,本帅很是苦恼,这一次是该叫他们一显身手了!”魏良辅摩拳擦掌,很是期待。
秦青忙道:“如此甚好,属下恭祝将军大功告成,活捉黄峰,建立不朽功业。”
“军师啊,我这一走千斤重担落在你身上,你可要好生保重!”
秦青很是感动,还是问道:“白天已经投入死牢,然后怎么办,将军明示。”
“还是杀不得,雍王爷早就听闻白天战绩辉煌,要是突然处死不仅仅不能服众,连皇上那头也不好交差。所以,你要好生看着,千万别叫他在狱中自绝身亡。另外一定要派出重兵保卫他,不能出一点纰漏,明白吗?否则军法从事,休怪老夫我无情!”魏帅反复叮嘱。
秦青点头称是,又补充道:“将军,白天党羽香香等并没有一同被捕,是不是要通缉捉拿,以绝后患?”
“立即通缉,如敢违抗,就地……也不能正法!一定要活的!否则也是军法从事!”魏良辅恶狠狠地说完这句话,拖着长长的披风出了军营,跳上战马率军出发了。
关押白天的地方说是监狱,其实就是临时的帐篷,外面不少士兵把守。透过浓密的树叶,阴冷的月光还是倾泻下来。
白天坐在牢狱中,回头望望铁笼子不由暗自好笑,这魏良辅还真把戏码做足了,不敢用木头,居然用铁,难不成自己是一只老虎?
“不知道香儿现在如何?她会不会又要哭了?”
他们本来说好绝不分开,不管是生是死。但,现在白天说他需要香儿离开,只有你离开了,白天我才能放开手脚。
香儿明白,含着泪离开了。
白天不能忘记那是怎样的一个夜晚。当这样想法被两人无条件接受,空气就凝固了,香儿身子也凝固了,她不愿意再离开一步。
那一夜,他们就手拉着手,紧紧地,不说一句话,因为话语对于他们已经是多余。他们相对一夜,直等到黎明就要到来。
香儿这才跪倒在地,郑重其事地拜了三拜,这才像一只轻巧的燕子飞走了。白天目送着她离去,眉宇间露出了一股狠劲:我,白天,必须这样做。我必须拥有自己的江山,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这是野蛮地带,没有实力,没有力量,所有的一切只是空谈。
“白天,你已经耽误了一生,你不能再耗费宝贵的年华了。白天,雄起!”他对自己说,大声地说,然后笑着,推开了窗户,走了出来,迎接着最为美好的一天的到来。
现在,计划进行到这一步。看来,敌人已经中计,而且很乖很听话,魏良辅按照计划去了鬼见愁,却留下了王翦。这些都是白天的计谋,只是不晓得黄峰会不会也一样听话呢?
那一夜,应城城外乱坟岗,田螺得到了那封密信,立即杀掉接头人,然后密令身边暗通黄峰细作带着那封书简去见黄峰。
那细作匆忙赶往集成,那正是黄峰大本营。途中,一支冷箭飞来,细作应声滚落下马。路旁,立即又有一人矫健地跳上马背,继续向前面赶路。
黄岩国军大本营。
“报,将军,白天特使到!”
什么?这叫黄峰大吃一惊,满座更是议论纷纷。
原来,四国分别在鬼见愁下吃了大亏,才明白团结一致的重要性。于是,他们抱团在一起,推举黄峰为四国联军统帅。
此时,来芜国公子会恨得钢牙要的咯嘣直响:“就是这个白天害的本公子损兵折将,现在还敢派密使来。先杀了解我心头之恨。”
黄峰忙道:“公子稍安勿躁,还是请看看他想干什么,然后再做打算。“于是请密使来见。
那密使进的营帐,目不斜视,却是镇定自如,从容不迫,来到黄峰跟前也只是象征性地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