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出了屋,望着天上明星璀璨,心情很是不好。秦家爷爷也跟着出来:“老朽也是为了我们族里好,老朽想姑娘不会生气的。再说这件事情虽然不堪,但终究对于星儿两姐妹是好事,亲上加亲更是锦上添花,族长您就别犹豫了!”
“我怕星儿她……”族长突然顿住,转身更是愣住了。
星儿已经在身后了,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月光下,她只管流泪,不能说一句话。
“你倒是答应啊。”秦家爷爷很焦急:“他是你们的夫婿,这是娘娘亲口应承的还能有变?再说了,他要是有个意外,我们可都完了!那个高皇帝还能放过我们,就算你姑姑也完了……哎,你快点头啊!”
祖父拉着她的手:“你秦家爷爷说得对,你们有这层关系就算有肌肤之亲也是为了救治夫婿,外人不会说什么。爷爷不会亏待你们,等他伤好了,我们弄个法子叫他就在这里把婚事办了!这些也算在礼仪之中。”
星儿赶忙点头:“听爷爷的就是了!”
想到这里,星儿满脸红晕,只觉得全身发烫,只有抚摸着冰冷的剑身才能清醒一二。爷爷并没有食言,后来一切都照着计划运转,很顺利,顺利的超乎了她的想象,可越是这样,星儿心里反而不踏实。
“姐姐,我觉得他现在比原来好多了。”雪儿笑声把她从回忆中拉回来,“至少他好像不讨厌我们,还对姑姑说要娶我们呢……可是姑姑怎么会推脱呢……”
“嘘——”回过神来的星儿赶忙蒙住她的嘴巴,“不能说姑姑两个字,这里说话可要小心点。还有,有些事情暂时不能跟他说。”
雪儿点点头。
“他的确跟以前不一样了。”星儿自言自语。
门外有了脚步声,姐妹俩谈话告一段落,接着就听见了绿萝的声音:“姑娘,太子说要留下两位大人用膳,厨房里不知道如何安置,请姑娘示下。”
星儿整理了一下,道:“我们去看看吧。”
随着莲花般裙摆的起伏不定,一双灵巧的小脚急速地向内院深处走去,她在隐秘的暗门敲了几下,这才从敞开的门洞进去,又在里面顺着台阶上行,慢慢地就会看到一座小巧的亭子,亭子下面又是一道曲折的小路,顺着下去,就有人拦住她的去路,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虞这才放行。
她,德妃娘娘的贴身女官兰妈,其实也只有三十上下,因为顶替前面放出宫的兰妈才有了这个名字。
兰妈终于进入了修心室,这里是仁孝宫最隐秘的地方,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修心室的存在。
修心室内,德妃跪坐在佛像面前,敲打着木鱼却毫无章法,而且越来越快。随着兰妈脚步声渐行渐近,她敲打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最后用尽全力将木鱼砸到门口,吓得正要进来的兰妈慌忙讨饶:“娘娘恕罪,小的惊扰了您。”
德妃并没有怪罪,一脸和悦:“小兰,是你啊!他来了么?”
“是的,娘娘,刚子已经在偏宫等候您了。”
兰妈上前扶起了她:“看娘娘您累的一身的汗。”
德妃阻止了她擦汗的动作:“那天我去看他,越看越惊,越看越心疼!我的儿,我的儿!”德妃痛苦地摇着头,望着兰妈:“你没有孩子,你不懂的这份心疼!”
兰妈很小心地:“也许是娘娘多心了。小的在一边看了多时,觉得他跟王爷那是一模一样,不会有假!”
“不会?”德妃定定地看着她,“本宫心都碎了,本宫一直在骗自己,他就是,就是本宫的儿,可是假的真不了!……你们看不出来,一个亲娘也看不出来?”
兰妈不敢再说什么,只有扶着她从另一边出口去。
德妃娘娘步履紊乱,眉宇间满是伤悲,嘴里不停地念叨:“我的儿,一定还在那里受罪,我要去救他,救他去……”
“可是,明明就是小王爷啊,天底下怎么可能长得这么像?“兰妈脑子里一片懵懂。
在夜色的掩护下,一行黑衣人骑着闪电般的快马从帝都城出去,直奔向西南方向,领头的正是丰硕王府最高级的卫兵长刚子,他面色阴冷,就像阴冷的天空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星光。
“你此去责任重大,事情非同小可,你可要十二万分的小心,不然,那就是灭顶之灾,再也无法挽回了。”临行前,德妃娘娘拉着他的手再三叮嘱。
“小的明白。”他在说这话时,心里极其难受,他不敢相信有些话会从娘娘嘴里出来,更不敢相信她说的会是真的!
刚子狠狠地抽打了一下马,却觉得马鞭落在了自己身上,很疼很疼的感觉。
“不会,绝对不会,娘娘!”听了娘娘的话,刚子叫着竟忘记了礼节站起来,“他就是王爷啊,不会错的,小的一路跟来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真的没有吗?”德妃娘娘品着茶,内心也是翻卷着狂澜,我又何尝不想这样,可是老天爷,你在惩罚我吗,你把我的儿安在了哪里!
“你再次见到他,难道真的就没有任何不一样吗?”德妃又问了一句。
刚子一愣,抬起头看着她的神色勐地发生了变化,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不由得冷汗直冒:“他……他好像一开始什么都不记得了。小的很担心,生怕到了帝都后和硕王爷会刁难他,所以小的就把所有的人包括您都画了画像,这样王爷看了都记住了才没有闹出笑话来!”
“原来这样!本宫一直在欺骗自己,说他什么人都记得,不会有假。原来是这样,是你在为虎作伥啊!”德妃娘娘勐然站起来,泪水再也忍不住,“你荒唐,你大错特错了!”
刚子吓的再次趴在地上:“小的只是为王爷想,没有考虑周全。请娘娘惩罚。”
“也罢,难的你这么机灵!只是你说谎,你能画成什么东西,乌龟你也画不像,莫非是那个丫头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