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

白洛洛原本正托着腮想着方落落的事情，她想从自己所得知的有关方落落的生平中，想出自己人生的脉络轨迹。

只是无论她怎么想，也记不起来从前的事情。

此时见刘芳瑜叫自己，她有些迷惘地回望着她。

“你和忠勇亲王的事情呀！之前你们的婚宴不欢而散，最近你留宿亲王府的消息又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的，若是再不赶紧补办婚宴，只怕流言蜚语都要满天飞了。”

刘芳瑜并非是有意问这些，只是她家素来热闹，不少夫人都喜欢找她母亲说话。

她在旁边的时候也就听了一些。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毕竟如今八王爷在逃，要是他继续出来搅局可怎么办？”

双手撑在桌上托着腮的白洛洛显得很是忧愁。

她虽然知道了自己就是方落落，可是那些故事对她而言彷佛都是另一个人的人生。

她没有办法与之共情。

而刘芳瑜也很是理解地点点头，“这倒也是，等着将他抓捕归桉之后你们再重新补办这个婚宴也不迟。只是你和王爷，该不会已经圆房了吧？”

问这话的时候刘芳瑜的脸也有些发红，毕竟都是未出阁的女儿家，即便私下关系再好，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总是羞涩的。

白洛洛的反应更是大，她立马站起身来，一张白净的脸上顿时染上了胭脂一样的红色：

“自、自然是没有的！礼不成，我与他还算不得正经夫妻，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王爷也是端方君子，只是那日带我去看了他府上的昙花。”

“昙花？这大冬日的哪有昙花？”

女孩子本就喜欢花花草草，刘芳瑜一时间也来了些兴趣，“昙花一现只为韦陀。王爷待你的心意真是半分都掺不得假。我家的花匠说过，昙花最是娇贵。”

白洛洛知道自己方才的反应大了些，此时也有些羞答答的，她低下头去喝茶，“他待我的、的确挺好。”

这话正巧落在了带着小厮丫鬟一道来的卞如梅耳中。

她素来出行只带着丫鬟，今日却难得地带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小厮，倒是引得三女都疑惑地看向她。

“近来京中不大太平，听说死守边城的将士一个不慎，竟是将那些蛮子放进来了些，有些杀到了边防六镇作乱，不少百姓流离失所，更是有人落草为寇。流民作乱，你们出门也需得多留个心眼。”

见她们都看着自己，卞如梅一面将自己的斗篷取了下来交给丫鬟，一面解释道。

“你今日可是来得最迟。我们都说了好一会子的话了。”

刘芳瑜跟卞如梅私交甚笃，从前在围绕着卞如梅谄媚的贵女里，她的出身不算多出挑，因而也不大引人注意，如今卞家门楣冷情，她的难能可贵之处也就显露出来了。

“来的路上我便想好了，这冬日里你们也许久不曾出去游玩了。我特意定下了那悦己苑一日，虽然如今已不是八王妃的产业了，但是那里面的风景却都是她的手笔，极其美妙。”

这倒不是卞如梅刻意为之。

一来悦己苑后院的风景的确不俗，二来她也是许久不曾出去玩了。

如今卞家虽然没了之前的权位，却也是手中握着大笔的银钱。

那位皇帝在将自己的父亲下大狱的时候，到底还是顾念了些亲戚的情分，留了她们钱财。

见卞如梅都已经定好了，她们也就起身，跟着去了悦己苑。

如今悦己苑已经是傅家的产业了，傅九覃从方落落手中接过着产业之后，也是尽心打理，倒是也给傅家的账面上增添了一笔不菲的进账。

原本刘氏觉得自己的儿子接手方家的这烂摊子铁定是赔钱买卖，可是没想到居然还能有所进账。

加之这悦己苑在京城的诰命中很是有名气，她也想着沾一沾光，便每日都在悦己苑门口厚着脸皮同那些诰命夫人或者高门贵女搭话。

此时见到几辆华贵的马车在悦己苑门前停了下来，她正乐呵呵地上前想要打招呼，却见到那门帘里探出头来的正是方落落！

真真是冤家！

刘氏的脸色骤然一变，只是再定睛一看，她身上是那未出阁的女儿家的打扮，瞧着神态也不像是认识自己的。

难不成这就是那位跟方落落长得一模一样的未来的忠勇亲王王妃？

她心中怀着打量，将白洛洛从马车上迎了下来。

只是从前自己在方落落面前都是摆着长辈的谱的，如今居然要在一个跟方落落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面前卑躬屈膝，刘氏心中难免不平，口中的话说的也有些僵硬：

“这位小姐倒是跟奴家一位故人十分相似，只是这位故人已经失去音讯许久了。”

难不成这妇人也是认识自己的？

白洛洛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她，而她身后的石榴却是认识此人的。

刘氏之前上门撒泼，可是给她留下了深厚的印象。

原本她之前觉得傅九覃痴恋小姐多年、又等待了这么久，也算是一个良配。

可是在得知他还有这么一位不讲道理、还自视甚高的母亲之后，她倒是觉得，这婚事还是不成的好。

此时石榴说话也有些不客气，“什么故人不故人的？这位可是白家嫡出的五小姐，未来的忠勇亲王王妃！你说话办事时可要小心着点！”

这种官家小姐身边大丫鬟的威风，刘氏已经吃了许多次了。

无非就是瞧着自己不过是商人妇，所以瞧不起自己罢了。

她有时候在一天的劳累之后回想起方落落，倒是有些钦佩的。

毕竟她的出身也不高，甚至比自己还差，却能够在诰命和贵妇的圈子里稳稳立住脚跟。

连现在到悦己苑的夫人贵女口中还会时不时地提起她。

“都是我不会说话，白小姐跟八王妃是既然不同的人，如何能联想到一块儿？”

她勉强一笑，说了几句场面话圆过去了，而此时卞如梅也从马车上下来了，她对于刘氏之前上门欺侮方落落的事情也有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