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之所以如此,不过是想利用自己对付慕容墨而已。
她颇为头痛地按了按自己的额角,然后才看向一直没有出声的盼桃。
因着这座独门小院地方并不大,因而她把之前自方家带去王府的丫鬟仆役都放回了方家,这边只留了几个自己平日使得顺手的丫鬟。
“你觉得这王女官如何?”
盼桃见小姐发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自己的真心话说了出来:“虽然王女官的话处处都是为小姐着想,但是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她似乎是别有用心。”
“可不是吗?”
皇上拿了方家数百万的银钱,最后才不得不放了父亲,便是只从这里看,都知道这个皇帝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的手一下一下地点着桌面,这是她沉思时会出现的小动作,盼桃也不敢再打扰,让小姐专心地想着。
看来如今慕容墨的处境也并不好,竟是已经被皇上盯上了。
若非如此,皇上也不会派来这个一个王女官来协助自己,她话里话外都是让自己坐稳王妃的位置、掌管府中的中馈,这是盯上了慕容墨的家产?
不不不,慕容墨那些产业都隐蔽得很,若非是苏州之行自己窥探到了些许,只怕到现在她也会以为王府穷得厉害。
那为何会强调让自己掌握中馈?
令人想得头疼。
“如果王爷真的亲自来接小姐回去,小姐会不会回去?”
走到方落落身后替她按揉起来,盼桃轻声问着。
她的按摩缓解了方落落的头疼,方落落渐渐放松下来,她轻轻应了一声:
“既然有人给我这个台阶,我为什么不回去?正如她所说,我如果真的失去了王妃这个身份,只怕到时候有不少的人想要将我拆吞入腹。”
她一睁眼,对上盼桃担忧的眼神,便笑了起来:
“你怕什么?没听到王女官都说了,皇上为我做身后的靠山,有了皇上在,起码我不会丢了性命。”
“只是一想到小姐又要打起精神对付那些女人,奴婢就心疼小姐。”
她在自己身边伺候了也有些时日了,方落落透过她彷佛能够看到翡翠白玉的影子,她望着体贴的盼桃笑了笑:
“也许我天生就是这么一个劳碌命。”
原本以为王女官回去后说动慕容墨还需要些时日,不成想第二日上午,方落落正在家中看书的时候,府门口就热热闹闹地响起了动静。
“盼桃去看,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动静搅扰得她不得安生,方落落吩咐一旁伺候的盼桃出去看看。
片刻之后,盼桃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小姐小姐!外面是王爷!王爷亲自上门来接你回府了!外面还有不少看热闹的!”
慕容墨真的来了?
颇有些古怪地蹙起了眉头,方落落放下了手中的书卷,“你没有看错?真的是慕容墨?”
“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会看错呢?王爷骑着高头大马在府外,后面还跟着王府的马车,王女官也在,说是来请小姐回去的。”
盼桃说得急切,方落落只觉得好奇,这王女官使了什么样的法子,居然让慕容墨这么轻易就上门了?
她理了理身上的衣裳,然后走出去,亲自拉开了府门,看着外面。
果真如盼桃所说,慕容墨真的在外面等候着,面色虽然依旧冷然,但是见着她出来了,语气还是柔和了些:
“王妃,跟本王闹了这么些天的脾气了,也是时候该回府了。”
“……”
紧紧抿着唇,方落落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脸上并没有丝毫悔意,他只是觉得自己闹了脾气。
“若是王爷下次依旧不分青红皂白,臣妾便在这小院里独自终老了。”
她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想到如今沉迷于晴川的慕容墨,她最后还是将那些话都咽了回去。
不过是表面夫妻,她今日要的只是一个回府的台阶。
“自然。”
生硬地答了一句,不过慕容墨还好没有当场翻脸。
此时王女官适时地上前,福了一福:“恭迎王妃回府。”
此时正在外侧看热闹的老百姓也开始起哄,纷纷都说这是一段佳话。
在王女官和盼桃的伺候下上了王府的马车,方落落脸上却没有半分的高兴之色。
她知道自己这一次回去又要面对那些无休止的纷争,因而整个人脸上都带着一股子疲惫之意。
在一路的围观起哄中,她终于又站在了王府的门前。
三位妾室已经站在门口等候了好些时候,近来天气热得很,她们早起画的妆容都已经晕了,只有晴川依旧美貌动人。
她见着在众人服侍下缓步走下马车的方落落,眼中划过一抹深深的不甘,但是最后还是躬身行礼:
“之前的事情都是妾身冤枉了王妃,如今妾身已经明了,孩儿的事情跟王妃无关,还请王妃体谅我失去孩子,一时间乱了心神才会如此胡说八道。”
见着怀着不甘的姿态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晴川,方落落只是别有深意地笑了笑,“这样的话我似乎听过许多次了,如果我没有记错,之前你也是如此说过。”
知道这次方落落不会轻而易举相信自己,晴川原本也不过是做一做姿态,此时只是一直低着头不肯说话。
“王妃之前住的鹤鸣院实在是太过偏僻,老身跟王爷商议之后,决定将清潭居继续拨给王妃居住。”
王女官适时地岔开了话题。
但是方落落却是有些嫌弃地蹙了蹙眉,“之前清潭居只有我和王爷住过也就罢了,可是被妾室住过,而且还是出身贱籍的妾室……我却是不大想住了,还不如坐在鹤鸣院清净。”
如今哪里有不顺着她的意思来的?王女官连连点头,“正是,倒是老身忽略了这个,还请王妃暂且在正堂小坐片刻,让三位夫人好生服侍着,老身盯着那些仆役将鹤鸣院重新修整一番。”
有了王女官在一旁帮忙,方落落乐得清闲自在,便在前院的正堂里坐了下来,然后看着依次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位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