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翻来覆去的时候，一直为她值夜的莲房却是低声开口：

“小姐可是为了晴夫人腹中的孩儿睡不着？”

“的确。”

见自己的丫鬟似乎有了主意，韩水瑶拥着被子坐起身来，“你可有什么方法？”

“今天奴婢出去领月例银子，见着了月华阁的翠柳姑娘。”

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莲房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冷静：

“听着旁边跟她一道的人说，翠柳家中已经在给她相看人家了。但是我瞧着翠柳的脸色，似乎对自己的婚事并不热衷。瞧着那趾高气扬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主子姨娘呢！”

“……都说女大不中留，翠柳难不成想当一辈子任人差遣使唤的丫鬟？”

很快就明白了莲房的言下之意，韩水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你做得很好，继续盯着翠柳，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来禀报我。”

……

在府内养胎的晴川还不知道，自己视为暂时的倚仗的翠柳，如今已经被其他人盯上了。

但是她不知道，也自有人告诉她。

许是怕人在自己的焚香中动手脚，曾经最喜用香的晴夫人房中已经是连香炉的影子都找不见了，方落落打量着房中一干物件的摆放位置，都有讲究，她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

“看来晴夫人做事很是稳妥仔细，方方面面都周全了，可见对腹中孩儿的重视。只可惜……”

“可惜什么？”

本能地顺着她的话问，晴川不知道今日方落落来自己的月华阁中是有什么意图，只是她知道方落落心中是恨着自己的，一直对她多有防备。

“只可惜，连身边出了内贼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方落落不由得轻笑一声，带着无尽的嘲讽之意。

晴川立马警觉起来，纤纤玉指抚上了月份不足、尚未隆起的小腹，一双眼睛警觉地盯着方落落：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有人想要害我腹中的孩儿？”

“如今不知道多少人正盯着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方落落的手也抚上了晴川的小腹，晴川的眼睛因为恐惧都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生怕方落落会借机对自己的肚子做点什么，但是最后她也只是轻柔地一下一下抚摸着：

“你以为每日龟缩在月华阁里就什么事都没有？即便你每日用餐之前用银针试毒，却要知道，这世上的毒不是全都能用银针试出来的。”

听到方落落语气轻柔的讲述着，晴川却是心中惊骇不已。

自己每日的行动，为何方落落了若指掌？

而她放在自己肚子上的那只手，力道越是轻柔，就越让晴川觉得毛骨悚然。

她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

“不知道王妃将这些告知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能来告诉自己，大约是并不想对自己和孩子下手；而另一个能对自己下手的，就只有韩水瑶了。

“我没别的意思。”

收回了自己的手，方落落对着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的晴川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