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马让人给养在自己闺阁里的碧溪送了过去，方落落依旧稳稳地坐在文老面前：“文老，这究竟是什么毒？”

“这种毒自百越传入，十分罕见，一开始是作为百越那边毒虫侵袭的治疗之药。”

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文老说起这种毒的时候眼中露出了些许的狂热，“但是中原地区并不受毒虫侵害，是以这种药在大盛这边，便成为了一味毒药。”

方落落认真听着，“那这药的药性……”

“原本是用作剔除腐肉的药，在百越叫做化脓粉，在大盛则是叫做洗兽衣。”

说到“洗兽衣”这名字，文老的眼中更是折射出亮光：“何为‘洗兽衣’？都知道将野兽的皮毛拆解下来并非易事，需要熟练的匠人或者猎户将其分开。”

只听到这里，方落落已经明白了这药的效用，“这药能够轻而易举地将皮毛分离？”

“非也非也，是能够将人的肌肤剥离下来，人者，兽也，起这名字的人倒也真是有意思。但是想着久了，只觉得毛骨悚然。”

说到这儿，文老的声音却是渐渐低了下来，“王妃见多识广可能应该知道，刑部的牢狱中用刑之重之奇，非常人所能想象，其中有一项便叫梳洗。”

这梳洗之刑，方落落自然也有所耳闻，只是稍微一想便觉得无法接受，“文老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难不成这药还和刑部的刑罚有关？”

“正是。这药经由百越传入大盛之后，便被用作了刑部惩治犯人的药物，往往比传统的梳洗之刑更加管用。”

见方落落脸上并没有露出和反感的神情，文老才继续往下说：“既然已经是刑部所用了，注定这种药物并非那么容易得到，如果是晴夫人……”

听明白了文老的言下之意，方落落也并不觉得这件事是晴川所为，她顶多是给韩水瑶当了一回替死鬼。

她微微颔首，正欲感谢文老的时候，文老却是犹豫了一下：

“王妃，最近王爷向我问起你的病情，我暂且还没有将内里的真实情况告诉他，但是王爷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如果下次……”

“你照实说便是。”

文老到底是慕容墨的人，自己也不可能要求他对自己尽忠，方落落笑了笑，随即起身送文老出去。

碧溪身上的伤因为解药来得及时，加之前些天一直用了冰来舒缓，所以恢复起来倒也快，只是方落落见着她手上不免还是留下了疤痕，不由得有些心疼。

还好碧溪自己并不在意，想着她即将出嫁，方落落怀着愧疚，为她置办了一份丰厚的嫁妆。

与此同时，方落落也让人放出了自己的伤势渐渐转好的消息出去，不多时，鹤鸣院里立马多了两位不速之客。

韩水瑶打量着方落落脸上的神色，“姐姐之前似乎病得很是严重，一直不肯出门见客，如今可是大好了？”

“不过是些皮肉之苦。”

澹澹一笑，方落落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为了掩人耳目，她的手上依旧缠着厚厚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