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日只不过流了小小一会儿的眼泪，不知为何，今日就再也流不出了。

现在她只有伤心、漠然和怨恨。

“白玉、白玉……”

棺材盖虽沉，但是冷云乃是常年习武之人，一番用力之后，便推开了，棺材里只有白玉常穿的衣物，并没有她的尸骨。

见状，冷云心中又升起丝丝希望，“王妃，白玉她是不是还活着……”

“她不在这里面。”

看着面前的男人，方落落讽刺一笑，“我不想让她死之后还要被虫子吃，她生前就受了太多欺负，所以我将她火化了。”

说着，她从后面的灵龛上拿出了一方檀香木盒子，捧着递到了冷云面前：“这里放着你的白玉。”

她想，如果她能够看到此时自己的表情，那一定是满怀恶意和报复的。

她知道自己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因为白玉的死亡怨怼冷云，但是一想到冷云在白玉最需要她的时候不在身侧，她就觉得控制不住自己。

“这是……白玉？”

只觉整个世界都在同自己开玩笑，冷云颤抖着手接过了这个盒子，不可置信地看向方落落。

“她昨天是穿着刚为她准备好的嫁衣死去的。”

昨天是七夕，这一点是多么讽刺。

方落落声音平澹，“王爷取消了你和白玉之间的婚事，我让人瞒着，但是，晴夫人派人告知了她，还告诉她，她的腿好不了了，以后都只能是个残废……”

“晴夫人！”

王爷是他的主子，救过他的命、教了他一身本事，他不敢恨也不能恨，只是对晴川的恨意却越发浓重。

“她可真是傻姑娘。”

伸手缓缓抚上了那方檀香木的盒子，方落落眼中带着卷念和怀念：“在去之前的信件里，还叮嘱让我日后好好照顾你。”

说完，方落落的视线落到了脸上满是沉痛之色的冷云脸上，“若是当时你知道白玉要终身的腿疾，你还愿意娶她吗？”

“愿意！在向王爷求娶她的时候，我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是……”

即便是铁血男儿，冷云的眼泪也忍不住落了下来，他抱紧了手中的盒子，彷佛那是白玉本人一般。

许是因为太过用力，他怀中的簪子被挤得掉了出来，他怔怔地捡起那方簪子，不等方落落将他怀中的木盒取回去，他就带着木盒子先行离开了。

“小姐……”

盼桃正想问方落落的意思，方落落却是摆了摆手。

人都已经没了，那骨灰在他手里也挺好的。

护着骨灰盒的冷云自出了鹤鸣院之后，从府兵腰间抽出长剑，一路杀气腾腾地赶到了清潭居，径直闯入内室。

此时的晴川正在床上，由着翠柳服侍着喝药。

昨夜被方落落按在府门外肆意羞辱，好不容易得了解脱，只是一回来就着了风寒，此时她看上去的确不大安好。

“贱人！”

冲进去一脚踢开了翠柳，冷云将长剑架在晴川脖子上，恨不得一剑结果了她，“进了王府你就真忘了身份？你还以为你是官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