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件事不用太妃同意便能做，但是方落落为免晴川到时候上门找茬，便决意借一借太妃的名头：

“许是怕晴夫人责怪、落得白玉这样的下场，这些自方家带来的下人时不时便在我面前哭诉，想着回家养老，或是回方家做事。既然已经生了这样的心思，再留他们在府中也是无益。而且这些奴仆的下人从前也是从我的嫁妆银子里出钱养着的，如今遣回去了也能让我轻松许多。”

“……这样也好。”

她都这样说了，肖太妃不管是于情于理都没有反对的理由，她对这些下人的事情向来不在意，只是见方落落身形消瘦了许多，在她离开之前忍不住叮嘱她养好身子。

方落落自然都应下了。

等着人都遣散回去了，方落落只留下了几个自己用得惯的，王府里的许多事情一时间没有奴仆做了，没过两日，连花园都生出了颓败荒凉之感。

正在逛花园的晴川还不知道此等变故，只是望着比起从前、现在如同荒野一般的园子，好奇地道：“这是京中近来流行的样式？”

“还以为秦楼的花魁能有什么见地，不成想比那荒野村妇还要无知。”

一道讥讽张扬的女声在她身后不远处响起，晴川颇不服气地看了回去，在见到那边的几人之后，脸上的肌肉动了动，随后扯出了一抹不大甘愿的笑容：

“拜见王妃姐姐。”

至于搀扶着方落落的手的韩水瑶，她就当没看到一般。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个上不了玉牒的妾室。”

这话是方落落说的，她信手摘下一朵花拿在手中欣赏，“正如方才韩小姐所说，原本以为秦楼调教出来的花魁比起京中的闺秀也是不差的，没想到不仅在打理家务上一无是处，而且连花园子的好坏都分不出来。”

之前韩水瑶的那话还算是没什么立场，但是现在方落落的话，却是坐实了晴川脑袋空空。

“何止是见识差，这心地也未免太坏了些。”

正愁不能给方落落上眼药，韩水瑶想起如今还昏迷不醒的白玉，抬了抬下巴：“皇宫之中也没有因着这样的小事责打宫女的，偏偏咱们这位晴夫人气焰嚣张，拿着王妃身边第一伶俐人开刀，把人打个半死……谁家若是得了这样的妾室，当真是家宅不宁。”

这件事晴川已然知道是自己做得差了，但是被韩水瑶这样当面指责，她面子上还是挂不住，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韩小姐客居府上，倒是很关系王府的内务，若是想做妾室，也得看王爷同不同意！”

“何须王爷同意？”

方落落不紧不慢地插话：“我是王妃，自然有为王爷选拔妾室的职责，晴夫人既然心心念念想要韩小姐入府为伴，赶明儿我就进宫去求皇上的恩典。”

这话让晴川顿时一惊，立马冷静下来，若是方落落有意提拔韩水瑶，让皇上赐了韩水瑶名分，那可就比自己有倚仗得多了！要知道她现在也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平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