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王爷之间，如今也只剩下这些可说了。”

不禁讽刺一笑，方落落在他面前坐了下来，“的确是为了我父亲的桉子来的，今日王爷进宫面圣，皇上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王爷天纵英才，应当已经琢磨到了皇上的意思。”

慕容墨却是不说话，一双幽深的眸子盯着她，良久之后，才道：“你可知道揣测圣意可是大罪？”

“书房不过方寸之地，王爷昔日做的事情哪一桩不是大罪？”

不禁讽刺一笑，方落落不想再与他打哑谜，索性将话说透：“我今日不是想逼着王爷许下什么承诺，只是想请王爷告诉我，父亲的桉子到底还有无转圜余地。”

她的目光倔强地盯着他，大有一副他今天不给出个说法就不肯离开的模样。

“皇上今日什么都没说。”

最后，慕容墨还是垂着眼睛开口了，只是声音里透露着无限的冷意，似乎是在为方落落拿他的秘密拿捏他恼怒：“你父亲在大理寺，性命左右无虞，但是朝局势力对立……我奉劝你最好是做好准备。”

“做好什么准备？”

方落落心中一沉。

“自然是……舍了家财换回你父亲的准备。”

……

从书房中出来之后，方落落一时间竟有些气短心虚，刚走回清潭居，就差点软倒在地上。

身侧的白玉和盼桃及时将她扶住，白玉见她的脸色倏然间变得难看，吓得都要哭出来了，哭哭啼啼就要去找文老。

“不用！”

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方落落吩咐她们：“将我扶进去，我坐一会儿就好。”

坐在炕上好一会儿，她的脸色才渐渐有了几分血色，白玉张罗着热水，盼桃则是呈上了一份红枣糕和泡了蜜枣的茶水，几口下去，倒是让她有了些力气。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色，“我刚才是不是脸色很难看？”

何止是难看，脸色苍白如鬼。

只是这话盼桃没有说，从外面进来的白玉见着左右无其他人，只剩自己和盼桃，这才放心地开口：“小姐，王爷到底同你说了什么？竟然让你失色至此！是不是老爷那边有什么消息？”

“没有消息。”

可是如今，没有消息便已经是最大的坏消息。

她长叹了口气，一边的盼桃拙嘴笨舌地宽慰她：“小姐，老爷一定能够逢凶化吉，身子要紧，如果你不能珍重自身，老爷即便出来了也不会安心的。”

虽然听着不太好听，但是方落落也知道她是一片好心，让人摆了饭，自己勉强吃了几口之后睡下了。

方家的桉子不等她去四处走动，便已经迎来了结果，明堂上的天子冷漠地张了张嘴，方老爷就被人押到了行刑台前，刽子手手起刀落，方老爷的人头就落了下来。

那人头还带着血一路滚到她面前，父亲死之前还大睁着眼，死不瞑目，似是要逼着她为他报仇雪恨。

她吓得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直直坐起，再看此时天色已然大亮，她竟然分不清楚是梦还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