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母妃恕罪，儿臣这次去的是秦楼。”

太妃在府中并没有什么可用的眼线，而且方落落也知道，如果没有旁人撺掇，自己这位婆母也生不出什么心眼。

多半是已经可以在府中自由走动的韩水瑶去回禀了肖太妃，她此时也不能再隐瞒，也免得在太妃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上首沉默了许久，肖太妃也没想到此次方落落竟然如此坦然地将事情告诉了自己，她忍不住蹙起起两道细长的眉：“你可知秦楼那是什么地方？若是叫旁人知道你去了那地方，指不定怎么在背后笑话！”

“王爷如今回府已经一日比一日晚，儿臣最近又得了消息，说是王爷为秦楼的花魁一掷千金。即便儿臣从此以后愿做贤妇，心中到底还有些不甘。”

说着，方落落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脸，他从前也赞过她，说他并不喜欢妇人着红装，但是她穿红衣时让他惊艳，她也知道自己生得极其明媚，也以为他真的欢喜自己……只是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她的泪恍若明珠一般簌簌地滚了下来，“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儿臣错了，做妻子就应该像武安侯夫人一样，不应该奢求那么多。”

见惯了方落落肆意张扬、大大方方彰显自己的嫉妒的模样，肖太妃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直白地将脆弱在她面前展露，她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哀家知道这滋味不好受，可是、可是……可是谁让你是正妻呢？那青楼女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抬入王府，你只管安心做你的王妃便是，你这般找上门，如果叫外人知道了，只会嘲笑你方家教女无方。”

这话或许也有其他的私心，但是她也听出了太妃对她的丝丝关怀，方落落连忙擦干净眼泪，自嘲一笑：“说到底也不算什么大事，竟是让太妃见笑了。”

知道她心中此时难受，太妃也没有再说什么重话，只是叮嘱她以后不许再行如此大胆之事。

方落落自然点头一一应下，然后将手搭在白玉手上，往外面走去。

刚出太妃院子不久，她就遇到了正在凉亭中静坐的韩水瑶主仆二人，心下只觉好笑，自己来的时候还不见她们，这会儿倒是出现在这里，如果说不是等着看自己的笑话，谁相信呢？

她看也不看她们，只走自己的路，打算离开。

坐在凉亭里面的韩水瑶见到她自止兰居里出来的时候脸上带泪，必然是被太妃好生训戒了一番，心中不免得意，但是见她脸上依旧是那副不将她放在眼里的模样，赶紧起身：“姐姐。”

这一声姐姐，不知含了多深的算计。

她的脚步停了下来，望向穿着一身浅黄色混白纱、很是小家碧玉的韩水瑶：“韩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只是见姐姐心绪不佳，想着能不能为姐姐排忧解难。”

小心翼翼地解释着，韩水瑶似乎很是忧心她，那神情不像是之前的死敌，竟像是真正的姐妹一般。